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齊記酒坊的仙果釀沒有一天賣出去超過兩百斤的。
這在某些人看來就是個大笑話。
毫無疑問,如果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樊樓將是最終的勝利者。
宋人好酒,但酒對于人們的日常生活來說,只能算作是調(diào)劑品,除了那些嗜酒之人,沒有多少家庭能夠天天喝得起玉露這樣的酒,即便是現(xiàn)在降價到五百文一斤。
大多數(shù)人都是買回去慢慢喝,今天喝一點明天喝一點,一斤酒省著點喝足夠喝上七八天的。
買了玉露就沒必要買其他酒了,而且大部分人也沒有更多的錢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買酒喝。
玉露降價的結(jié)果,直接便造成了其他酒品完全賣不出去,不光是齊記酒坊受到影響,整個東京城的其他酒品全部都受到了影響。
當(dāng)然,樊樓已經(jīng)跟其他酒樓提前打好招呼,也做出了某種利益上的承諾,才沒有造成東京城酒業(yè)的大幅震蕩。
但繼續(xù)拖下去,樊樓也討不了太多便宜,玉露酒是樊樓的招牌,連續(xù)降價導(dǎo)致這幾天樊樓的絕對收益少了很多。
就在樊樓大掌柜羅中貫宣布玉露酒還有最后兩天降價,兩天之后將恢復(fù)原價的消息后,再一次引來了瘋狂搶購的人潮,令樊樓不得不開放限購,每人限買一斤。
這對于齊記酒坊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價格上的競爭導(dǎo)致齊記酒坊的人流量少得可憐,而樊樓的第二招便是聯(lián)合東京城大部分酒樓,實行果酒禁入,尤其是對齊記酒坊的仙果釀禁入。
以樊樓的地位來說,確實有這個號召力和影響力。曾經(jīng)也有一些能夠挑戰(zhàn)玉露統(tǒng)治地位的酒品上市,都被樊樓用這一招給排擠出了東京城。
這便讓齊記酒坊更加雪上加霜。
酒樓的酒水銷售基本上要占整個酒品銷售額的百分之七十以上,酒樓禁入,等于失去了半條命,靠零賣完全成不了什么氣候。
“狠!”
齊思緩緩的吐出這個字。
樊樓的這一做法不光讓他前期所做的宣傳全部白費,更是絕了他大幅開拓市場的可能。
現(xiàn)在人們只知道玉露降價,誰還記得仙果釀的酸甜可口?甚至之前試喝的時候?qū)ο晒勝澆唤^口的人,都被樊樓的玉露給吸引了過去。
沒辦法,這就是品牌的力量。
而錯過了開業(yè)這么一個最好的打出名氣的時期,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難。
果然樊樓能成為東京城酒業(yè)的龍頭老大,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齊烈他們明里暗里都提出來降價的方法,但齊思卻至始至終也沒有考慮過降價這一策略,因為降價無異于飲鴆止渴。除非他能將價格降到五十文以下,或許才能夠扭轉(zhuǎn)目前這個困境。
齊二狗和齊小花無精打采的坐在一邊,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時店里只有他們兩人在守店,其他人全部都去忙著齊記自助餐開業(yè)前的準備了。
看到齊思帶著楊樹林走進來,齊二狗頓時來了精神。
“思哥兒,是不是要換我過去了?坐在這里實在是太無聊了!”
“老實在這里待著,你去也幫不上什么忙?!饼R思問道:“對了,上午賣出去多少酒?”
齊小花垂頭喪氣的回答道:“賣出去了二十多斤吧。”她連具體賣出去多少都懶得記了,反正一上午就沒來兩個人。
齊思點點頭,安慰道:“沒事,樊樓也不可能一直這么降價的,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p> “咱們那自助餐什么時候能開業(yè)?。俊?p> “快了!”
