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瑜還是把信給了喬陽,信件出自孫策之手,接過時,喬陽剛把一疊信紙放在桌上,臉上露出的都是滿意,這次除了狠狠地嚇了不肯去帳篷,非要杵在宮殿里表現(xiàn)自己尊貴的董相國一下子,還在匆忙逃命的時候歪了腳之外,其他的幾乎沒有傷亡,董相國如今窩在家里養(yǎng)傷,其他的一切安好。
鐘繇、文姬皆是如此說道,對呂布都夸了幾句,言其災后所做所為均是極好的,重建、醫(yī)治傷患都考慮的極其周到,守衛(wèi)了長安百姓,甚至細心到把一些囚犯都移了出來。喬陽滿意之余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呂布這次竟然沒犯蠢,沒有想著用這個和王允聯(lián)合去討賞爭權(quán),沒有因為董卓的懷疑勃然大怒,而是把百姓放在了一切之前,確實是出乎意料了,但無論如何,這結(jié)果,都不虧她把這消息留給他。
正欲再抽出一張,手里倒是先被人塞了一封,喬陽反手看了看署名,挑眼看了周瑜一眼:“我還說,不知公瑾何時肯把這信拿出來?”這一眼,倒是把周瑜看的癡了三分,以往二人說話都是端坐于案前,后個子抽長之后,也會微微垂首,縮短身高差距,很少有這般一站一坐,更沒有看到這眼角輕輕挑的樣子。
喬陽如今已是少女之態(tài),徹底脫了幼時的憨態(tài),若是周瑜與郭、荀二人同時見了喬陽,后見孫朗時,只會覺得那眼是一模一樣的,如今張開了,倒是少了圓滾滾的感覺,又因著眼尾稍長、睫毛卷翹,平添了些風流,如今眼角稍挑、流光溢彩,硬生生的扯出了媚感,頓時就看住了。
那邊長身玉立,這邊已經(jīng)拆了信件,匆匆掃過,最后笑了出來:“原來是因為這個才瞞著我?”這事她有不是不知道,又何必瞞著,無非是那流言中心的那筆物資原本是他借著押送犯人的名義送到了壽春,也放出了風聲,本來都過去了,不知為何,又被扯了出來,而且聽他舅舅所說,甚至引得袁術(shù)也疑上了喬陽,如今都說個清楚,也好有個對策;況且連累到了喬陽,也是覺得于心不安,想要公瑾能多多用心。
搖了搖頭,還去勸面沉如水的周瑜:“好了好了,這事我也能猜出來,伯符也實實在在的透了底,你還生什么氣?”周公瑾只覺得又開始頭疼:“若是以前還是小事,可如今很有人知道你能預測災禍,這事就麻煩了許多?!痹g(shù)占地幾乎將丹陽圍了起來,偏偏又是個野心勃勃的,若是也知道了,必然拉攏,若是拉攏不來,又會不會打著得不到便毀掉的主意,危險重重。家里的那群人簡直是把芳芷當神看著,叔父還囑咐一定要交好,實在令人不喜。
又看了眼輕輕松松翻信紙的人,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把一直注意著的喬陽都逗笑了:“公瑾,你笑起來好看?!敝荑ざ讼?,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頭,那人一臉正經(jīng)的看著自己,咧嘴笑了一下,又陷入沉默:剛才,是不是被調(diào)戲了?
喬陽實在是不愿意看他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一點不符合翩翩少年、君子如玉的人設(shè)感,一臉苦大仇深,破壞美感,干脆替他找個事情去做:“公瑾,快去替我請青婉來,再把桌案之上的幾把白傘、折傘抱過來。”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比周公瑾還愁了些:“那般重,我可是拿不動的?!?p> 周瑜也順著看過去,淡紫廣袖中一段如玉皓腕更顯白皙,看了片刻,眼眸都深了些,有些慌亂的起身:“也好,我去去就回?!眴剃柟郧傻膽寺暎炎⒁饬τ蟹旁诹诵殴{紙上,短短看了幾行,臉上的笑慢慢的斂起,變得沉郁了幾分。
青婉與周瑜一前一后的邁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個影子般的趙峰,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以前都是站在院子里等,現(xiàn)在恨不得一步不離。周瑜動作極快的將窗門都開的極展,又去抱那傘扇。
喬陽將手里的信紙折了幾下,送進了袖子中,抬頭問青婉:“婉婉,你家公子說什么沒有?”青婉搖了搖頭:“沒有啊,潁川沒有任何信息過來?!眴剃柲罅四笙掳停骸安粦摪。趺磿]有消息呢,難不成是被擋在了路上?”又瞇起眼睛看著青婉:“我應該這么問,你家公子有沒有囑咐你什么?”
青婉肯定的搖了搖頭:“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說來也是奇怪,就連例行的吩咐,也沒有。”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去問杵在一旁的男人:“承梓,你有接到嗎?”趙峰立刻搖頭:“沒有沒有,但是如今潁川也不安穩(wěn),也許是沒顧上吧?!?p> 喬陽挑了挑眉,青婉也挑了挑眉,就連已經(jīng)又坐下的周瑜,也隨著二人疑惑的看了過去,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哦?趙峰要被氣笑了,也不一一解釋,只看著青婉,心里眼里都是一個人:“我還能騙你不成?”青婉紅了耳根,喬陽聽得一震,瞅瞅,又恢復常態(tài)了,可是一點也不呆。
“不是,你,你別轉(zhuǎn)話題?!苯袢者€有周瑜在,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趙峰簡直無奈,低聲附在青婉耳邊:“不是說也有事尋先生嗎,怎么忘了?”又隱晦的眨了眨眼,青婉一秒接受,聲音也嚴肅起來:“對了,先生,陸謙先生說要來親自拜訪您,順道把議公子送來;長安內(nèi)也有消息說,恐怕張文遠將軍有公務(wù)要來廬江一趟。”
“文遠?”又想到袖子里的東西,喬陽也能明白他來的意思,周瑜自然知道文遠是哪位,也明白,這是呂布之意;青婉不等二人想明白什么,又道:“志才先生如今投到了曹操麾下,仲景去了冀州,先生,那曹將軍會不會也派人來?”
喬陽捏了捏袖子:“不會,文若阿兄在呢。”剛夸完呂布,又不聽勸了:“算了,真來了再說吧?!敝荑ひ呀?jīng)在揉額頭:這是怕名聲還不夠嗎?這一通折騰,袁術(shù)就是不知道,也變得知道了,何況還是那位快要把崇拜的光芒耀亮三里的文遠將軍啊,這么一看,伯符那個事兒,還真是不算什么了。
真是平添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