第四十六章 西江送行
“不可！”還沒等莫問反應(yīng)過來，秦儀已經(jīng)開口反對。
“大燕王朝與我大漢素有恩怨，如今王大人使燕豈不是羊入狼口？恐怕不僅不能說動燕帝出兵，你自身都無法全身而退！”
聽到秦儀的話，莫問也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王某自負口舌之才不弱于人，定然不會將自己置身險地。更何況兩國交戰(zhàn)尚且不斬來使，大漢如今與大燕更是邊境太平，燕帝如何能下令對王某不利？再說雖然我大漢與大燕素有恩怨，但是蠻族與大燕更是有著血海深仇！王某自幼從師學(xué)習(xí)縱橫之道，定然能說服燕帝出兵北上！”聽到秦儀反對，王麟仍然一臉平淡，智珠在握地說道。
“可是……”
“請陛下賜臣使臣節(jié)杖，準(zhǔn)臣出使大燕！”秦儀還要再勸，王麟?yún)s直接跪下對莫問請求道。
“你……唉……”秦儀無法。他知道大燕與大漢幾百年來恩怨不斷，王麟此去絕對沒有他自己說得那么輕松，有心阻止，卻奈何王麟已經(jīng)下定決心，如今只能希望莫問不要答應(yīng)了。
“朕知王卿深得縱橫之道真意，如今又是大漢危急存亡之時，既然王卿固請，那朕就拜托王卿了！”莫問也知道將此事系于霍光一人之身絕非上策，縱然他有天縱之才，要在絕對實力面前翻盤也非易事。如今王麟請纓出使大燕，欲說服燕帝出兵，如果成功，當(dāng)可為霍光大幅減輕壓力。
“張謙，去取出使符節(jié)交于王卿。朕再派一千羽林衛(wèi)跟隨王卿，以為護衛(wèi)?！?p> “諾?！睆堉t應(yīng)諾退下。
“謝陛下?！币娔獑柾饬俗约旱恼埱?，王麟長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今大漢面臨的是怎樣一種危機，說是危急存亡之秋也絕不為過。若是蠻族一旦傾全力南下，大漢王朝絕對是風(fēng)雨飄搖，國祚難保。他身為漢臣，自然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所以雖然明知危險，也依然自愿出使大燕，為大漢王朝盡一份力。
“唉……”見莫問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下來，秦儀長嘆一聲。
他平日里與王麟交情頗深，如今看他要深入險地，心中怎能不擔(dān)憂？但是他也知道如今大漢的形式，因此，雖然心中無比擔(dān)心，他還是沒有再出言反對。
“不知王卿何時啟程，朕當(dāng)親自為卿送行?！蹦獑枂柕馈?p> “謝陛下！事不宜遲，只待臣回府準(zhǔn)備一番，如果一切順利，中午便出發(fā)。”
“唔……也好。只是辛苦王卿了?！蹦獑栯m然覺得有些倉促，但既然王麟沒有問題，他也就同意了下來。
“臣為漢臣，為大漢奔波乃是本分，不敢言苦?！?p> “陛下，符節(jié)已經(jīng)取來?！睆堉t的速度很快，在莫問說話間已經(jīng)拿來了出使符節(jié)。
“既然如此，朕也不再多說，退朝之后，王卿可自行回府準(zhǔn)備?！?p> “諾。”王麟應(yīng)諾退下。
“王卿出使以后，掌獄署便暫由張煥主持。如今正是大漢危難之時，還望諸卿能夠恪盡職守，穩(wěn)定朝綱，切不可自亂陣腳?！蹦獑柊才帕苏篇z署的交接問題，又對群臣認真交代道。
“諾?！?p> ………………
退朝之后，莫問親自寫了書信，加蓋了玉璽和私印之后，命內(nèi)衛(wèi)飛鴿傳書發(fā)往邊境。
而王麟也在交接了掌獄署事務(wù)之后，回府準(zhǔn)備啟程了。
時過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太陽照在頭頂，撒下火辣辣的光輝。
長安城中，這個時刻百姓都很少出門，只有一些街邊的小販仍然在有氣無力的叫賣著。
原本略顯平靜的主道上，此時卻涌來了大量披堅執(zhí)銳的禁軍，為首的正是蘇定國。