齊思從里間拿了一壇冰鎮(zhèn)果酒出來,正要出門,就看到司徒燕出現(xiàn)在酒坊門口。
除了柳杏兒和那位林姓男子之外,還有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者跟在她的身邊。
司徒燕朝店里看了看:“你這怎么沒什么人?”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沒看到樊樓那邊在搞鬼???還非要在傷口上撒鹽……
齊思翻了翻白眼,問道:“你怎么來了?”
司徒燕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說道:“你這酒坊開業(yè)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
齊思無奈道:“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住哪里,我怎么通知你?”
司徒燕想了想,好像自己確實沒告訴過他自己住哪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果斷的撇開這個話題:“林卓成大哥你見過的,這位是福伯,是我司徒家在東京城的總管事?!?p> 她又指著齊思道:“這位就是我跟家里提起過的齊思齊掌柜?!?p> 那老者雖然有些驚訝于齊思的年輕,但還是很客氣的拱手:“老朽劉永福,早就聽小燕兒多次提起過齊公子,今日得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p> 齊思連忙回禮道:“劉老客氣了,幾位請里面坐?!?p> 幾人坐下后,劉永福四下看了看,道:“貴店生意好像比較清淡……”
齊思頓時感覺不怎么好了,你們這撒鹽還要接二連三的來嗎?
他沒有接這話,只是問道:“不知幾位是買酒還是?”
見齊思不怎么想閑聊,劉永福直接開門見山道:“此次冒昧前來,是想與齊公子談一門生意。”
“生意?”齊思一愣,看到司徒燕在沖他眨眼,立刻明白過來,卻不好直接說出口,只是問道,“不知道劉老是指?”
“在酒坊當(dāng)然是談酒的生意了?!眲⒂栏?戳怂就窖嘁谎?,道,“我司徒家想與齊公子合作,在江南地區(qū)建一座果酒釀制作坊,專門負責(zé)江南地區(qū)新式果酒的銷售,不知齊公子意下如何?”
齊思一聽,便搖搖頭,這東京城的市場都還沒打開,他哪有什么心思跑江南去開什么酒坊?
不過他還沒開口,劉永福見他搖頭又連忙道:“齊公子先別忙著拒絕,可以聽聽我們的條件再說。”
“哦?什么條件?”
“只要齊公子愿意與我們合作,不需要齊公子出一文錢,興建酒坊招募工人等所有的費用我們?nèi)?,并且齊公子占整個江南售酒收益一半的份額?!眲⒂栏N⑿χ鴴伋隽诉@么一個極其誘人的條件。
司徒燕在旁邊一聽,立馬覺得不對了,他們來之前事先說好的要談的生意不是售酒代理嗎,怎么變成合作建酒坊了?
她正欲開口,卻見林卓成沖她微微搖頭,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只好將疑惑暫時放心里。
“這條件確實很吸引人,你們付出這么多,那我應(yīng)該做些什么?”
劉永福撫了撫短須道:“齊公子要做的很簡單,只需要教會江南酒坊的管事怎么釀制新式果酒就行了?!?p> 齊思一聽心里就明白了,對方這是看上他手上的釀酒秘方,想不花一分錢就白白拿走,這是瞧他生意不好想趁火打劫啊,莫非見他年少就把他當(dāng)三歲小孩了?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淡淡的說道:“司徒家既然沒什么誠意,那我覺得咱們也沒什么必要再繼續(xù)談下去了。”
劉永福沒有想到他會拒絕,急忙道:“齊公子,在江南建造酒坊,可以省去這一路運輸上的不便,成本更低,而且還可以避開樊樓的打壓……”
齊思見他不死心的還提這事,站起來道:“齊某還有事要忙,恕不遠送了!”
“齊公子,這是雙贏的事情,還請齊公子再多考慮一下!”
齊思心里一陣冷笑,雙贏?等著你們將技術(shù)學(xué)到手了,然后把我一腳踢開嗎?未免也想得太過美好了吧?
劉永福見他態(tài)度堅決不為所動,嘆了口氣,只好起身告辭了。
司徒燕面帶歉意的看著齊思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
“沒事?!?p> “我回去再好好勸勸他們……”
“嗯。”
齊思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司徒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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