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她一個人也不會寂寞
聽到墨夙由出聲的那一刻,羽策珩整個人都僵住了,嘴角上揚,那是從未有過的開心,
因為墨夙由清清楚楚地知道著他的喜好,
他喜歡吃烤鹿肉,她報的那些小菜,也都是他喜歡配鹿肉吃的,包括調(diào)味她都細細說來,她從來都沒問過,是從哪里知道的呢?她看似漠不關心的樣子,實際上卻仔細地觀察過他呢?
羽策珩覺得自己的心正在以一種十分狂亂的狀態(tài)跳著,
說不定,羽策珩心想,說不定,她并不討厭自己,
于是,羽策珩試探著開口,
“夙由……”
羽策珩報著并不會得到回應的決心,
“嗯?”
墨夙由轉頭過來,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眼中期待著他接下去的內(nèi)容,這樣簡簡單單地一個字,立刻讓羽策珩萬劫不復了,他想要聽到她更多的聲音,她會回應自己,原來以前都是自己太過于固執(zhí),執(zhí)著于誰先開口,卻不知道,只要你開口,墨夙由一定會回應,是啊,她沒有不回應的理由,卻也沒有率先開口的理由,羽策珩暗罵自己太笨,
“那個,今天朕遇見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羽策珩見墨夙由側身給他留了位置,便坐到她身邊,
“是什么?”
墨夙由坐起來,轉過身面對他,眼睛里面全是好奇,這么近的距離,羽策珩能聞到她身上好聞的香草的味道,
于是,羽策珩把白天發(fā)現(xiàn)的好玩的事情,娓娓道來:
“司刑院有一個張大人,他是專門搞理論設計的,基本沒有動過手。張大人家里有一個三歲的兒子,為了移動方便,張大人家里還有一張裝了輪子的桌子,但是張大人的公子經(jīng)常推著桌子到處亂跑,哪怕是張大人在和客人會面的時候,張公子也會突然推著桌子過來,于是張大人自己動手,把家里桌子上的輪子拆了,”
墨夙由十分有興趣,
“拆了之后呢?出了什么事情么?”
“本來是很完美的,但是張大人從司商院買的兒童座椅,和桌子是配套的,張大人把桌子的輪子拆下去之后,桌子就比孩子矮了一些,張公子吃飯的時候要低頭彎腰,張大人怕兒子駝背,”
“那重新買個兒童座椅不就行了?”
“朕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張大人的公子似乎特別念舊,特別不喜歡別人扔他的東西,所以強烈反對扔掉他的兒童座椅,于是,張大人決定把兒童座椅的椅子腿鋸掉一些,”
“這樣啊,也是不錯的主意,”
墨夙由忍不住點點頭,
“但問題是,不知道為什么,張大人鋸掉椅子腿之后,兒童座椅又矮了,長公子坐上去,只露出個腦門兒在桌子上,”
“???”
“然后張大人又把桌子腿兒鋸短,結果桌子又矮了,反復這樣幾次,最終全家人坐在墊子上吃飯,”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張大人,怎么這么有趣,他不是司研院的么,”
墨夙由全程都饒有興致地聽著,還會不時發(fā)笑,
“是啊是啊,后來發(fā)現(xiàn)是張大人家的度量尺有問題,”
羽策珩也是越想越覺得好笑,兩個人就這樣哈哈哈大笑著,
“其實這事兒是司研院的李大人提出來的,說是要理論和實踐相結合,不然就會像張大人這樣,早朝的時候,所有人都因為李大人的上奏在笑,連張大人自己都覺得有趣,”
“張大人和李大人兩人都很有趣啊,”
墨夙由笑著說,好像一想到那副場景,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墨夙由笑起來,當真讓羽策珩失魂落魄,本來她一副冷漠的樣子,就已經(jīng)讓他魂牽夢縈了,現(xiàn)在她笑起來,這么好看,還讓他怎么舍得放手呢?
墨夙由是真的開心,她從不會主動開口,也不會期待別人開口,但如果有人和她說話,只要內(nèi)容有趣,她會是最好的聽眾,
“公主,皇上,飯菜準備好了,”
海管家過來的時候,墨夙由還在笑,笑起來似乎在發(fā)光,能讓所有人都覺得,似乎人間沒有苦難,
“來,”
墨夙由拉起羽策珩的手,她的手又小又軟,捏在手里好像會被捏成各種形狀似的,
墨夙由本來吃過了晚飯,但還是陪著羽策珩吃了一些,
一邊喝花茶,一邊看著羽策珩吃,
羽策珩將宮里發(fā)生的好玩的事情,都和墨夙由說,好像要把此前所有她所不知道的他的人生,都和她分享了似的,
而墨夙由很喜歡聽,睜著大眼睛,表現(xiàn)出十足的感興趣,
看著她開心地笑著,
羽策珩覺得,心里好像有一塊,被填滿,
羽策珩本不是話特別多的人,但因為想看墨夙由笑,就絞盡腦汁想些有趣的事情講給她聽,不管他說什么,墨夙由都聽得津津有味的,
“那個,明天還要上早朝,朕先回宮了,夙由你有時間記得來皇宮玩,”
羽策珩臨走之前說了這一句,
“你不喜歡那個女孩子了么?為什么不喜歡她了呢?”
羽策珩站起來的時候,墨夙由問道,眼睛里全是坦蕩,并沒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意思,可是這問題仍舊讓羽策珩感到緊張,因為,他好像弄巧成拙了,這個女孩子,根本就不會嫉妒,也不會要求和索取,就只是等著他來喜歡她,意識到這一點,羽策珩覺得自己,可能要一輩子都喜歡墨夙由了,這樣不爭不搶就只等著他來喜歡她的女孩子,
墨夙由會是一種這樣的狀態(tài),是因為她預見了未來,其實確切來說她也沒有“等”,只是什么都不做,恰好貌似是“等”的樣子而已,此刻的墨夙由,并沒有喜歡的概念,但她想要知道,羽策珩不是喜歡那個來刺殺她的花精么,為什么后來娶的是她墨夙由呢?
“朕……朕沒有喜歡她,只是因為一些原因,要監(jiān)視她而已,還有些別的原因,”
羽策珩沒有辦法說,是想讓她吃醋,想讓她感到一個人寂寞去找他,可是,她根本不是會感到寂寞的人,她一個人,就是外人走不進的熱鬧,盡管看上去靜靜地一個人待著,盡管她還不到一年的淺薄人生,仍舊可以讓她覺得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