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約去拜訪吳夫人,周瑜出門便看到一身淡紫儒衫的喬芳芷,顯得皮膚白皙、面容精致,黑亮的頭發(fā)梳的齊整,端端正正的插著一只白玉流云簪,罕見的艷麗盛裝,讓人眼前一亮,不過公瑾看了又看,揉了揉額頭:“芳芷,去換身衣服?!?p> 喬陽低頭打量了一下,覺得自己穿的挺好:“不是說要去文會么?”文會之上都是文人雅士,若是穿的過于簡單,不是顯得極不尊重么,自然要將最佳的待客衣衫穿上才對。周瑜毫不動容:“與此無關(guān),我記得芳芷有套藍衣不錯,還是換成那套吧。”推著喬陽向客房走了幾步,而后守在門口,這是打定主意要盯著她換了衣服。
喬陽扒著門框:“公瑾,可是那群文人賢士有什么避諱?”周公瑾素來溫雅,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出口,看著喬陽一副你不說出個理由我便不換的的表情,一時有些失語。背手踱了幾步:“算了,先去拜訪吳夫人。”
等你見完了客人,估計也就知道了。
孫策抱臂站在門口迎接,遠遠看到一藍一紫兩個身影,這是鬧了別扭么,平時都是走的很近,還會交談幾句,這次倒好,明顯的一前一后,也不見交流什么,這是怎么了。走近后倒是很有意味的打量了下喬陽:“這身衣服倒是好看,就是。。。。。。”微微的搖頭卻沒說出后話。
一進院子,一群小豆丁排排站的見禮,喬陽拱手還禮:“你們好啊?!比缓髲澭€掐了一遍,都是肉鼓鼓的,真是可愛。只是孫權(quán)扭了扭臉,沉默的抗議,喬陽撇了撇嘴:“看看人家,都沒動好吧。”孫權(quán)嘟囔道:“我都長大了,怎么可以掐臉?!眴剃栂訔墸骸罢媸?,沒童真?!?p> 孫策、周瑜不遠處看著,孫策問道:“鬧別扭了?”公瑾沒說是或不是:“無礙?!碧Ц吡诵┞曇簦骸胺架??!眴剃栒局保€拍了拍他們的頭:“一會見,小豆丁們?!睔獾膶O權(quán)哼唧了一聲。
大廳之內(nèi),吳夫人坐在正位,二人乖乖的行了晚輩禮,之后便開始聽老婦人花式感謝和贊嘆,喬陽向來不善應付熱情長輩,只能維持著笑意端坐,聽周公瑾禮貌回應。
可是,無論是貧家夫人還是未來的武烈皇后,都沒能改變一個母親的本性,說著說著便成了翻兒子的舊事,喬陽忍不住的想笑,想當初第一次見到奉孝母親,郭奉孝小時候的糗事那幾乎是被全盤翻出,一向灑脫的郭嘉一臉僵硬。偷偷地看了看對面人的臉色,二人臉色也是都有些奇特,不過一個是憋得,另一個雖然笑的燦爛、可眼中卻時不時的閃過一絲尷尬。
好容易等到吳夫人因去看飯菜離去,喬陽捏了捏忍笑忍到僵硬的臉:“公瑾,下次我倆要是再來,夫人大概就要抱怨伯符娶妻事宜了。”周瑜輕笑:“芳芷何出此言?”喬陽想了想:“因為父母都會這么做的啊?!薄岸紩??”喬陽似乎想到了什么:“對了,周家伯母也是抱怨過的?!辫浦樁⒅鴮γ鎯蓚€:“二位,也應該考慮終身大事了?!?p> 孫策呵呵兩聲:“芳芷,我們同年?!庇稚舷麓蛄苛艘幌拢骸澳氵@模樣,可是比我們難?!眴剃栍行┥匣穑由洗饲爸荑ひ彩且桓眻远ǖ刈屗龘Q衣服:“我怎么了,我這樣很丑么?”
周公瑾慘不忍睹的捂住了眼,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只能開口打著圓場:“自然不。。。。。。”卻被孫策打斷:“你這哪是不好看啊,是太好看了?!睖惖絾剃柹磉?,指著她的臉:“你瞅瞅,這臉精致的?!庇种噶酥敢路骸斑@衣服趁的,這屋里的那個人都比不過你啊。”
喬陽撓了撓臉,總覺得臉上有些癢,環(huán)視了四周:“這是在罵我嗎?”孫策搖了搖頭:“不不不,只是芳芷,你自己看看,若是穿紫衣,這里真的是那個也比不上你?!眴剃栟D(zhuǎn)向周瑜:“公瑾是怕我和丫頭們撞衫?”
周瑜也是奇怪了,平時明明挺聰明的人,怎么在自己容貌上一點也不在意,紫衣平時穿的也不少,但多是便服、或著點綴一二,很少外出見客,一來如今只有貴族官員方著紫衣,若是如此打扮去見那些世家文人,怕是會被誤會看他們不起;二來阿陽容貌柔和俊秀,若著紫衣更襯得膚如雪,士族之中男風常見,周瑜實在不愿自己的好友被那些紈绔子弟盯上,所以才會不許她著紫衣。
本以為來拜訪吳夫人能被人隱隱的提醒幾句,可吳夫人似乎也不在意這些,伯符倒是說出了一些,卻不直接,估計芳芷也聽不懂。周瑜只能來到她另一邊,講的甚是直白。喬陽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輕輕的撓了撓:“這樣啊?!?p> 孫策連連點頭:“可不是,再加上你這身高,絕對會被人誤會是女扮男裝,可別穿著出門啊?!眴剃柲樕蛔?,又很快的恢復如常:“知道了,會注意的?!?p> 周瑜坐的極近,雖然喬陽恢復的極快,卻還是被收入眼中,只是覺得是因為被這原因震驚,又看到喬陽開始撓臉:“臉上不舒服么?”
