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目光很溫柔,就像看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夏禾微微閉上眼睛。
一切的線索已經(jīng)很清楚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他們要找的那個人,是憑借血脈的聯(lián)絡(luò)在尋人,那個人本身關(guān)乎皇家見不得光的秘幸,更重要的是……他是畫像上那個女人的兒子。
如果,他還可以放肆再猜一猜的話,從那個溫柔的目光中,也許那個女人,也許還是梁衍放不下的心上人。
……
清晨。
鐵匠鋪里,王四一睜開眼就看見夏小禾直愣愣地盯著他。
王四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他吞了口唾沫,猶豫地開口:“老大,你,你要干什么?”
夏小禾看了王四一眼,表示自己對他沒興趣。
他開口問道:“你知道梁衍嗎?”
王四看了夏小禾一眼。
“那當(dāng)然知道,梁衍當(dāng)年可是先帝手下最有名的謀士,風(fēng)國能打下天下,有一半的功勞都得算在他老人家頭上!”
夏小禾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這樣啊,那是挺厲害的。
“那你知道,梁衍的身邊,有沒有什么女人?”
王四睜大了眼睛,哦了聲。
“原來老大你想聽這方面的?。 ?p> 夏小禾看著王四,也沒有解釋,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不過梁衍這一生,在女人這方面還真沒什么,這是為什么呢?”王四笑了笑,“您別看他現(xiàn)在老態(tài)龍鐘,他年輕的時候啊,據(jù)說長得比女人還秀氣。”
夏小禾的臉抽了抽,想起了見到梁衍時的樣子,還真沒看出來。
“據(jù)說女人看見他,都自慚形愧,他這一生未娶妻,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蓖跛牡?。
夏小禾沉默了片刻,看著王四:“真的一個都沒有?”
王四嘿嘿笑了兩聲。
“若說有,民間倒是有個傳聞。”王四湊近夏小禾,小聲道,“據(jù)說梁衍喜歡上了先帝一個女人,好像叫什么芙美人?!?p> 夏禾看向王四,目光微亮。
“不過老大你想想也知道,先帝的女人,梁衍怎么可能敢下手是不,所以有什么都只能自己一個人往肚子里吞……”
夏禾的目光動了動。
芙美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夏禾忽然想起了上一次風(fēng)星瑤和他提起后山,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后山這個名字,就是因為芙美人而來的……
像是抓住了什么,夏禾看向王四。
“芙美人是不是有個兒子?”他問道。
王四噫了聲:“老大你這不是知道地挺清楚的嗎?”
夏小禾笑了笑,隨手扯過一條長凳,拉著王四坐了下來。
“來,給老大好好講講,這芙美人的兒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故事并不長,也沒什么意思。
很俗套很狗血的宮斗。
據(jù)說先帝專寵芙美人,于是皇后不樂意了,不過礙著先帝的面子,姐姐妹妹還是得叫的,表面上總得和諧什么的。
直到先帝沒了。
面子就撕了。
說來也是倉促,先帝和狼族的族長同歸于盡,什么都沒來得及留下。
皇后傷心過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會討男人喜歡的妹妹給弄死。
芙美人死了,芙美人的兒子定然也討不了什么好。
但這個孩子畢竟是先帝之子,先帝手下的一幫大臣沒來得及保住芙美人,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后把這個孩子給弄死。
于是一群人就開始搞事情了,明的暗的,里的外的。
甚至當(dāng)年的大將軍楊殷直接抓著這個機會自立為王,將整個風(fēng)朝的領(lǐng)土啃下來一大塊。
靠著楊國的國力,再加上這群老一輩的大臣里應(yīng)外合,芙美人的這個兒子成功地逃了出去。
就此不知去向。
……
地牢里,夏禾睜開眼睛。
經(jīng)過夏小禾的確認,他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肯定前因后果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群人要找的,就是當(dāng)年芙美人的兒子,那個被一群大臣保護著逃出來的皇子。
他抬頭,看了眼窗子外暖洋洋的光,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
“那只狼妖呢?還是沒找到嗎?”晉賀斥責(zé)著手下的人,整個人很燥。
下面的人搖頭。
晉賀站了起來,抬腳將桌椅踹了幾腳。
衛(wèi)野一死,皇脈的線索也斷了,再加上牢里的人跑出去不少,這些血樣之中也不知道哪些是查過的哪些沒有查過。
今天早上的一番話,應(yīng)該暫時將民心安撫住了,但長久以往,他拖不起。
就在這時,天際掠過一只金鴿,穩(wěn)穩(wěn)地落在院子里的假山石上,它抬著頭,很高傲地看著自己。
晉賀的神情有些復(fù)雜,一方面,他既希望朝廷能趕緊派人來收拾爛攤子,另一方面他又擔(dān)心朝廷若是來人會問他的罪責(zé)。
狼妖的存在,皇脈的包庇,再加上衛(wèi)野的死,若是有心想問他的罪,任何一樣都足矣讓他再無翻身的余地。
金鴿淡淡地瞥了晉賀一眼,頗是不屑。
眾目睽睽之下,它開了口。
“宣大人傳話,讓你們把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他明日就到!”
晉賀的心瞬時有些慌。
宣大人宣守,位居九卿之一的典客。
官位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之前的衛(wèi)野是宣守最信任的手下,甚至有傳言,宣守曾經(jīng)想要將自己的二女兒嫁給衛(wèi)野的兒子。
從川京到鄴郡的春安縣,按日常的路程來算需要三日,而宣守派金鴿傳音明日便至,顯然是連夜趕路了,由此能看出來,宣守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晉賀有些慌了。
若來的是別人還好,宣守前來,定然是要為衛(wèi)野報仇的,這樣一來,如果找不到殺害衛(wèi)野的兇手,他晉賀就是直面衛(wèi)野怒火的那一個。
“還不快去準(zhǔn)備?”金鴿趾高氣昂地振了振雙翅,飛上了藍天。
晉賀咬了咬牙,感覺這幾天來整個人的精神繃到了一定的地步,這些事,必須要有一個突破口。
正在此時,晉少謙闖了進來。
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晉賀面前。
“爹啊,你到底什么時候放人?”他抓著晉賀搖了搖。
晉賀正愁憋著一肚子火,朝著晉少謙就蹬了一腳。
晉少謙委屈巴巴。
“我小舅子被你們扣了下來,我媳婦……”
寧薇已經(jīng)是揪著他的耳朵,放言要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