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周異遇險(xiǎn)
陽光大好,喬陽雙手捂著頭在床上折騰,頭疼疼疼疼疼,左翻右翻,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索性窩在床上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不過既然已經(jīng)晚了,那就再賴一會兒吧。
青婉把門推來了一條縫隙,往里看了一眼,床帳已經(jīng)收了起來,床上的人單手托著腦袋,一副苦思冥想狀,看到自己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招了招手:“青婉青婉,昨日公瑾是不是說了些什么?。俊?p> 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青婉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有些事情,不過,不是說要讓周郎酒醉吐真言,怎么最后醉的是你?”喬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不可置信:“所以說我是因?yàn)樗拮聿蓬^疼,不是因?yàn)閭孙L(fēng)?”
“你還想生病不成?”青婉跨進(jìn)屋子,隨手關(guān)了門,又從爐上加熱著的陶罐之中倒出一杯氣味極大的液體:“把這醒酒茶先喝了再說。”喬芳芷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干笑一聲,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那碗茶:“那公瑾說了什么事?”
青婉笑意盈盈,毫不退讓,執(zhí)意把碗舉在喬陽眼前,大有不喝不說的意思,二人僵持了半天,最后還是喬陽接了過來,捏緊鼻子灌了下去,又狠狠地呼了幾口氣:“這下可以說了吧?!闭媸请y喝透了。青婉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把查到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原來周瑜之從叔父周忠因?yàn)楹觅e客、出入皆車百輛,洛陽事起時(shí),其子周暉擅自去尋找父親,為此被董卓厭惡,處處被劫殺,周瑜父周異曾任洛陽令,于長安也有三五個(gè)好友,故而前去周轉(zhuǎn)。;另一方面也是因?yàn)檫€對小皇帝抱有希望,妄想能親自覲見,前些時(shí)候還好好的,現(xiàn)在卻突然斷了消息,就連周忠也沒回信。血脈相連,周瑜自然一天比一天的憂愁。
喬陽盤腿坐在床上,捧著臉聽得認(rèn)真,不時(shí)還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他想讓我陪著去長安走一趟嗎?”若果真是周瑜所愿,也可成行:“不過要麻煩承梓多照顧著議兒了。”青婉抿了抿唇,卻什么也沒說,周瑜確實(shí)有到長安走一趟的意思,只是沒想拉著這人;可她自認(rèn)為還是了解喬陽的,若真是周瑜想去,她定然是會陪著一起,勸是勸不住,只能提前先把消息傳過去才對。然后,喬陽就那么看著青婉一言不發(fā),急匆匆的跑走了。
抓了兩把頭發(fā),慢騰騰的穿衣洗漱,一出門就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喬陽眨了眨眼:“咦,議兒什么時(shí)候來的?”陸議手中還舉著毛筆:“一早便到了,正巧在門外遇到了兄長,兄長說老師今日有些不適,因此未曾通報(bào),老師可好些了?”用無辜的眼睛看著扶門而立的人,眼中藏著的都是笑意,分明是知道喬陽為何如此。
喬陽狠狠的瞪了一眼周瑜,臉卻有些發(fā)紅:“議兒好生讀書,為師確實(shí)有些不適,若是有什么問題,就問問你公瑾兄長?!弊詈笏膫€(gè)字說的咬牙切齒,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公瑾被瞪了個(gè)一頭霧水,低頭看了看嘴角忍不住上翹的少年,陸議無辜的抬頭向上看去:“兄長,我覺得老師肯定是覺得您告訴我,她昨天本來想灌醉您,結(jié)果自己喝醉了?!?p> 周瑜露出一絲笑意,還真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微微一頓,臉上多了些嚴(yán)肅:“議兒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陸議硬生生的把一雙丹鳳眼笑成月牙狀:“是議的另一位老師說的啊?!?p> 另一位師傅?周瑜面色嚴(yán)肅,思緒紛飛,不由得想起昨日,那人站的隨意,卻別有一份風(fēng)流,說話也是懶懶散散:“阿陽對江東孫郎、周郎都極為推崇,如今二位名聲更上一層,倒是隨了阿陽的愿?!惫闹忻靼?,這所謂的更上一層,分明都是靠著芳芷引薦了無數(shù)人物才有的,可芳芷名氣卻遠(yuǎn)遠(yuǎn)弱于二人,更是受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流言,說到底也是自己沒有盡到地主之誼,不怨身為兄長的奉孝先生這么說,故而今日也是來辭別的,長安危險(xiǎn)萬分,父親已然不知生死,不能再讓芳芷有了差池。
喬陽不知好友心中所想,端坐在一旁看陸議寫字,雖然時(shí)間不長,也看得出是用了心思,隱隱有了些自己的特色,陸議一邊寫一邊偷偷地看著喬陽,芳芷捏著自己的指頭,半句話也不說,直到看著少年臉上明顯帶了焦躁,才輕聲問道:“議兒可是有話想說?”
陸議迅速放下了筆,坐到老師身邊,一臉的好奇加探究:“聽說老師是潁川人士,為什么回到廬江來?”喬陽瞇了瞇眼睛,也沒覺得哪里不對:“要是一定有一個(gè)理由?我為公瑾而來?!标懽h眨了眨眼,半晌才遲疑的發(fā)出一個(gè)聲音:“?。俊?p> 戳了戳兩邊的揪揪:“公瑾也知道啊,我來,就是為了拜訪他與伯符?!庇置嗣揪荆骸澳菚r(shí)候,二人皆有賢名,與我又是同歲,自然會十分好奇,所以就來了?!闭f的半真半假,怎么也不能說是因?yàn)楹闷嬷荑さ念?,所以怎么都想來看看吧。錯(cuò)過文姬之事已經(jīng)夠懊惱的,要是再錯(cuò)過這個(gè),怕是要更加后悔了,趁著戰(zhàn)亂未起,就直接跑了過來,也算了卻夙愿。
一邊想著,一邊伸出兩個(gè)手指戳著他的頭發(fā),這就是所謂的黃發(fā)垂髫了吧,可這是怎么梳的?陸議被戳的東倒西歪:“老師?”“嗯?這頭發(fā)扎的可愛?!标懽h干脆不動了,任其動作,喬陽玩了半晌,依舊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無奈觀望,周瑜眼圈有些微紅,直直的盯著,幾乎是癡了。
喬陽不滿的皺了皺眉:“公瑾,你怎么還在這里,難不成也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了?”周瑜回過神來:“也?”喬陽得意:“婉婉肯定已經(jīng)幫我準(zhǔn)備好了,不如明日便出發(fā)?我不在時(shí),要聽長輩的話,若是在家中呆厭了,便來尋你承梓哥哥、青婉姐姐,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嗎?”都安排的這般早了,可以不哭了吧?
周瑜正欲搖頭拒絕,卻聽到陸議懵懂的問:“老師為什么要去長安?”喬陽攬著小小的少年:“我為公瑾而來,卻從未為其做過什么,若不幫他這次,只怕心中難安,你要乖?!闭f時(shí)眼睛卻看著周公瑾,眼看著公瑾眼圈又紅,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明日便走?”所以,別再擔(dān)心到落淚好不好?
“哦?!标懽h有些失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卻有些高興,這下終于打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