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洪鎮(zhèn)雖近邊防,但確是個富庶的小鎮(zhèn),木樓儼然,街道上也是商鋪林立,看來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
然而井然有序的表面下,是各種暗潮涌動,這是朱棣二人上街以后的第一感覺,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徐童瀟隨著走,卻是一臉的不情不愿,眼睛瞟著四周,低低問道:“我們?yōu)槭裁匆辖謥戆。俊?p> 朱棣隨口回了一句:“走走瞧瞧,順便探些消息回來?!?p> 徐童瀟撇了撇嘴,說道:“要我說,還探什么消息呢,干脆咱們就跟著豆兵,反正他征了兵總得要去軍營的,跟著他最保險了?!?p> 聞言,朱棣轉(zhuǎn)頭看向她,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覺得從今晨的談話來看,他會帶著咱倆嗎?”
徐童瀟轉(zhuǎn)過身去跟他相對,蠻不講理的說道:“他若不肯帶著,咱們就偷偷的跟著嘛,總好過漫無目的求助無門?!?p> 朱棣搖了搖頭,雙手搭上徐童瀟的雙肩,將她的身體又轉(zhuǎn)了回去,推著走,一邊說道:“別白費力氣了,你以為豆兵沒腦子嗎?他若不肯讓咱們同去,定會趁著咱們出門之際離開,否則也會避開咱們,沒有用的,隨他去吧?!?p> 聽聞,徐童瀟俶的停下了步子,又轉(zhuǎn)回身,急急的說道:“哎呀那趕緊回吧,晚了他就走了,到時候想跟著都找不到人了?!?p> 眼看著她要跑起來了,朱棣連忙扯住了她的手臂,無奈的苦笑笑,說道:“沒用的,就算咱們趕得上,跟著他去了軍營,入營前的篩查也定會被他發(fā)現(xiàn),到時候跟守兵也照了面,就真的再也進不去了?!?p> 徐童瀟輕眨眨大眼睛,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于是偏著頭問道:“那咱們怎么辦?就不去了?”
“當然得去?!敝扉Υ鸬募雀纱嘤謭远?,接著轉(zhuǎn)回身繼續(xù)走,一邊說道:“不過不能跟豆兵同去,我們先打探一番,找到軍營所在,至于怎么進去……對咱們來說倒不是什么難事。”
徐童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一路低語。
兩人正商議著,忽然聽聞有盆盆罐罐摔碎的聲音,連忙抬眸看了過去,那是一家略顯簡陋的面館,說是面館,也僅是因為門口的大旗上,寫了個面字。
聽話中的意思是,老板生意不景氣,交不出供錢來,來人要將她女兒賣到青樓換錢,將他十幾歲的小兒子拉到什么地方做苦力。
說話間已經(jīng)圍了一圈百姓上來,一個個指指點點的唏噓著,暗自談?wù)撝斓啦还?,人寰慘絕,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止。
那店鋪里拉拉扯扯的出來一眾人,女兒哭泣兒子叫喊,還有一對老夫妻追出來,抱著那惡霸的腿,不住的哀求,那惡霸卻不聽,抬起一腳便將人卷了出去。
見狀,朱棣眉頭蹙緊,暗道了一句:“光天化日之下,怎可有人如此霸權(quán)欺凌。”
“太過分了?!毙焱癁t低低冷語,拳頭便在身后攥了個緊,抬步欲走。
朱棣見她要動,連忙拉過她,問道:“哎……你干什么去?”
徐童瀟眼神已經(jīng)變得有些冷厲,幽幽寒光盯著前面幾人,狠狠的甩下了一句:“我最看不上欺負老弱的混賬東西,當然是去教訓(xùn)他了?!?p> 此時惡霸正立于一側(cè),雙手環(huán)胸,一副滿意極了的表情,眼瞧著他的手下拉扯著老人的一雙兒女,那女孩子哭的撕心,求人放過她弟弟,著實讓人心疼。
“喂,住手?!毙焱癁t高吼一聲,疾步跑上前,一手扯過那女孩子,一腳便踢到了扯著她的小廝的臉,順勢往后退了兩步,將那女孩子安置一側(cè)。
見勢,朱棣連忙踏地飛身,于空中一個翻轉(zhuǎn),將那個小男孩抱在懷中,接著一掌拍在了小廝肩頭,直接又一個翻轉(zhuǎn),翻回了徐童瀟身側(cè),將男孩放下。
那老夫妻連滾帶爬的追了過來,將兩個孩子擁在懷中,哭聲凄厲,讓人心中不禁酸楚。
惡霸轉(zhuǎn)身看向他們,眼光冰冷,狠狠道:“敢管我的事,你們是不要命了?!?p> 說著他抬手示意手下人,被打的兩個小廝擦了嘴角的血跡,趔趄著站起來,與其他幾個匯合,壯了壯氣勢,對著兩人逼近。
徐童瀟作勢欲上前,卻被朱棣手臂一橫,擋了回來,他低語道:“交給我?!?p> 話音落,還未及回應(yīng),朱棣便一個箭步跨出去,周旋在幾個小廝中間,輕輕松松。
那惡霸一看便知幾個小廝招架不住,便將目標轉(zhuǎn)移至徐童瀟,直沖過來,徐童瀟用眼瞧著,毫無懼意,起身便迎了上去。
為了掩飾身份,徐童瀟便留了幾分力,被那惡霸扯的一個趔趄往后退去,朱棣將眼前人打倒在地,便一個飛身接住了她,順勢扯著她的手臂往外一甩,徐童瀟一腳重重踹在惡霸的胸口,狠到將他直接踹飛了出去,兩人卻穩(wěn)穩(wěn)落地。
一小廝揉著臉站了出來,指了指兩人,高聲道:“兩個混賬東西,可知你們今日招惹的是誰?”
徐童瀟冷笑一聲,滿是嘲諷,作勢動了動手腳,冷聲道:“我管你是誰,天王老子又如何,我打你便打了。”
朱棣抬手扔了一錠銀子,便嚇得那小廝退了好幾步,將那銀錠子交到了惡霸手中,便快速縮到了他身后。
朱棣幽幽抬眸,出口的聲音冰冷,道:“這老人家欠你的供錢,我今日便替他給了,若要我聽說你再與他們一家為難,我便將你的老窩端個干凈,到時整個鎮(zhèn)子的人都會說,這具尸體我認得?!?p> 惡霸將那銀錠子揣進懷中,指了指朱棣二人,惡狠狠的說道:“好,好樣的你們倆,給我等著。”
朱棣勾了勾唇角,高聲道:“我住在這鎮(zhèn)中最大的酒樓,不怕死的便來找我。”
那惡霸趕忙帶著手下小廝離開了這里,還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徐童瀟挑了挑眉頭,當是看了個笑話。
趕走了惡霸,那一家老小又是磕頭又是作揖,就險些要把女兒塞給朱棣做丫頭了,是被徐童瀟硬生生給攔下了的。
后來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這個惡霸原來就是劉懷馨的哥哥劉華良,而他在城中橫行霸道,到處張羅著要抓勞工修筑什么東西,那做工的地方,居然距離景洪鎮(zhèn)軍營極近。
不知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些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