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
好奇怪的說法,我現(xiàn)在不是在游戲中嗎?怎么可能能修煉,我又能修煉什么?
嚴(yán)冬寒很是迷茫,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了,也不知道這見鬼的“全面戰(zhàn)爭”模擬測試平臺把他的心神分成了幾份,搞不好會精神分裂吧?
下一刻,游戲中靈魂狀態(tài)的嚴(yán)冬寒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他的身體中傳來,然后他就清醒了過來,這當(dāng)然是游戲中昏迷的嚴(yán)冬寒清醒了。
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里有一種很強大又很充實的感覺,好像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這種感覺好像以前出現(xiàn)過。
難道我的心神已經(jīng)進入游戲,身體還能自動吸取靈氣修煉?這個不太可能吧?
嚴(yán)冬寒這會兒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覺,不過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思考,也沒有時間回憶。在他的目力所及之處,他能看到他的同伴們正在浴血拼殺,他知道,同伴們只是想要為他爭取一絲接近骸骨猛犸的機會。
左前方,雙胞胎弟弟不信邪的尸體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手中的雙刀不見了蹤影。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他跟他的哥哥要面對的敵人實在太多太多,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幾把甚至十幾把武器向他攻來,但直到生命的盡頭他也沒有后退一步。
他,還沒有來得及完成他之前的承諾,為嚴(yán)冬寒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但他盡力了,他問心無愧。
剩下的交給你了!拍黃瓜,我們的戰(zhàn)友!努力向前,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
雙胞胎哥哥火柴人雙手緊握著手中的長槍,用盡最后的力氣推動長槍前那一排半狼人騎兵還有骷髏,把它們推回到不斷向涌動的異化入侵者的潮流之中。
血,從他的面龐、胸口、腹部不斷的涌出,他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知道,他的戰(zhàn)友仍然在他身后努力拼搏。
他緩緩的倒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說出他兄弟走之前沒有說出的話語:“剩下的交給你了!拍黃瓜,我們的戰(zhàn)友!雖然我們連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但我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們的期望。”
右前方,身材瘦小的殺手K與長得又高又壯的絕對武力相映成趣,兩人的配合也是親密無間。
但,那是他們生前的戰(zhàn)斗場面,現(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是兩具殘破的尸體。
絕對武力用自己的身體把殺手K護在身后,他的盾牌早已破碎,他的身體也已殘破不堪。但他仍然沒有后退一步,哪怕是用他的尸體,也要將那些魔鬼阻攔在通道之外。
兄弟,快去,這是哥哥最后一次幫你!
一把長長的尖刺將殺手K跟絕對武力串在了一起,但這不是殺手K身上唯一的致命傷。他的眼眶已經(jīng)成了兩個大大的黑洞,他的脖子歪成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但他的臉上卻有笑容。
快去?。‰m然我眼睛瞎了,但我的心不瞎;雖然我一直不喜歡你,但我相信你的實力,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快去吧,兄弟!
“快走!”
草原雄鷹用生命實現(xiàn)了他的諾言,哪怕他手中的步槍沒了子彈,哪怕他的刺刀已經(jīng)折彎,他仍然在不停的用指甲、用牙齒、用身體的每一部分驅(qū)趕著他身前的每一個敵人,只為幫助他的戰(zhàn)友爭取通過的空間。
嚴(yán)冬寒用力的向前奔跑著,他面前的半狼人騎兵不剩下幾個,這是他的戰(zhàn)友、他的兄弟用生命為他爭取到的機會。他不會殺掉這些可惡的魔鬼為他們報仇,至少不是現(xiàn)在。
近了,更近了,只要再躲過眼前這只半狼人騎兵,嚴(yán)冬寒就能直面骸骨猛犸這個最可惡的混蛋了!
但是……
……
靈陽修行者電視臺網(wǎng)絡(luò)直播間。
“這就是你說的個人英雄主義?這就是你說的山頭主義?你有什么臉面污辱我們的英雄們!你看到他們的配合了嗎?你看到他們的默契了嗎?你看到他們舍棄自己的生命,只為能讓戰(zhàn)友更好的完成任務(wù)了嗎?你……”
面對沈霞憤怒的指責(zé),崔成第一次無話可說。他是無恥,但他還做不出眾目睽睽之下指責(zé)這些可愛可敬的英雄,和否認他們舍己為人的英雄行為的舉動。
是,這只是游戲,他們并不會真正死亡。但又有誰不知道,他們身上所受的每次一刀砍、每一次劍刺、每一次斧劈都是真真正正、毫無虛假的疼痛!他們含著笑,坦然面對這一切本來不需要他們承擔(dān)的痛苦,誰又能忍心、誰又能狠心去指責(zé)這樣的英雄呢?
突然,沈霞尖叫道:“它在后退,它害怕了!”
直播間沸騰了,彈幕密密麻麻把所有畫面全部遮擋,留言帖子一瞬間刷新了成千上萬條,所有人都在說同一個事實:骸骨猛犸這個無數(shù)人類心中的夢魘,第一次垂下它高傲的頭顱,第一次停下它永不停歇的腳步。它也會害怕,它也會后退。
可是,這怎么可能?
相對于直播間里絕大部分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圍觀群眾,那些深知內(nèi)情,尤其是曾經(jīng)跟骸骨猛犸正面拼殺過僥幸逃生的勇士們更加疑惑。
它怎么能后退?它怎么能后退!!
……
平臺暮光要塞,成朝憤怒的拍打著桌子,破口大罵道:“媽的,你這只老王八蛋!怎么能后退,你這一退,我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戰(zhàn)友怎么算?王八蛋!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說著,他的臉上流下了滾燙的淚水,他喃喃道:“張子,你看到了嗎?那王八蛋不是無敵的,它也會害怕,我們快要贏了,你知道嗎?你小子在底下好好睜大眼睛看著,看哥哥我是怎么給你報仇的!”
……
燕都參謀本部。少尉參謀烏鵬飛撫著光潔的下巴,一臉奇怪的自語道:“這個107287號樣本的表現(xiàn)越來越怪異了呢!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
瓊海島,南國書院戰(zhàn)略研究所。葉強戰(zhàn)雙掌互擊,興奮道:“問道,看到了沒,骸骨猛犸并不是無敵的,它……你怎么了問道,你的表情看著不像高興的樣子???”
顧問道表情陰沉道:“首長,這里面有問題。”
葉強戰(zhàn)不明所以問道:“什么問題?問道你怎么這副表情?”
“首長,你忽視了一點。這個并不是真正的現(xiàn)實戰(zhàn)斗,而是平臺里的模擬視頻。現(xiàn)實里不管是人還是異化入侵者會害怕不足為奇,但模擬平臺里不應(yīng)該這樣,除非……”
“除非……”
葉強戰(zhàn)突然臉色大變道:“你是說……”
顧問道的臉色越來越黑,幾乎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他沉重的點點頭,卻沒有再說什么。
……
還是那個燕都郊區(qū)三層樓房,還是那位頭發(fā)花白、面容清瘦的老人。掛斷電話后,老人的表情怪異。
良久,老人笑了起來,微笑、輕笑、朗笑、開懷大笑。
“你們這些螻蟻,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