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失去了綠草束縛的白鬼群鋪天蓋地地朝著中央的三人撲過來。
火焰從夏禾周身開始燃燒,凝聚的靈力燎起,靠近的白鬼撲朔朔落下。
夏小禾守在夏禾和女孩子的身邊,撿起大石頭開始拍。
夏禾則手忙腳亂地將女孩子抱起。
掌心觸著冰涼的柔弱,很輕,就像捧著一片羽毛。
手觸到了粘稠的鮮血,他撥起她的裙擺,看著她腳腕處的傷口不停地向外滲著血。
夏禾撕下衣襟去包扎,但很快,血將衣襟染紅,卻依舊沒有止住。
像是他的動作弄疼了女孩子,女孩子掙扎著睜開眼睛。
“沒用的。”她悠悠說道,“我的血,是止不住的?!?p> 在夏禾來之前,她的血已經(jīng)流了兩天兩夜,大概這里周圍的白鬼都被她的血吸引來了。這也就是為什么這里會成為白鬼聚集地的緣故。
“不試試怎么知道?”夏禾咬牙撕著自己的衣服,將女孩子的腳踝裹了一圈又一圈。
女孩子也不惱,確認夏小禾那邊能應付白鬼群之后,她半支起下顎,靜靜地看著夏禾,仿佛對自己的生死一點也不在乎。
又過了一會,她似乎被什么有趣的事情吸引住了。
眼前的小少年把自己的衣服撕的亂七八糟,露出其下勻稱的肌理,她就這樣認真地打量著。
似乎挺不錯的樣子。
她想了想,伸出手就這樣輕輕地戳了戳。
溫燙的體溫順著指尖的神經(jīng)蔓延全身,就像觸電。
還在手忙腳亂的夏禾怔住了。
就像一塊木頭。
他偏過目光,眼前的女孩子看著指尖居然在那嘻嘻笑著。
這算是什么啊?
“你長大了啊……”女孩子臉容上的笑恬恬淡淡,目光卻越來越迷離。
隨著血液不斷地流逝,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夏禾的愣怔就這樣被女孩子又一次的昏倒而打破。
“喂,你沒事吧?”他問道。
女孩子迷蒙著神情,身體冰涼地就像一塊玉。
她沒有再回答他的話,唇角帶著那抹恬淡的笑,歪倒在夏禾的懷里。
很溫暖很滿足的感覺,就算是這樣消失在世間,也無憾的。
……
失血過多最終會帶來休克,而若是任由這樣下去,她會死。
夏禾看著女孩子還在滲著血的腳踝。
這種癥狀如果真的要想的話,并不是沒有見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人體參與止血的主要是血小板,同理,難以止血的一個可能便是血液中血小板數(shù)量太少。
而這種癥狀的救治辦法要么是輸血小板,要么是輸血。
輸血小板是不可能了,至于輸血……
夏禾看向了眼前的女孩子,她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很恬淡,很美好。
夏禾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要不要賭一次。
賭他的血型能不能和她的相融。
若是成功相融,他的血液可以置換她身體里的血液,那便可以救她的命,而若是不相融,一旦發(fā)生了溶血反應,她會死。
夏禾看了眼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女孩子。
罷了,若是試了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試,她一定會死。
想到這里,夏禾不再猶豫。
輕輕地,兩粒火焰浮現(xiàn),一點火焰落在女孩子的手背上,灼燒出一粒傷口。另一粒則落在了夏禾的手腕間。
他牽住了她的手,小心地控制著他的血液流入她的身體。
要想止血,要用他身體里血置換走她身體里絕大部分的血液,才能讓擁有血小板的血流在她的身體里,從而止血。
夏禾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血流入她的身體,看著她瓷白的臉上浮現(xiàn)紅潤顏色。
而他的臉色,則漸漸蒼白下去。
血液的傳輸讓白鬼躁動起來。
夏小禾揮著大石頭一大片一大片地砸,那畫面感也是很暴力的。
白云被砸碎落在枯草間,堆成一個尖,就像一座亂冢。
女孩子的捷羽顫了顫,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氣力在一點一點恢復。
好像有什么東西溫溫暖暖地隨著血液流滿全身……
等等!
血?
自己的身體里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血?
她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年。
他的眉很正,很直,就像兩筆濃墨,落在蒼白的畫紙上。
她本能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那兩條墨痕。
“你在做什么?”她問道。
夏禾溫淡地笑了笑。
“救你?!彼f道,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句,“看來我們的運氣很好。”
溶血反應很幸運地沒有出現(xiàn),女孩子的傷口漸漸止住了血。
給女孩子輸完血的夏禾站了起來,眼前一黑,他搖晃著立住。
“既然你沒事了,我也該走了?!彼f道。
女孩子愣了愣。
“喂!”她喊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夏禾的意識有點迷離,沒有聽明白那個“又”字,只回道:“沒什么,我總不能見死不救?!?p> 女孩子揚了揚唇。
“夏禾!”她忽然喊道。
夏禾此刻的意識并不明朗,否則他可能會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告訴過眼前這個女孩子自己的名字。
“謝謝?!迸⒆诱J真說道。
夏禾搖了搖頭:“我該走了?!?p> 女孩子揚唇:“這樣就走了?”
“不然呢?”夏禾問道。
女孩子撇了撇嘴。
“你還沒有問過我的名字?!彼f道。
夏禾愣了愣,然后他傻傻地笑了笑:“好像是呢。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嘻嘻一笑。
“我啊,我叫星瑤,風星瑤?!?p> ……
風星瑤看著夏禾,眉眼笑得彎彎,重新恢復了力氣的她眼睛里多了些狡黠。
“我記住了。”夏禾重復了一邊,“風……星瑤?!?p> 話音落下,他搖晃著要向外走去。
“夏禾!”風星瑤出言喊道。
“怎么了?”夏禾轉(zhuǎn)身問道?!斑€有什么事嗎?”
風星瑤低頭咬了咬唇,眉糾結(jié)地絞著。
還有什么借口呢?
“你……你答應了要背我出去,就不能食言!”
夏禾愣了愣,傻傻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好像是答應過,忘了?!彼α诵Α!安贿^我現(xiàn)在有點沒力氣,大概背不動你。”
星瑤嘻嘻笑道:“沒關(guān)系啊,我可以等?!?p> “也行?!毕暮厅c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