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始料未及
顧惜勒緊韁繩,整個校場上所有的箭靶上都有箭枝且各個正中紅心,喬陽抿了抿唇,有些哭笑不得,翻身上馬,將弓弩的弦微微調(diào)了一下,入境之處只留一片狼藉。眾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院子的木頭,又轉(zhuǎn)向背手牽著馬匹緩緩走來的人,看著也是文雅,怎么做事這么暴力。
孫策咽了口口水,輕輕地拍了拍喬陽的肩膀:“芳芷,你這么暴力???”喬陽挑了挑眉毛,其實她根本抓不住箭靶的規(guī)律,又不耐再來一趟,以前郭嘉曾經(jīng)說過,對于不可避免的攔路石,以說理為主、暴力為輔,校場就那么大,每個靶子都距離不遠(yuǎn),都射靶心難,都射中不難,喬陽提高了弓弩威力,射裂了所有木靶,難不成還能有人一個個的拼起來看是不是都在靶心么?
示意小廝將馬匹拉走,周瑜欲幫喬陽將綁緊的袖子解開,被人推了一下,顧惜一臉怒氣的站在喬陽面前:“你這是耍賴,把所有的箭靶都?xì)Я??!眴剃柺栈亓耸?,甚是無辜:“那定然是射中了才破了箭靶?!?p> 孫策一臉興奮:“而且芳芷只一次便頂了你來回,認(rèn)輸吧你?!鳖櫹獾哪樕t,不理顧明的勸阻:“我不服。”
“那怎么辦?”喬陽向著周瑜擺了擺手,示意別解了,估計還沒完。顧姑娘想了想,眼睛一亮,伸手指了幾個丫鬟小廝:“不如在他們頭上放上杯子,我們比比,誰更準(zhǔn)?!北稽c中的幾個人臉露恐懼,主人家也是不滿:“顧公子說笑了?!鳖櫭饕残Φ溃骸拔疫@小友被寵大的,眾位莫怪。”眾人嘴上客氣,臉上還是有著幾分不贊同。
顧惜一聽周瑜的責(zé)怪,也有些委屈,讓她認(rèn)輸她也不愿,只能委屈兮兮的盯著喬陽,喬陽搖了搖頭,語帶調(diào)侃:“這是要學(xué)著賣藝么?”自來只有賣藝掙錢、或紈绔至極的人才會這么干,誰家公子敢在眾人面前這么放肆。顧惜被寵慣了,怎么受得了這般嘲笑,眼圈發(fā)紅,狠狠地指著喬陽:“你、你。。。。。。”
周公瑾替喬陽整了整衣袖,喬陽向著一臉為難的顧明拱了拱手:“麻煩顧兄了。”又越過明顯不想說話的周瑜招呼眾人回花園,孫策走在最后,還不忘挖苦:“行了,輸都輸了,可快回去吧。”
喬陽聞言回頭不贊同的看了孫策一眼,少女懷春不是壞事,沒必要這樣吧,卻刺激了顧惜本已緊繃的神經(jīng),又有周瑜站在不遠(yuǎn)處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的敵人,更是覺得一把火沖進(jìn)了腦海中,等反應(yīng)過來時便看到眾人擠做一團(tuán),孫伯符大喊著:“去請大夫,請大夫?!?p> 喬陽瞪圓了眼睛看著臉色黑到極致的周瑜:我需要暈倒嗎?周瑜狠狠地瞪了回去,都到了這是時候竟然還有時間開玩笑,不覺得疼么。喬陽撇了下嘴,不疼啊,能忍著,只是傷到肩膀上,比起肩膀痛,顧明的心估計都要疼死了,你可是佳公子,別把臉板的跟個黑面神一樣。
周公瑾明顯沒有領(lǐng)略到喬陽的意思,反而不掩怒氣的開口:“顧先生,今日之事,還請先生給芳芷一個交代。”又跟各家公子賠罪,眾人也都知道輕重,紛紛表示還是先治傷,日后再選時間相聚,唯有顧家二人和陸家陸謙留了下來。
外室的桌案旁坐著三個人,顧惜面帶后悔、顧明眉頭緊皺、陸謙一臉擔(dān)憂、孫伯符走來走去,甚是不滿:“公瑾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讓人進(jìn)去?”
