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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自凡塵

第八十一章 浩劫

他來自凡塵 夢入秋水 2756 2018-06-16 21:46:09

  “東瀛”,雖比不得中原遼闊繁華,卻也有其獨(dú)到之處。

  然此刻所見,放眼望去,卻是一片狼藉,死寂的可怕,莫說人聲,便是鳥叫蟲鳴都一無所有,唯有呼嘯的風(fēng)聲。

  停在路上的馬車,以其光鮮的裝飾絕非普通人家,但此刻,健馬跪倒在路上,一身精血盡被吞噬殆盡,干癟的只剩皮和骨。

  路上還零零散散的有著其他身影,那是一個個人,一個個早已死去的人,他們或匍匐在地,或半跪余地,都如那馬一樣,早已死去。

  清晰的腳步聲下,卻見不遠(yuǎn)處走來一個和尚。

  他看著這一副人間煉獄般的景象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只因一路行來,這樣的場景他已看的太多了。

  這里,是大當(dāng)家離去的方向,只不過晚了不過幾盞茶的功夫,昔日的喧鬧與繁華便不復(fù)存在。

  佛秀看著腳旁,那里跪倒著一個人,一個婦人,而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幼童,不過四五歲的年紀(jì),兩人緊緊的蜷縮在一起,早已死去。

  街道兩旁的酒樓,客棧里還有著依稀保持著各種姿勢的身影,他們還保持著臨死之前的動作。

  這個因他一時疏忽而帶來的魔,此刻更是摒棄了最后一絲佛法人性,生靈涂炭。

  他似乎從佛秀這里悟到了攝取生機(jī)的法門,可怕至極。

  “哇,哇……”

  忽的,一聲微弱的嬰孩啼哭響起。

  佛秀身形一晃便如一縷青煙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就在那街道旁的一條小巷里。

  那里有一個宮裝女子和一個衣衫華貴的男子相擁在一起,而他們之間,那嬰兒的哭聲便是從那傳來的。

  佛秀沉默的走到他們近前,只見干癟猙獰的面容早已看不清五官,空洞的一雙窟窿直直的看著天,像是在問“為什么?”

  抬手輕撥,那兩局尸體一碰便已如沙雕一樣散去,唯獨(dú)他們懷中的襁褓,一雙虛弱的眼睛如風(fēng)中殘燭般張著。

  里面,是一具如干尸般的小東西,他卻還活著,頑強(qiáng)到可怕的生命力。

  抬手渡過去一股氣機(jī),佛秀將其抱在懷里,只見他的身上蓋著一張錦帕,上面繡著兩個字——“皇影?!?p>  佛秀抬首望天,吶吶道。“難道,這就是我不信命的代價?”

  “錚!”

  一道劍光忽然極速斬來,佛秀眼神微動,來人所施竟是“圣靈劍法?!?p>  “劍圣?”

  “不,原來不是?!?p>  那是一個女子。

  劍勢端是與劍圣所施一模一樣。

  他人未動,背后“寂滅”卻無由而震,自行斬出,將來人逼退。

  “??!”

  驀然,遠(yuǎn)處忽然爆發(fā)驚天氣息與嘶吼,帶著不敢置信與狂怒。

  佛秀雙目登時一凝,懷抱嬰兒極速朝那個地方掠去,那之前出手的女子亦是緊隨而來。

  “轟!”

  “轟!”

  ……

  駭人內(nèi)力的碰撞,居然比之前佛秀所經(jīng)歷的廝殺有過之而無不及,天象都在變化,好似前方有神魔廝殺。

  他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能,身形騰挪之間已如瞬移一般。

  只見佛秀所過之處竟然全是尸骨殘肢,一身內(nèi)力精氣皆是消失殆盡。

  直到海邊。

  在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漁家小屋前,佛秀看到了兩個于海中廝殺的身影,聲勢實(shí)在可怕,每每碰撞之間那海面便會炸開數(shù)十丈的水浪。

  兩人是從陸地激戰(zhàn)到海中,再到海里。

  一個,是一身形高大魁梧,全是血管經(jīng)脈暴張露于表的恐怖大漢,雙拳掄動間雷鳴聲動,雷電匯聚,此人居然可以化天力為己用。

  而另一個,自然是那大當(dāng)家。

  只是,此刻處于劣勢的卻反而是那魁梧大漢,他氣息看似強(qiáng)橫如魔神,可惜內(nèi)力卻是油盡燈枯,敗跡初露。

  “不!笑傲世,你敢弒兄?”

