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陽和郭嘉把事情商量妥當后,每日不過看書識字搞吃的,順便等等荀文若的回信,但信沒被送來,到把陳言等上了門。
陳言到的時候兩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喬陽手里拎著一枝迎春花枝,郭嘉倒是一副被□□過的樣子,兩人聽到陳言的聲音時,回頭時的表情還挺像,都是一副“你怎么又來了”的嫌棄臉。
陳言面色如常的坐在兩人身邊,一臉八卦的樣子:“唉,阿陽,你怎么欺負郭嘉先生了?!眴剃柕纱罅搜劬Γ骸斑@是什么話?”“可我看著郭嘉先生心情不甚好?。俊?p> 喬陽打量了下郭嘉的臉,又往前伸了伸手上的花枝,只看到郭奉孝極快的躲了一下,喬陽搖頭:“虧得文若那般喜愛熏香,怎么你就一點不愛呢?”
郭嘉也有幾分無奈:“我不是不愛,只是不愿衣服沾上這般甜膩的味道,人皆有愿與不愿,樹葉都有不同,何況人呢?雖我與你極好,也改不了我的脾氣啊?!?p> 陳言皺了皺眉眉頭,臉上依舊帶笑:“郭嘉先生說的到有幾分道理,只是若為了極為在意之人,能更改幾分倒也不可?!?p> 喬陽在心中暗暗的笑了笑,郭奉孝也是夠了,怎么這么坑呢?陳言難不成看不出他的意思嗎,竟也順著挑撥了幾句。喬陽依舊頂著一張懵懂臉,心里卻突然想到了幾個人,若說這個時期極為擅長道者,一位是于吉、一位是左慈、還有位出現(xiàn)在演義里不知是否有原型的徐墮,但于吉善醫(yī),左慈善煉丹、精星緯,徐墮且有道術(shù)。如今諸葛龐統(tǒng)尚小,通道法的只有位水鏡先生,先生尚且年輕,又無法解其度,但水鏡亦是潁川人,誰知道是不是突然有了神通;而左慈如今也算年輕,正是胡鬧之計,幾年之后尚且會戲耍曹孟德,只是,又是一時興起嗎?想到這里,喬陽嘴角微微挑起,看來,也可以賭一場。
喬陽手指輕輕撥著手里的花枝,想著自己的心思,卻不知道這一幕被對面兩個人收進了眼里,雖然只有十二歲,可面前的人右臂撐在桌子上,微微垂首,目光似乎落在了右手所持的花枝上,可眼神卻似落在了遠方,右手不輕不重的輕點這花瓣,極為輕柔,卻莫名的讓人感受到一種、戲謔感。陳言的眼中有著一抹欣賞,這人確實是極為漂亮的;郭嘉的眉梢卻閃過一絲愁容,阿陽已有十二歲,可那般精致的面容下,這般姿勢卻如同、女子一般,未來該如何?
陳言欣賞了半天,突然感受到從身旁傳來的殺人目光,轉(zhuǎn)頭便看到郭嘉平日里還算溫和的臉上有了幾分猙獰,才不自然的咳了幾聲:“阿陽,祖父一直問我,你何時能去?”
喬陽也是發(fā)愁,郭嘉說已經(jīng)寄信給了荀文若,可荀文若的信卻遲遲未到,這信息傳達方式太過落后,但如今已是二月中旬,不去就有些過分了。喬陽微微的點了點頭:“我與阿兄已經(jīng)商量過了,明日正是個善于出訪的日子啊?!?p> 陳言聞言眼前一亮,心里舒了口氣,終于,終于松口了啊。而郭嘉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半分見解也無。至于之后別不別扭,那就是后話了。
次日,喬陽打著哈欠出來時,看到坐在案邊的兩個人,有些疑惑的揉了揉眼睛,看到的依舊是兩個人,倒是郭嘉招了招手:“來,吃飯?!眴剃栃睦镱D時生出無數(shù)不安:我天,不會又只是米粥吧,走近一看,果然,人的預(yù)感有些時候還是蠻準的啊。
艱難的吃過早飯,將準備的禮物放上馬車,喬陽也慢慢悠悠的爬了上去,一行人去向那傳聞中的大族,見見眾多名士口中的賢德之人。
馬車晃晃悠悠,一刻也不曾平穩(wěn),喬陽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早晨吃下的東西仿佛在不停的翻騰,有些疲憊的倚在車壁上,時間久了,反倒慢慢的睡了過去。
直到門口,陳言也沒得到馬車里的人一句回話,有些無奈的掀開了門簾,車里的人睡得極不安穩(wěn),頭發(fā)有些散亂,迷糊的起來后,還能看到臉上壓出來的紅印,可自己卻不自知,跟著侍奉在祖父身邊的人走了進去,陳言有些擔(dān)憂,如此不著邊服的進去,祖父真的不會有意見嗎?