喬陽正欲回答,卻被跑進來的小孩子打斷:“阿兄,阿兄,阿翁派人來了。”孫策也不避諱:“帶過來吧。”
進來的人一副平常長相,眉眼間有著一絲精明,孫策問道:“先生遠道而來,可是父親出了什么事?”那人有些遲疑,孫策著急:“父親怎么了?”看那人目光掃過自己的好友,公瑾謹慎:“既如此,我與芳芷便先回去了。”
孫策伸手阻攔,一臉正經(jīng)的看著傳信之人:“這兩位都是我的好兄弟,并非外人,先生便直說吧?!蹦侨搜劬ξ⑥D(zhuǎn):“是,將軍知曉少爺搬到了舒城,怕少爺一人顧不來,命小人前來幫忙,還帶了些守衛(wèi)。如今將軍已是豫州刺史,一切安好,夫人、少爺不必擔心?!?p> 孫策有著幾分興奮:“父親已是豫州刺史么,可安全,可曾受傷?”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舒了口氣:“那便好,先生先去休息吧,一路辛苦了?!闭泻魧O權(quán)近前低聲囑咐了幾句,又命丫頭帶人出去。
周瑜拍了拍孫策肩膀:“伯符恭喜?!眴剃栆搽S著說:“恭喜恭喜?!睂O策感慨:“父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周瑜笑:“如今得了消息,伯符也不用提心吊膽,今日,我與芳芷便先回去,改日再來打擾,看來要麻煩伯符替我二人向夫人請罪了?!?p> 孫策連連擺手:“不成不成,好不容易來一趟,肯定要用飯之后再回去?!眴剃柡懿毁澩骸皠e鬧,身為長子卻不出面安排新客,難道要讓夫人親自出面呢,又是吃飯時候,難不成讓大家餓著,還是讓老夫人親自招待?快些過去吧,阿權(quán)實在不能令人放心?!?p> 孫策還是不愿:“好不容易來一趟?!敝荑ぽp輕地拍了拍喬陽的腰,示意他來:“伯符,你我親如兄弟,何必在意這些虛禮,各位遠道而來,莫寒了他們的心?!睅追瑒裾f,終是勸的孫策點頭。
書房之內(nèi),周瑜笑道:“看來今日是不能出門了,只能等到下次相聚之時?!眴剃栃牟辉谘桑骸岸?,且等伯符有時間了吧?!敝荑@了口氣:“董卓倒行逆施,如今眾人皆反對,也是常事?!?p> 喬陽愣了愣:“???我倒不是再想這個,我只是好奇,恩,伯符如今應該更好的融入世家了吧?”周瑜眨了眨眼,搖了搖頭:“怕是更難了?!薄盀槭裁??”“各州刺史,能有幾個是寒門子弟,多是世家所占,怕是在一些人心中,孫將軍是占了他們的利益。”
周瑜看著她恍然大悟的樣子,也是失笑,芳芷對時事了解甚篤,對世家爭斗卻知道甚少,也是環(huán)境所致,以后慢慢了解便好。看著她又去撓了撓臉,白皙的臉頰上出現(xiàn)了幾條紅痕:“臉上怎么了?”
“不知道,今日醒來便覺得有些癢。”周瑜走進細看,芳芷臉上有很小的一片皮膚特別干燥:“還是請大夫看看吧?!眴剃柨吹酵饷嬉黄劬G,心中有些明白:“沒事,老毛病了,過幾日便好了。”其實來到東漢一直沒有發(fā)作過,沒想到如今又開始了。
周瑜半信半疑,卻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難不成是誰也曾有過這癥狀嗎?實在是想不起了。
將周瑜糊弄了過去,心里卻暗暗琢磨,如今孫堅投到了袁紹名下,袁紹為之請功,如此簡單的便成了豫州刺史,明明都是討伐董卓的聯(lián)盟,身為相國的董卓竟然不阻止如此重封自己的對手,真是心胸寬廣,或者說不是因為孫堅,而是因為袁紹不成?
周瑜突然地開口詢問:“芳芷在想什么?”“董卓怎么會如此輕易的讓皇帝封了孫堅?!闭f完有些惱恨的指了指周公瑾,真是可惡。
周公瑾笑出三分得意,對于喬陽所說問題他也有些奇怪,不過如今也看不出什么,可能是因為袁紹勢大,所以進行安撫;或者是可以扶持寒門,以挑起寒門世家的矛盾,增加聯(lián)盟內(nèi)耗。只能順其發(fā)展,來尋找董卓深意了。不過,周瑜眉間也添了幾分憂心,怕是伯符會有所影響。
正主孫伯符天天瀟瀟灑灑,喬陽、周瑜一邊替他發(fā)愁、一邊替他照顧娃,直到一封請柬送來,正是最新的文會,喬陽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周公瑾,這么久了,你竟然也能接到請柬。
周瑜哭笑不得,雖然我很少去,但是,也經(jīng)常接到請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