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忽和他老爹就此事談妥之后,又將在齊國發(fā)生的事向他老爹作了個簡單的匯報,他老爹對此并沒有發(fā)表什么看法,這也讓鄭忽心中大定。
見諸事已定,鄭忽便起身向他老爹告退,與鄭忽同時起身告辭的還有公子呂。
目送著二人遠去的身影,鄭忽他老爹在心中冷哼一句“這豎子倒是有些擔當,不過,吾倒要看看這豎子有什么能耐能歲入五千金!”
說實話,鄭忽他老爹對他歲入五千的許諾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但是,心里面卻仍抱有一絲幻想。
這就像后世那些追逐明星夢的倒霉孩子的父母一樣,雖然對自家孩子的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嗤之以鼻,但卻又隱隱的有一絲期待,期望自家孩子能成功。
這也算是望子成龍的一種的表現(xiàn)吧!雖然希望渺茫。
而鄭忽的老爹卻不僅僅是望子成龍那么簡單,他更多的考慮到的是若是每年能多出這一半的財政收入,那對鄭國的發(fā)展將會產生翻天覆地的影響!
五千金即便是對于齊楚這兩個國土面積比較大,人口相對較多的國家來說,都是一筆潑天大的財富,更別說對于這個鄭國這個國土面積小于齊楚的國家了。
而且,對鄭國來說,這五千金的意義遠不止于此,若是鄭忽能在其湯沐邑內每年為國家貢獻五千金,那是否能將他的做法復制到其他地方呢?
故此,這雖是五千金,但是它所能代表的意義卻是極為重大,這對于此時處在發(fā)展瓶頸的鄭國來說,真的是彌足珍貴!
若是真能成功,那么可以預見鄭國即將走上對外擴張的快車道。
鄭忽的老爹每每想到,自己當年花費了極大的氣力去攻伐許國,占領了許國之后卻擔心列國群起而攻,不得不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有貪圖許國土地的意思,一定會把許國的領土歸還給許君時,心中就憤恨萬分!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也不想他怕過誰?歷史上老齊侯聯(lián)合他攻打紀國的時候,他和老齊侯單槍匹馬的跑到紀國,名義上是去訪問,實則是為了偷襲,雖然最后被紀國人給發(fā)現(xiàn),但是,由此可以看出他這個人真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最終還是在許國的問題上作出了妥協(xié),因為若不后退一步,鄭國的宗廟社稷可能就要步許國的后塵了!
而且每當他看到齊楚等國,可以毫無顧忌的滅亡周邊的小國,蠶食周邊的領土時,心中說不羨慕嫉妒是假的,但是奈何鄭國周邊太小的國家已經被蠶食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差不多都是硬骨頭了。
而且,此時鄭國還經常面臨著宋國的騷擾,隔三差五的就得和宋國干一仗,這嚴重的拖慢了鄭國對外擴張的步伐,畢竟以鄭國現(xiàn)在的實力是不可能鯨吞宋國的。
若是每年有了這五千金之后,情況又不一樣,他不但可以用鄭忽所說的方法去賄賂各國的豪臣們,讓他們對自己的侵略行為保持沉默,而且還可以賄賂宋國,花錢讓宋國滾蛋,別耽誤鄭國的正事,大不了等以后鄭國實力強大了再搶回來也就是了!
想到這,他對鄭忽歲入五千金的期待又強了幾分。
對他這種不世出的梟雄來說,實在是厭倦了這種左支右絀的生活。迫切的需要打破這種困境。
而鄭忽的許諾讓他看到了打破這種困境的希望,雖然也可能面臨失望,但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強。
萬一成功了,他就能讓鄭國在他手里再上一層樓,即使成為不了齊楚那樣的國土面積超大的國家,但是,至少也不會遜色太多,這樣的把握他還是有的。
要是失敗,他也沒有什么損失,只不過,鄭忽就不再適合承保宗廟了。反正他一直屬意的人選也不是鄭忽,而是公子突,他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廢了鄭忽。
“希望這豎子能兌現(xiàn)他的諾言吧,不然,他這是逼著我行那廢嫡立庶之事??!”鄭忽的老爹在心中幽幽想著。
很快,他就將這些胡思亂想丟掉腦后,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個小插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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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忽自然不知道他老爹現(xiàn)在依舊心存扶立公子突的念頭。
鄭忽和公子呂出了書房,公子呂嘆了口氣,道:“世子何至于此?。课釃鴼q入不過萬金,世子何能歲入五千?”
鄭忽見他這位叔祖急切的關懷,心中一暖。
回道:“叔祖勿憂也!吾既敢于君前許諾,便有此點石成金的本事!”
公子呂看到鄭忽一臉淡定的表情,心中又是一嘆,暗道:“罷了,罷了!我也沒幾年好活了,干脆臨死之前幫他一把得了,若真能實現(xiàn),鄭國必會因此而更加興盛,自己到了地下也對自己的父親和大兄有個交代。若是失敗了,也能斷了他這個念想,至于他是立是廢,也和自己無關了!”
于是,公子呂道:“吾老矣,無能為也!然吾愿獻金二百,以做世子運籌之用。”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鄭忽自然不會錯過,忙道:“如此,孫便在此先謝過叔祖”
不得不說,鄭忽的這個大餅畫得太大了,以至于像公子呂這種一只腳邁進棺材的人都心動了。
二人又簡單的聊了些事,不過每當公子呂問鄭忽有什么計劃的時候,鄭忽總是避而不談。
見狀,公子呂也沒有了再談下去的興致,客氣一聲,告辭而去。
看著老人略顯佝僂的背影,鄭忽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二百金相當于老人最后的積蓄了。
古人又厚葬成風,這二百金可以說是公子呂的棺材本了。想到這里,鄭忽心中也有些慚愧。
“等我賺錢了,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報答他!”鄭忽在心中暗暗發(fā)誓道。
或許是誓言起了作用,鄭忽的心緒慢慢平復下來,踏著輕快的步伐朝自己的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