喬陽一邊隨著仆人向里走,一邊打量著周圍,這大戶人家看起來也沒什么過于新奇的地方,也沒什么過于出奇的地方,房屋精致了幾分,院子多了幾個,偶爾有仆人從身邊走過,菊花種了不少,也能看到幾株青竹,也不曉得有沒有什么蘭草梅花,不過如今剛剛回暖,梅花什么的不開花自己也認不出來吧。想到這里,喬陽笑得有幾分無奈,真是想太多了,這時代可還沒有什么梅蘭竹菊的說法的。
等仆人通報之后,喬陽走進屋內(nèi),見到了頗具盛名的陳太丘。只不過看上去和一個慈祥的老人也沒什么不同,看上去年齡已極大,可能是因為年長者經(jīng)歷了太多的喜怒哀樂,面容上早已有了幾分睿智。雖然如此,但眼神中也有著三分渾濁。喬陽心里明白,這是因為快到了離世之時,才會這般簡單地讓人看出,也就是明年了吧。
陳寔也在看著眼前的人,以男子而言,眼前的人身材嬌小、面容精致,不過眼神倒是極為清澈,隱隱的還有幾分好奇,也有三分傲氣,卻沒有什么害怕。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小孫子,那兩人的眼神倒是有著幾分相似,都是還沒受過什么苦楚的樣子,這樣的人,確實讓人喜歡,卻不知道將來能走到什么程度。
不過數(shù)秒,兩人便將彼此打量了個遍,喬陽極其仔細的見了禮,陳寔笑的慈愛:“是喬小公子吧,承文總會提起你來,如今一見,倒是個靈氣的孩子?!?p> 喬陽想了又想,才反應(yīng)過來,這承文可能就是陳言了吧,文以足言,言以承文,這字取得倒也有幾分意思,只不過外面都傳陳言棄了自己的字,如今看來,不過是誤傳吧,而且,你家承文可是口口聲聲的說他的祖父要見我啊。
喬陽揚起一個羞澀的笑容:“先生謬贊了,能見先生一面,是我的榮幸?!标悓亾u了搖頭:“不過是個糟老頭子而已。”喬陽面色不變:“先生過謙了,先生身有大才,又教導(dǎo)出無數(shù)大賢,元方先生、季方先生廣受愛戴,這都是先生的功績。”
陳寔嘆了口氣:“不過虛名而已。”喬陽道:“虛名也好、實名也罷,都是一種承認吶?!标悓伒故切α顺鰜恚骸澳悄隳兀胍裁??”
喬陽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實名、虛名,我都想要?!边@是第一次,喬陽這般直白的說自己有欲望,但在她的心底,想要的不過是想辦法活下去、活回去,但是,荀文若想要匡扶漢室,郭奉孝想要國泰民安,哪一個的危險性都極大,是不是因為自己太清楚這件事,所以最初才不愿對他們有什么留戀,只當做NPC來對待,可如今不同了,自己早就不是無欲無求了,三國亂世,默默無聞的是活,大放異彩也是活,既然知道未來發(fā)展,對我而言便是一種優(yōu)勢,那為什么不能隨心所欲的活著。
那什么是隨心所欲呢,是要錢還是要權(quán)吶?
陳寔看著面前的人面色不時改變,一會兒嚴肅、一會兒輕松、最后又變得糾結(jié),倒也能猜出幾分,怕是因為自己太過焦急,所以在懷疑承文的話吧,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隱藏的呢:“喬小公子,老夫想要收個入門弟子,不知公子有沒有興趣?”
喬陽心里暗嘆,可是說到實處了?。骸皢剃栕灾陨矸至浚钟惺操Y格能做太丘先生的弟子?”說完眼神微微一斂:“只是不知,先生會起這份心思,是水鏡先生的建議,還是左慈君的推薦?”
陳寔聽到前者時不過一笑,聽到后者卻驚訝萬分,那道人明明說過他一直在山中修行,更是在深夜突然出現(xiàn),而且也是在眼前消失,怎么會這么輕易的被說出身份?
喬陽繼續(xù)說:“怎么先生這般輕易便相信了呢,難道不擔(dān)心是我與他串通好了騙您不成?”
陳寔問的直接:“那,是嗎?”喬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然。。。。。。不是?!毙睦飬s冒出了郭嘉的話:你不需要去委屈自己,除非真的想做陳家的學(xué)生,如果不想,適當?shù)尿湴潦潜厝坏?,如果樣陳先生還能容忍,一來是因為他確實欣賞這類的人,另一種就是有所求,確定之后,才更好套出是誰,嘉以為,如果真的想要有所互利,必然是要坦誠部分。那還是郭嘉第一次那般嚴肅,也是驚人。
陳寔深喑相處之道,心里早已決定坦白一切,最好不會讓人在未來有被背叛之感,臉上有著幾分為難,嘴里卻說得干脆:“確實是左慈先生指點了我們,最近有貴人出現(xiàn),彼此紫星閃爍,自有異象?!?p> 喬陽嘴角不經(jīng)意的抽了一下,占星還真是個奇特的存在,只不過,左慈君那胡鬧的性子,真的不是在胡鬧嗎?總不能莫名的賣個好吧,突然想到一件之后發(fā)生的事情,眼神微暗,沒準,真的就是賣個好呢。
想通之后,喬陽點了點頭:“若是將來一日,我與左慈君相左,那陳氏要怎么選擇?”陳寔極為豁然:“一人名則家名,只要有一方成就,陳氏便不會敗?!眴剃桙c了點頭:“我只準備在商道有所涉獵,其他的,暫時沒什么想法?!笨磥聿恢故亲约合脘桃幌伦蟠?,陳寔先生明顯也有幾分防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