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是不毛之地不假,可是她以前在北國的生活難道還會比西荒好嗎?
路是她自己選的,與別人何干?
時希的言辭決絕,阿蘿公主癱坐在地上,看時希的眼神也復(fù)雜了起來。
“葉時希!明明是你同我說不能屈于人下,可是如今是你親自把我踩在了腳底!你既然給了我希望,為什么又要把我打回地獄?”
她厲聲質(zhì)問著時希,眼里充滿了恨意。
時希搖頭,“阿蘿公主,貪心不足蛇吞象,你自知我當(dāng)初與你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本郡主幫不了你,還是那四個字,好自為之?!?p> 說完,時希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身邊進(jìn)府了。
阿蘿公主眼看著時希經(jīng)過,她卻再也不敢伸手了。
也不知她如今的心情如何,只見她一步一踉蹌的離開了將軍府,好多次都險些摔倒。
時希一直在想阿蘿公主的事情,她說完全不自責(zé)自然是說的假話,有解然在先,她主動招惹阿蘿公主在后,如阿蘿公主自己所言,的確是她的一番話給了阿蘿公主希望。
時希是什么時候回曦閣的,她都不知道,還是春意叫醒了她。
“小姐,夫人等了你好久了?!?p> 她這才回過神來,時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
她輕聲吩咐著春意,“春意,你一會兒去找晚秋姑姑過來一下,待她來了,讓她在曦閣等著我?!?p> 晚秋姑姑是她娘身邊的人,雖然她娘說了讓晚秋姑姑跟在她身邊,但是時希以要去找釋先生師伯為由,拒絕了,所以晚秋姑姑如今還是在她娘親身邊當(dāng)差。
春意得了命令,沒有片刻遲疑,馬上就出發(fā)去找晚秋姑姑了。
而時希也是慢悠悠的去了葉夫人那里。
跟她想的一樣,葉夫人在幫她準(zhǔn)備外出的東西,無論是吃的還是穿的,安排得事無巨細(xì)。
釋先生也在那里,他無奈的勾了勾嘴角。母愛如此,他想攔也攔不住。
“娘親?!?p> “希兒來的正好,這是為娘給你準(zhǔn)備的行禮,你看看還有什么缺了的沒有,要不是釋先生說不便帶太多東西,娘肯定能安排得妥當(dāng)了?!?p> 時??粗矍暗奈辶鶄€大包,嘴角抽了抽,她知道釋先生的心情了……
她趕緊上前去,打住了她娘還在收拾的手,一通求饒。
“娘親,希兒只是去治病,不是出門游玩,用不了這么多東西的。娘,你就放心吧,希兒已經(jīng)長大了,希兒自己可以做好這些事情的!”
在葉夫人眼里,她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聽她拒絕,葉夫人眼中還有些許失落。
不過見時希堅(jiān)持,她也就不再糾結(jié)了。
釋先生也幫腔,“是啊,葉夫人,我們只去幾天便可,在下一定把郡主完好無缺的送回將軍府,還請夫人放心?!?p> 葉夫人笑了笑,愛憐的摸了摸時希的頭。
“好,讓我們小希兒自己收拾。對了,這個平安符希兒你拿著,這是我之前在靜安寺替你找了空大師求來的,你戴在身上,娘也放心些?!?p> 葉夫人從袖中掏出一枚護(hù)身符來,放到時希的手里。
時希拿起護(hù)身符打量了一下,看上去跟普通護(hù)身符沒什么兩樣,不過她娘是好意,時希十分歡喜的便收下了。
宋子憶抱著小景兒,也在叮囑著她,時希從未離開過他們,所以難免有諸多的擔(dān)憂。
待她再回曦閣時,晚秋已等候她多時了。
“小姐,奴婢聽春意那丫頭說小姐有急事找奴婢?”
“晚秋姑姑隨我進(jìn)去吧,我的確有事麻煩姑姑。”
雖然是她的曦閣,可是誰又知沒有外心之人呢?
晚秋跟在時希身后,臉上的表情很嚴(yán)肅。一般時希找她都是有重要的事,否則不會麻煩她。
“晚秋姑姑,我要你去幫我辦一件事,安王妃此次要隨安王一起流放至西荒,但希兒念在她也曾是我的朋友,所以便想著幫她一下,也不枉朋友一場?!?p> 晚秋仔細(xì)的聽著時希吩咐,她只管照做便是了。
“你明日便去安王府邸,把這枚假死藥交給安王妃。我隨釋先生走后,你替我把這封信交給太子殿下,他一看便知。若安王妃不愿接下假死藥,你便不必再費(fèi)心了,我與她的情誼也到此為止。”
晚秋心知,自家小姐絕對是心軟了,安王妃的德行她早有耳聞,一個不聽話的公主罷了,也需得她們家小姐費(fèi)心?
晚秋頷首,“晚秋明白了,小姐那奴婢便先走了,小姐的吩咐奴婢已經(jīng)謹(jǐn)記于心間,定不負(fù)使命!”
晚秋走后,時希閉著眼,長嘆了一口氣。
她再給阿蘿公主最后一次機(jī)會,若她再不抓住機(jī)會,她就算是解然轉(zhuǎn)世,時希也不會再心軟了。
如今她幫阿蘿公主最后一回,也算是為她當(dāng)初的多言付出代價。
只盼阿蘿公主不會辜負(fù)她的好意。
夜很長,時希卻怎么也睡不著。
如今大局已定,安恒繼位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按照約定安恒繼位第一件事便是將葉家人派遣至岳陽,按理說時希已經(jīng)別無他求了,可是她卻貪心想再多留一些時日,只因她心里揮之不去的安恒那溫柔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