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反倒是碎玉公子幫我接話說:“夢見芙蓉帳暖,主子與蘇將軍好事成雙?!?p> 太丟臉了!竟然會被碎玉公子一語道破!我雙手捂臉,手指所觸之處皆是灼燙!“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在夢里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感覺我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夢里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我?!?p> “秋月?”碎玉公子把我的手從我臉上拿開,他端詳著我問:“昨夜你可是做夢了?”
真是沒臉見人了!我又低頭蒙住臉,“那種夢簡直就像真的一樣。嗚嗚嗚!怎么辦,連我的夢都被蘇遠(yuǎn)那個老混蛋染指了!”
“秋月……”碎玉公子的聲音有些顫抖,“過去一月,秋月都是如此在將軍府中度過的么?”
我再無顏面回答碎玉公子的這個問題,只得避開碎玉公子的視線,橫沖直闖逃進(jìn)臥室,像個鴕鳥一樣一頭鉆進(jìn)被子里。在將軍府的一個月,蘇遠(yuǎn)沒有哪天會放過我??珊廾看挝叶己芮逍眩珊捱@副不爭氣的身子被蘇遠(yuǎn)隨便逗弄兩下就被那個老流氓牽著鼻子走了!
“秋月?”碎玉公子跟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翹在外面的屁股。
我如驚弓之鳥一般彈跳而起,捂著自己的屁股大叫:“你你你!你不要摸我屁股!”
碎玉公子站在一邊,有些心急,卻是不敢再靠近我半分。
我蔫下氣來,可憐巴巴地問:“仲硯,你要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把我當(dāng)作別人安插在王府里的探子?”
碎玉公子眸色驟緊,看他千變?nèi)f化的眸光,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不敢聽碎玉公子說實話,也不愿聽他說謊話。我索性抬手打斷他的發(fā)言,“你不用說了,我不敢聽。”
“秋月……”碎玉公子頹然坐到床邊,不知在想什么。
我隨性癱臥于床上,側(cè)頭問他:“府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除了你家王爺,就只剩幾位公子了。不知是哪位公子與別人結(jié)了仇家?”
“這話從何說起?”碎玉公子神色凝滯,斟酌許久才徐徐道來:“我和汗青兩家,七年前便大勢已去。可是我們兩個活在這世上,就等同于斬草不除根。當(dāng)年為了討伐我們兩家,口誅筆伐之人滿朝皆是。若要問誰會忌憚于我們兩個的存在,滿朝給事中都可位列其中。
“晚楓出生曹家,其父曹侗曾為兩江總督。曹家與我和汗青家不同,曹侗只是被貶官,說不定哪天皇帝又會把曹侗提上去。那些打壓曹家的勢力,同樣每天都在想盡辦法尋找晚楓的紕漏,好找個把柄將曹家徹底壓制住。
“蘇公子更是出生蘇家,文武官員都不滿王爺與蘇家關(guān)系過密。王爺做事向來我行我素,不顧其他。蘇將軍守關(guān)三年也堵不住悠悠眾口,原因之一便是蘇公子仍然留在十三王府。
“酌泉,鳳棲,碧云,雅頌,落霞比我們四人好些。雖說他們也曾結(jié)過一些江湖恩怨,不過那些江湖草莽不至于膽大包天到混進(jìn)王府來尋仇?!?p> 我驟然坐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碎玉公子,“連琴棋書畫茶五位公子都有仇家,這王府簡直就是眾矢之的?。 ?p> “呵呵!”我自嘲一笑,“我來京城半年多,我也結(jié)了仇家。不知道青龍幫到底有沒有被清除干凈?哎……就算青龍幫被除干凈了,我二哥也不會放過我的?!?p> “此事泰王也有參與?”碎玉公子壓低聲音問。
“應(yīng)該是吧?!蔽艺f,“蘇遠(yuǎn)跟我說的,他說皇帝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泰王和青龍幫有勾結(jié),不過證據(jù)不足。之前皇帝一直找不到好理由除去這個心頭大患,這次借著秋月的由頭圍剿了青龍幫。泰王肯定恨死我了,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我和皇帝聯(lián)手除了青龍幫。我明明什么也沒做,莫名其妙卻成了主謀之一?!?p> 碎玉公子嘆口氣說:“帝王之道,不可揣摩?!?p> “哦!”對于自傷自感,我已毫不奢望?!艾F(xiàn)下先把眼前的事情應(yīng)付了吧,我沒精力再去考慮其他事情了。仲硯,求你幫幫我吧。十七號我要和皇帝一起吃飯,你教教我你家王爺?shù)某韵嗪貌缓??不然我在皇帝面前肯定會露馬腳的!”
碎玉公子拉我到圓桌前坐好,他在我對面坐下說:“王爺這人最是沒有耐心,可是宮中禮儀繁瑣,每次用膳前都有頗多流程要走。從入席到正式開宴的這段時間里,王爺時常會用手托著臉頰四處張望,好打發(fā)時間。”
我跟著碎玉公子的動作,一點一滴學(xué)習(xí)我這副軀體原本的應(yīng)該有的儀表姿態(tài)。
學(xué)了一整個上午,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雖說我從未見過十三王爺,可是看著碎玉公子的一顰一笑,我絲毫不能從這霧里看花的教學(xué)中體會到半點十三王爺?shù)臍庀ⅰ?p> 我站起身,抱手于胸,將《楚腰》里搖頭晃腦的動作做了一遍。
“哈哈哈!”碎玉公子豁然發(fā)笑,“秋月,你這是做什么?”
我把碎玉公子拉了站起來說:“仲硯,你快跟著我做一遍這個動作?!?p> 碎玉公子不僅不肯照做,他反倒是把我滑稽的樣子取笑了好半天。
我卻是半點笑不出來,正色道:“我再做一遍,你學(xué)著我的樣子搖頭。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rèn)真的?!?p> 碎玉公子被我磨嘰了半天才勉強隨便晃了晃腦袋,不過正是因為他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只一個搖頭的動作便詮釋了問題所在。
我只得搖頭說:“我小時候經(jīng)常與小伙伴玩一種游戲,是一種接龍猜詞語游戲。我們幾個小伙伴站成一排,每個人都背對前一個玩家。第一個玩家會看到一個詞語,他不能用語言,只能用肢體動作把詞語的意思表達(dá)給第二個玩家看。然后第二個玩家把同樣的動作做給第三個玩家看,之后的每一個玩家依次將這個動作傳遞下去。最后一個玩家根據(jù)倒數(shù)第二個玩家的動作猜測,第一個玩家看到的究竟是一個什么詞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