室內(nèi)也是一片狼藉,大夫說是外傷,并沒有傷到筋骨,將養(yǎng)著也就好了,外敷內(nèi)服的藥都留下了,周瑜站在屋子中央,緊盯著放下來的帳簾,隱隱都是血腥之氣:“為什么不躲開?”
喬陽滿是無辜的問:“什么什么?”“你明明能躲開那支箭,為什么不躲開?”喬陽不解:“胡說什么呢,我要是能躲開,怎么可能不躲?!眹诟乐诎男∶琅骸拜p點輕點?!毙∶琅α耍骸肮舆€是想想要怎么和公瑾解釋吧。”語氣中滿是幸災(zāi)樂禍。
真是沒想到周公瑾這么能叨叨,她不回答,周瑜便說個不停,從不愛惜自己到太過胡鬧,從太過胡鬧到性子軟糯。。。。。。叨叨叨的沒完沒了,喬陽看了看憋笑的小美女,小美女還給解釋:“公瑾平時性子沉穩(wěn),言行有度,可見今日是真的嚇到了?!?p> 喬陽也有些理虧,可也不能只說,干脆“哎呦”了一聲,聽到外面安靜了下來,趁熱打鐵:“我都受傷了,你還要跟我吵架么?”
“我、我去外面看看?!闭f完拂袖而去。喬陽活動了下肩膀,眉目間卻放松了下來,她還是有私心的,這傷也不算重,若是能達(dá)成所愿,也算物差所值。
帳子被掀開,孫策、陸謙一前一后的走進(jìn)來,喬陽還沒說什么就被人拖住了手,眼睛里眼淚汪汪的,喬陽揉了揉孫朗的頭發(fā):“你怎么來了?”本欲將人抱坐在床上卻感覺到肩膀上一陣痛,孫策上前將人抱起:“且歇著吧,這顧家的人也是過分?!眴剃柦o孫朗擦了擦眼淚:“你二人怎么未在前廳?”
孫策舉了舉欲哭的弟弟:“阿朗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偷偷地跑了過來,非要來看看,端和兄是放心不下,我當(dāng)然是因為關(guān)心你了。”
“我謝謝啊,如今只有公瑾在待客么?”孫策點頭:“對啊?!边B陸謙也點了點頭:“只有公瑾一人?!眴剃栍袔追謸?dān)憂:“伯符,你去看著,別讓公瑾計較。”孫策甚是不愿:“明明是他們的錯,難道就這么不計較了?”
喬陽橫了他一眼:“秋后算賬啊,快去快去,公瑾怒氣沖沖的離去,我怕他沖動,快去吧?!睂O策心內(nèi)一動,轉(zhuǎn)身出去,喬陽張了張嘴也沒說話,應(yīng)該會安排好孩子吧。
只留陸謙一人在屋內(nèi),陸謙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看來芳芷是沒事了,這是來時遇到的小廝送來的,正巧拿了過來。真的沒事嗎?”喬陽舉了舉胳膊:“沒事,就是可惜了我的衣服。”引得陸謙失笑。
喬陽又道:“不過,端和可是有話要說?”陸謙從袖中摸出一個信封:“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屋內(nèi)只有喬陽一人時,她一一數(shù)了數(shù)陸謙所謂小廝要來送的箭枝,她那把弓弩的箭都是特制的,曾與孫周二人說過,許是周瑜命人送回來的,喬陽數(shù)了一遍后又?jǐn)?shù)了一遍,怎么數(shù)都少了兩支。眉心慢慢的皺起,怎么會少呢,難道是落到了哪里?
又轉(zhuǎn)向封的嚴(yán)整的信封,喬陽心中疑惑更重:受人所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