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與瀟云風(fēng)相約的地點,姚辛夷是記得極清楚的,但為了不讓燕王起疑,故意繞到燕王府走了一遭,佯裝偶遇的在此見到了朱棣。
她踏地飛身,一躍便上了高樓,抱拳頷首,半跪在地上請求道:“王爺救命!”
朱棣緩緩轉(zhuǎn)回身來,微微一笑,問道:“何事?”
姚辛夷柳眉緊蹙,聽聞他問,便忙不迭的說道:“徐家大少爺被人陷害下獄,連累徐家滿門,家中所有女眷都被流放往北方貧瘠之地,現(xiàn)在怕是快要出城了?!?p> “什么?徐曉風(fēng)呢?”燕王的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問了曉風(fēng)是否安好,畢竟若她無事,該是她來求救。
姚辛夷冷語道:“她也跟著一路北上了?!?p> 聞言,朱棣不由得心頭一驚,一邊快步下樓,一邊心慌慌的問道:“怎么會這樣?大婚在即,父皇為何將她也牽涉其中了?”
姚辛夷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不是,小姐是自己跟著去的,她給我打手勢要我不要輕舉妄動。”
“那就是沒事了?!敝扉φf著,長舒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一點一點慢了下來,平靜了心緒,淡淡道:“魏國公糧餉丟失一案,我已經(jīng)在查了,相信不日就會有結(jié)果,在此之前,徐曉風(fēng)會讓自己跟徐家人,都好好活著的,她有的是辦法對付那些人。”
被他這樣似安慰的一提點,姚辛夷但是也明白了徐童瀟的用意,點了點頭,朱棣便道:“所以你安心,留下來幫我就是了?!?p> “是!”姚辛夷應(yīng)了一聲,這倆人的默契真是有些嚇人,一個不用救,一個也不急著救,永遠(yuǎn)的分開行事,卻總能殊途同歸,同達(dá)目的。
郊外,囚車關(guān)著徐家的女眷,后邊拴著一眾侍婢丫鬟,浩浩蕩蕩,一路北上,徐童瀟未被上枷,也沒有囚車可坐,徒步的她走到腿腳酸疼,走到最后手扶著囚車,提不起力氣。
“給!”何年丟了一根棍子過來,冷漠的看了徐童瀟一眼,冷冷的低語一聲,道:“別拖別人后腿,免得還得分人出來照顧你?!?p> 徐童瀟聽著他的訓(xùn)斥未說話,眼瞧著他淡漠的轉(zhuǎn)身,看看他的背影,又?jǐn)宽纯茨歉髯?,素手將之握緊了。
劉清硯心疼的撫了撫她的手,輕語道:“曉風(fēng),你不該來的?!?p> 謝金燕將頭靠在木頭上,口唇有些干燥,她道:“是啊,你若留下,說不準(zhǔn)我徐家還有一線生機(jī)呢?!?p> 徐童瀟舔了舔唇,笑著搖了搖頭,只說道:“若我留下了,徐家的生機(jī)有了,可你們都死了,那又有何意義呢?”
每每將死字砸在心頭,都會讓人異常沉默,是恐懼吧,哪里有人不怕死亡呢。
徐童瀟卻是又將笑意加深了些,輕聲低語道:“放心吧,辛夷會為我們打理好一切,而我在這兒,就沒有人敢欺負(fù)你們,活著,才是徐家的希望?!?p> 李悅漪搓了搓手指尖,她平靜異常,幽幽低語道:“燕王,會有辦法的吧?!?p> 她能占得天命,這樣問,就是有些把握的吧,正好與自己心中信念不謀而合,徐童瀟便道:“他一定會救我們的?!?p> 這一句堅定到讓人覺得她成竹在胸,面上也才漸漸地有了些血色,徐姝錦糯糯的道了句笑話,引得眾人一笑。
軍隊行的累了,便停下來休息,幾個小丫鬟靠坐在一起,相互揉揉肩捶捶腿,緩解疲勞。
這次的官兵首領(lǐng)色瞇瞇的盯了芳華一路,終于有機(jī)會接近,便趁著休息之機(jī)前來輕薄,不想被徐童瀟給盯上了。
“別碰我,走開你?!狈既A一個巴掌甩在那首領(lǐng)的面上,與他相互推搡。
“芳華姐姐,不準(zhǔn)碰她,啊……”今月和幾個姐妹趕忙上前幫忙拉扯,卻被重重的一推,推倒在一側(cè)。
那首領(lǐng)浪蕩的一笑,獸性大發(fā)般上前撕扯芳華的衣裳。
“混賬!”徐童瀟低吼了一聲,從后將那首領(lǐng)一把拽起來,反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擊在他的面上,直打的他暈暈乎乎的摔出去極遠(yuǎn)。
有人上前幫忙,徐童瀟便來一個打一個,然后扯回了欲跑的首領(lǐng),又是狠狠地一拳打在臉上,將他打倒在地,她順勢蹲身,一拳一拳重重的打,打的他滿面的血,這時卻不敢有人上前了。
何月快步上前,一把拎起正在揮拳的徐童瀟,一邊往后退,一邊說道:“哎哎哎住手!住手你,別打了!”
“怎么回事?”何年冷聲問了一句,然后抬手制住了還在蹬腿,欲踹人的徐童瀟。
徐童瀟才住了手,指指芳華,惡狠狠的低吼道:“怎么回事?我問你,囚犯不是人啊,被你們這些混賬這般侮辱?!?p> “你敢動手打我……”那首領(lǐng)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看來有要跟徐童瀟接著打的架勢。
徐童瀟也不示弱,攥了攥拳頭就迎了上去:“不光打你,我殺你的心都有……”
“哎哎哎不準(zhǔn)動手!”何月趕忙將兩個人推開了。
徐童瀟指著那首領(lǐng)的鼻子,狠狠冷聲道:“我問你,你知道她是誰嗎?慕和郡主的貼身大丫鬟,你又知道慕和郡主是誰嗎?燕王的大表姐,你侮辱這丫頭就是侮辱慕和郡主,你侮辱了慕和郡主,就是在激怒燕王?!?p> 她話語一頓,轉(zhuǎn)而又說著,語氣中滿滿的威脅,道:“閻王爺索命的功夫你們不會不清楚吧,抓了你挫骨揚(yáng)灰,連累你滿門不得善終,我說的是燕王,自然不是騙你的。”
那首領(lǐng)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狠聲說道:“臭丫頭你……胡言亂語!”
何月轉(zhuǎn)了個身,連忙安撫道:“大哥大哥,算了,她是燕王夫人,更是惹不得的,忍一時,就算了吧。”
這些人對燕王還是很忌憚的,于是那首領(lǐng)只好認(rèn)了栽,但是嘴上不肯吃虧的他,還是威脅道:“哼!你給我老實點!”
徐童瀟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擔(dān)心你自己吧。”
何年用手肘拐了拐她,冷聲低語道:“趕緊回前頭去,少惹禍?!?p> 徐童瀟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抬眸去看時,只看到了他冷漠的目光,一時怔住,這小子,居然這么有脾氣。
徐童瀟輕拍了拍芳華幾個人的肩,輕聲低語道:“沒事的,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
這一側(cè)北上之路艱辛,京城中也不得安寧,燕王親自出馬調(diào)查此案,勢必是要推翻判決,還徐輝祖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