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終于來了
對于每一位修行者的升級大考核。
也是我這鳥生第一次重要的考核。
我雖生下來就是仙身,但是法力還是需要通過學(xué)習(xí)修煉方可提升。這一次考核決定了我的下一階的修行。說白了就是考核過關(guān)可以升至中級,沒過關(guān)則留在初級。中級以上還有高級、地階和天階三個級別。據(jù)說大師兄是浮玉山唯一的天階。天階對我來說真的是遙不可及!我能做的就是把眼前這場考核應(yīng)對付過去。說實話,我對處在初級的修行已經(jīng)是厭煩透頂。想升級不假,有沒有能力升級?那就不知道。我的現(xiàn)狀是沒自信、害怕,但又不能不去面對!越是心虛越是不能靜心修煉。索性把考級的事拋在腦后,痛痛快快的玩。
其實也沒什么好玩的!
大家都忙著準(zhǔn)備各自的考級。初階的弟子要考中階,中階的弟子要準(zhǔn)備升高階……沒有誰有功夫搭理我。大家都忙碌著,連日日來煩我的童俊也被大師兄請了去研究什么陣法。我一個人很是無聊。
我最大的樂趣便是天天躺大殿屋頂看云卷云舒。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我的手腕處各有一條半寸長的線,左手腕處長的是紅線條,右手腕處是籃線條。不疼不癢,甚是奇怪。怕是有何天機(jī),我不敢把這事說于他人,這紅藍(lán)兩道線成為我的一個小秘密。我將白飾帶做成蝴蝶狀帶在手腕處遮擋兩條線,倒也挺好看的。童俊有回看了夸贊這腕間的蝴蝶結(jié)有新意,其他師姐們聽了去,也學(xué)著在手腕處綁素帶、綁玫瑰花、綁彩虹帶、也有綁銀飾、玉扣的,還有什么裝飾都沒有直接是一副純色護(hù)腕。最終,這腕處做妝飾成為浮玉山女弟子們的一種標(biāo)志。
這日,我想往常一樣手枕頭,翹起二郎腿,躺在大殿屋頂上看云。秋翰的聲音從殿下傳來,“小棲,你在上面干嘛?明天就要考核了,你有心思睡覺,還不趕緊練習(xí)?要是升不了級那可丟我們孔雀仙的臉……”
我勒個去!
這大嗓門嚷嚷的,真是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我趕忙站起來翻身下地,用手去捂他那叨叨個沒完沒了的嘴,小聲對他說:“噓!別吵,小心師父聽見?!?p> 秋翰被我捂著嘴和鼻子,只能瞪著眼睛發(fā)出“唔唔唔”的聲音。
“嗯哼~”
一咳嗽聲從大殿里傳來,是師父。我白了秋翰這多事精一眼:“是吧,吵到師父了吧!”
秋翰挪開我捂在他臉上的手,也小聲回我一句:“你不是心虛怕什么師父!”
“你!討厭!”我氣結(jié)。
“你們倆在外面做什么?進(jìn)來陪師父說話?!?p> 我丟給秋翰大大的白眼扭身進(jìn)了大殿。秋翰也不理我,一言不發(fā)的跟著。
行禮之后,師父問我倆:“明日的考核準(zhǔn)備得怎么樣啦?”
“弟子天天在努力練習(xí),明日的考核如果不是特難應(yīng)該能過!”秋翰搶著回答。他這話說的真是圓滿!考好了是努力的結(jié)果,沒考好是考核要求特高,反正兩種結(jié)果都說得過去。沒看出來啊!秋翰這三百年來,智力發(fā)育不錯??!啥時候變這么聰明伶俐?
“小棲,你呢?”
“師父,我~也準(zhǔn)備好了。”我支支吾吾地說。
“哦?”
我這令人意外的回復(fù)讓秋翰發(fā)出一奇怪聲音。
在秋翰的注視下,我從衣袖里掏出一道符。
“這是什么?”
“符呀!沒見過嗎?”