“速清理街道，保證道路暢通，陛下車駕馬上就過來了?！碧K定國對著身后的禁軍吩咐道。
“諾?！?p> 路邊擺攤的小販看到如此陣勢，雖然好奇，但也不敢多待。在禁軍的催促聲中匆忙地收拾了攤位，躲在稍微陰涼的小巷中觀望。愛看熱鬧的長安城百姓聽到禁軍出動，知道有大事發(fā)生，不再宅在家中，主街附近的百姓聽到動靜都一股腦的涌到了主街兩旁。
大量禁軍封鎖了整條主街，此時，街道兩側(cè)更是已經(jīng)站有有兩列精銳。
不多久，百姓們看到主街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批身披金甲，裝備和禁軍截然不同的軍士。
“天??！是羽林衛(wèi)，天子親軍！這是陛下出行！”有稍有見識的百姓已經(jīng)驚呼出聲。
“沒錯，是羽林衛(wèi)！我表哥就在羽林衛(wèi)當(dāng)差，我認得這身裝束。定然是天子出行沒錯了！莫非我張二今日有幸得見天顏？”說話的百姓一臉興奮。
聽到這人的聲音，周圍的百姓也都激動了起來。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平日里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長安城的百姓普遍對莫問很是愛戴，尤其是在莫問親政這一年多時間里，或罷黜或處斬了大量欺壓良善的官吏之后，這種愛戴便越發(fā)深入人心了。
“參見陛下?！痹谟鹆中l(wèi)身后的明黃車駕出現(xiàn)后，兩旁的禁軍都單膝跪下行禮道。
“草民拜見陛下！”見莫問的車駕已經(jīng)過來，百姓們雖然激動，但是都自發(fā)的跪了下來。
……其實莫問也不想如此大張旗鼓的出行，只是“御道”通往的是長安城東面，而大燕王朝在長安城的西面，總不能讓王麟在東門等著莫問送行之后再繞到西面吧？那也太荒唐了。
長安城外，西江從長安城中流出，繞了半個大圈流向北方匯入漢水。所以出城往西必須要經(jīng)過這里。
中午，西江河畔早有羽林衛(wèi)在此等候，莫問率領(lǐng)著一千羽林衛(wèi)來到這里的時候，隊伍后面已經(jīng)跟了一大批百姓。
雖然禁軍很快做出了反應(yīng)，對這些百姓好言相勸，讓他們退回去，然而還是有很多人留了下來。莫問見此也頗為無奈，但也只能由得他們了。
……
又在西江岸邊等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莫問很快便看到王麟的車駕趕了過來。
“臣參見陛下！”遠遠地看到莫問在此等候，王麟直接下了馬車小跑著趕了過來。
“有勞陛下送行，臣感激涕零?！蓖貅胗行┗炭值?。
“快平身！王卿為國為民，當(dāng)?shù)闷痣抻H自為你送行。待卿功成之日，朕還要親自為你接風(fēng)！”莫問扶起王麟不以為意地說道。
“多謝陛下，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說服燕帝，為大漢，為陛下分憂?！蓖貅胝f道。
“來人，拿朕的御酒來?！蹦獑柍鰜淼臅r候特意帶了一壺皇家珍藏的御酒出來。
聽到莫問的話，王忠很快便帶著一名內(nèi)侍端著酒壺和酒樽來到了莫問面前。
“來，王卿，你我君臣二人滿飲此杯，就當(dāng)是為你踐行了！”莫問親自端起酒壺給王麟斟上酒，并拿起酒樽遞到他面前說道。
“謝陛下！”見莫問親自斟酒，王麟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卻也不再多說什么，拿起酒樽一飲而盡。
“如此，臣這便啟程了！還請陛下留步?！?p> 將一滴不剩的酒樽放回內(nèi)侍手中的盤子里，王麟躬身告辭。
“好，朕就在這長安城，等卿功成歸來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