  也就在佛秀剛止步于此的時候,那魁梧大漢終于棋差一招,被大當(dāng)家以手刀斬去了一臂。在此之前,他本就被大當(dāng)家趁機(jī)偷襲,逼不得已強(qiáng)提功力,此刻一招落敗自是再無勝算。

  “嘿嘿嘿,你認(rèn)錯人了?!?p>  邪異古怪的笑聲下,古怪的話語。大當(dāng)家手握那斷臂,瞬間便已吸盡其中的氣血和余存未散的內(nèi)力,一身氣息頓時又強(qiáng)了幾絲。

  佛秀不再遲疑,他將那嬰兒放在地上,背后一道流光已是極速朝那正在廝殺的二人沖去。自己亦在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了大當(dāng)家的身側(cè)。

  而那劍,斬的卻是那魁梧大漢,大魔神。本以為有了喘息之機(jī)的笑驚天做夢也想不到來者竟是意欲將他和大當(dāng)家盡數(shù)斬殺。

  驚怒交加之下只得奮起抵抗,可惜,此刻勢微的他又如何能抵來勢洶洶的殺劍。

  只見劍光流轉(zhuǎn)間,這個一天之類經(jīng)歷諸多驚變,推動千秋大劫的黑手卻是在那滔天劍氣之下被斬成了無數(shù)片,落在了翻滾的浪潮里。

  而佛秀本身則是雙手化掌橫擊而出,掌勁吞吐之間,掀濤沖浪好不駭人,竟是一擊將那大當(dāng)家擊退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小山般的礁石上,深深的陷了進(jìn)去。

  佛秀右手一招劍已落其手中,他冷冷說道?!拔也粫o你重來的機(jī)會,更不會給你離開這里踏足中原神州的機(jī)會?!?p>  確實(shí),若此刻不徹底除去此獠,等他踏足中原,那將是真正的浩劫,就是帝釋天,說不定也會化作他的養(yǎng)分。

  屆時,別說是佛秀,恐怕那笑三笑都無力回天,甚至也會步那大魔神的后塵。

  這個可以說是他一手造就的怪物,也該他一手了結(jié)。

  岸邊,那神秘女子抱起那嬰兒遠(yuǎn)遠(yuǎn)緊張的觀望著,不過半天的功夫,再回家,親族好友竟是盡皆死絕。

  而眼前這兩人,一身修為當(dāng)真驚天動地,實(shí)乃生平僅見,便是她那久違謀面的意中人恐怕也非這二人敵手。

  “離開!離開東瀛!”

  佛秀驀然沉聲喝道。

  至于目標(biāo),不必多說便是那女子。

  “這一招,本來是我留給他的,誰料世事無常,雖是初悟,并非完美,但也夠了。”

  說完,只見他單手一握“寂滅”劍身翻轉(zhuǎn)豎指天穹,左手凝指滯于胸前,是幽幽悵然一嘆。

  “悠悠蒼天,何薄于我……”

  霎時,只見一股至兇至邪至殺至絕之意以佛秀為中心轟然散開,勢之浩瀚,滾滾如煙。

  “劍?”

  一聲高喝,似在問天,似在問劍,似在問蕓蕓蒼生。

  佛秀的雙眼已然變得晦澀不明,像是覆上了一層迷蒙的冰,變得就像是一柄冰冷的劍。

  他是站在那里,但此刻他所看到的卻和別人看到的不同,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在他的眼中,到處都是劍,劍勢極端,氣息更是極端,如同要絕滅一切。

  亦在此刻,天下之間,但凡習(xí)劍之人,無分高低,無分境界,無分正邪,所持之劍竟是不由輕顫起來。劍吟雖清越,然一股由劍散發(fā)的悲意卻是憑空而起,就像是在哀鳴,恐懼,特別是諸多習(xí)劍門派,數(shù)百柄乃至上千柄劍同時錚動,場面令人悚然。

  所有人都驚悚的看著這一幕,如此之下,已不是清越之聲,而是好像杜鵑啼血,寒蟬鳴泣。

  而且變化愈演愈烈,甚至最后劍身自行出鞘騰動而起,然后插入地面,悲鳴之下劍柄就像是在不停叩首一般,劍身隱有裂紋。

  所有的劍,只在前后剎那,皆是如此。

  “劍!”

  又是一聲。

  何為劍?劍就是劍。

  周遭一切開始都變了,天地萬物皆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如果說之前只是佛秀一人眼中的世界,那么此刻,這個世界因他而現(xiàn)于世間。

  劍,劍,劍,一切萬物在他眼中都為劍,都變成了劍,都有了鋒芒,詭異的氣機(jī)如潮水般同化著一切,因佛秀而改變。

  沖天而起的劍氣,幾如逆上塵寰的狼煙,天地色變。

  在他的心中,在他眼里,此時,除了劍,已無天下,已無世人。劍指青天,天下之間,群劍悲鳴,劍者恐懼。

  那女子眼見這一幕心神動蕩之下已是躍上一片木舟,一身內(nèi)力不要命的催使著如離弦之箭般遠(yuǎn)去。

  無數(shù)血霧從佛秀的毛孔中溢出,然后匯聚成珠,這一式,他自然知道會有何等后果,但,那怪物泯滅人性,噬人生機(jī),唯有將這里化作絕地,才能徹底斬滅他,斷其殘喘之機(jī)。

  一絲生機(jī)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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