“知道這是符,你這上面畫著的是啥?”秋翰舉著那道符仔細(xì)研究。
“師~師父~的~~名諱”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越說頭越往下低著,怕接觸到師父的目光。那可惡的秋翰聞聲“噗呲”一笑說:
“小棲,你這字也太丑啦!我都沒認(rèn)出來。要好好練練,以后下山游歷可別丟……”
天哪!不就一個字嘛!至于這么叨逼!我趕忙打斷他的話。
“這是一種新的文字?!?p> “這是什么文字?仙界的?魔界的?我怎么沒見過?”秋翰果然不叨了,那符被他顛來倒去的看。我瞟一眼師父,正摸著胡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倆。
“是,是我自創(chuàng)的。”我的聲音小得可憐,幾乎腹語。沒想到還是被秋翰這廝聽了去。他幾乎是跳起來喊道:“什么?你自創(chuàng)的?!”說完狂笑。師父也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就這樣笑著,我羞紅臉,扭腰跺腳:“你們笑話我,討厭!”說完扭頭就往門外跑。哪知秋翰身形一閃,攔在我面前,擋住我去路?!澳鷼?!莫生氣!”他嘴里念叨著。
他是修武師的,我肯定是打不過他的,只能干著急的回頭喊了聲:“師父,秋翰他欺負(fù)我!”
“沒,沒有。”嘴巴說是沒有,身體還在原地,堵著門。
“自上次下山回來我以為你變乖了,哪曾想你~哈哈哈~”秋翰說著說著又笑起來。有那么好笑嗎?!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符,折疊收納回衣袖。
“一張符就夠了嗎?”師父問道。
對呀!一道符怎么夠!師父的話提醒了我。我跟師父借墨寶一用,揮毫落紙,瀟瀟灑灑的畫了一幅畫。他們在旁一直盯著我作畫。不是我自吹,我的字不咋滴,但是我的畫還是很好的。不一會兒功夫,一女子畫像完成,栩栩如生。我得意地問師父:“師父,我畫得好不?”
師父拿起仔細(xì)端詳,沒回話。倒是秋翰開口說話。
“你這畫的是誰?”
“孔雀靈??!專門保護(hù)我們的仙女。虧你還是孔雀仙,我們的祖先都不知道!”我找著機(jī)會挖苦他報剛才譏笑我字丑之愁。
“你怎么知道孔雀靈長啥樣,書上的孔雀靈都帶面具的。你這臉沒面具,怕是你亂畫的吧!”秋翰反駁道。
“這不是時間短嘛!面具多難畫呀!反正心意到了就成”我辯解說。
“你就知道人家長這樣?”秋翰問道,一副不謔的口吻。
“我就知道!不跟你說,跟你也說不清?!?p> 跟這傻小子還真說不清楚,我畫臉的時候,腦子里都是第一次下山時見過的那個新娘子的模樣,那模樣真好看!
“嚯,好像你真見過似的。師父,您評評理,孔雀靈長這樣嗎?”秋翰不服氣的找?guī)煾?。我倆同時看向師父。
師父一直盯著畫出神,沒理會我倆的爭執(zhí)。
“師父~”我又喊了一聲。
師父回過神來,將畫遞給我,默默地走了。
我跟秋翰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師父是怎么了?!澳憧茨悖缓煤眯扌?,盡玩這虛活,師父生氣了吧?”
“才不是呢!師父才不會生我氣呢!”我弱弱地答,覺得師父很奇怪,但也說不清楚到底為什么,反正就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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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氣晴好,微風(fēng)徐徐,我們著裝整齊排列在山頂?shù)挠?xùn)練場上??技壈措y易程度分幾天考完。第一天是初級弟子考級。初級弟子不多,不到十位,所以沒有特別分組,武師和法師一起考??紙錾希手閹熃?、秋翰和我并排站立,清一色著白衫、頭頂束一發(fā)髻,白色發(fā)帶隨風(fēng)飄動,很精神。負(fù)責(zé)監(jiān)考我們的主考官是楠煙大師姐,杏紅色長袍,高發(fā)髻用一個玉簪束著,沒有多余飾物,面目清秀,不施粉黛,在一色青衣弟子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著青衣的師兄師姐們都是負(fù)責(zé)組織考級的弟子。
山上百名弟子都是以衣服顏色顯示自己的修行段位。初級弟子著白衫,寓意萬物初始的純潔;中級弟子著鵝黃衫,代表欣欣向榮與奮進(jìn);高級弟子著青衫,象征迎難而上,越挫越勇;地階弟子著杏紅袍,代表完美與力量;天階著紫袍,尊貴威儀。這不同顏色的著裝不僅代表身份,更是一種榮譽(yù),一種成功的象征。如果說大師兄的紫色戰(zhàn)袍是眾弟子的終極目標(biāo),那么楠煙師姐的紅袍便是我的追求。這象征意義的衣衫平日里并不穿,只有在重大節(jié)日或特別重要的日子才穿著。比如說,考級便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陽光溫柔的撫摸著我們的臉頰,暖暖的。我把手放在胸口,按壓著撲騰的小心臟,即興奮不已又忐忑不安。秋翰轉(zhuǎn)臉看我一眼,我回他一個甜甜的微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示意他:我準(zhǔn)備好了!
他憋著嘴笑。知道他在笑我的準(zhǔn)備是那道寫著師父名字的符和那幅畫,我拍胸口的手握成拳頭,沖他小小的揮揮拳頭。我這小動作沒威脅到他,反而引起他強(qiáng)烈的笑意,他憋著的嘴終于沒忍住,“噗呲”一聲笑起來,笑得張揚(yáng),引起眾弟子的好奇目光。見他這么笑,我有點慌亂,用另一只垂在身側(cè)的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哎呦~”
這廝居然夸張的跳起來,捂著被掐的胳膊大叫。我有些惱羞成怒,要不是楠煙師姐投來冰冷的目光,我早抬腳踹飛他。
“你們倆在鬧什么?”在秋翰另一邊的涫珠師姐低聲責(zé)怪道。
“秋翰,有事嗎?”有一青衣師兄問道。
“沒,沒事,剛才胳膊好想被什么東西給扎了一下,現(xiàn)在沒事了?!鼻锖不卮鹫f。
“要不要看看?”說話的功夫,那位青衣師兄已翩然而至,撩起秋翰胳膊的袖子,只見秋翰胳膊密密麻麻布滿舊傷痕,其中有一道半寸長的新傷口正在結(jié)痂。師兄眉頭微微一皺,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秋翰說:“考核結(jié)束后記得來找我?!?p> “謝謝師兄關(guān)心,沒事,真的沒事!”秋翰憨憨一笑,慌忙將袖子擼下,整理好袖帶。師兄又瞟了一眼秋翰,沒說什么,走回楠煙師姐處匯報去了。
我用手指戳了戳秋翰問他:“你這胳膊怎么回事?這么多傷?”
在我問話的時候,站在另一邊的涫珠師姐盯著他看,眼睛里也有同樣的疑問。
秋翰嘴角上揚(yáng),微微一笑,一臉嘲笑的說:“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惜命!”
“你這也太不要命了!”涫珠師姐撇撇嘴不服氣地說。她也看不過去了。我繼續(xù)拿手指戳他問:“胳膊上都這德行,身上不會也是這樣吧?”
“你想看?”秋翰眼睛放光,做脫衣狀。
“脫呀!脫呀!”我咬著呀說:“誰怕誰!你敢脫我就敢看!”
“別鬧了!別鬧了!師父來了!”涫珠師姐一旁勸道。
我倆靜下來,筆直站立,抬頭挺胸看向前方主臺。只見一行人入訓(xùn)練場,這行人最前面是師父,師父左右分別是紫袍的大師兄和玄衫的童俊,一黑一紫特別醒目。據(jù)說這次考級,大師兄邀請童俊參與各等級的最后一個迷陣環(huán)節(jié)的設(shè)計,這行為在眾弟子中引起強(qiáng)烈反響,弟子們?yōu)榇俗h論紛紛。童俊看見我,咧嘴一笑。我注視師父,裝做沒看見他。這廝幾天不見愈發(fā)光彩照人,他現(xiàn)在可是眾弟子眼中的紅人,我可不想這時候跟他接觸太多引來非議。
沒想到我的輕慢并沒有打消他的熱情,他徑直走到我面前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