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玉店,兩個美人,滿頭珠翠,談笑風(fēng)生,也是奇景。
徐童瀟左手拿鐲子,右手拿簪子,在店里跑來跑去。
姚辛夷靠著墻站著,眼神隨著她左右搖擺,素手打打頭上的珠翠,嘩啦啦直響,她淡問道:“帶這么多玉鐲子金釵子,我有很像女人嗎?”
“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認知有些偏差,你本來就是女人啊,只是偏像了男人一點?!毙焱癁t小跑著從里屋出來,拿了一對耳環(huán),就往辛夷耳朵上戴,笑笑說道:“不過沒有關(guān)系,我會一點一點把你變回女人的?!?p> 姚辛夷任由她折騰著,無奈輕語道:“你能不白費力氣了嗎?戴著這些東西我怎么用武功?”
徐童瀟比了比,將她頭上的一支簪子拿掉,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話不是這么說的,不戴這些東西,你有點太像男人,這樣你日后會嫁不出去的,難道你以為你會一輩子跟著我做個丫鬟?。俊?p> 姚辛夷扒下徐童瀟的手,握住了,嘴角清揚一抹淺笑,輕聲說道:“那有什么不行的,在你身邊我才放心,做你一輩子的丫鬟我愿意啊?!?p> 徐童瀟掙開她的手,雙手捧了捧辛夷的臉頰,溫柔的笑意漾起,柔聲說道:“你都不問別人愿不愿意啊,讓你一直做丫鬟我很心疼的好不好?!?p> “來這個戴上我看看。”徐童瀟隨手抓起了一只戒指。
李景隆行于街道,無意中往店中一望,不由得住了步子。
是她,那個茶樓中以一盞花茶化了干戈為玉帛的姑娘,當日的她高貴優(yōu)雅,而此時店中的她,活潑靈動,不受束縛。
當年嫁紗下的那個女孩,靈動的雙眼,嬌羞的模樣,她的身體里是否也有一顆野性難馴的心,也該擁有天真浪漫。
端了端袖子,李景隆行進店中,抱拳道:“姑娘有禮!”
聞聲,徐童瀟手上動作一僵,緩緩轉(zhuǎn)過頭,眼角微微一顫,優(yōu)雅的輕撫撫身,頷首輕語道:“公子有禮!”
姚辛夷隨著撫了撫身,唰唰唰的摘掉了頭上的珠翠。
李景隆頷首一笑,清朗的聲音,開口道:“前日茶樓匆匆一別,還未及問姑娘芳名?!?p> 姚辛夷眉頭微蹙,于身后頷首,冷冷的說道:“公子無禮,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詢問我家小姐閨名,實有不妥吧。”
李景隆恍然,彎下身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失禮失禮,是景隆冒昧了,只是覺得多次相遇,自是與姑娘有緣,實是想交個朋友而已,絲毫沒有冒犯之心?!?p> 徐童瀟偏過頭看了看辛夷,眼中一絲冷笑閃過,她轉(zhuǎn)回頭,嘴角抽出一抹笑意,柔聲說道:“小女子姓徐名童瀟,公子也可以叫我……曉風(fēng)!”
“曉風(fēng)?”李景隆低低的重復(fù)了一聲,他緩緩抬眸,對上了徐童瀟笑笑的臉,竟是輕笑著搖搖頭,怎么會是她呢,她整張臉都已經(jīng)毀的不成樣子了,不可能,又是苦澀的一笑。
徐童瀟瞧著他的樣子,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才問道:“怎么了?有何不妥嗎?”
李景隆強扯笑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真的是一位故人了?!?p> “故人?”徐童瀟眸色漸漸暗下,淡漠的開口,道:“冒昧問一句,公子的這位故人,是否有什么故事,竟讓公子如此掛心呢?”
李景隆眼中略有一絲哀傷,他轉(zhuǎn)臉看著門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細微瑣事,過了便過了,不提也罷?!?p> 徐童瀟苦澀的笑了笑,繼而冷了臉,冷聲道:“不知公子所說的細微小事,那位故人是否也毫不在意,能說忘了就忘了呢?”
李景隆轉(zhuǎn)回頭,對上徐童瀟突然冷透的目光,微微蹙眉。
徐童瀟揚了揚眉角,皮笑肉不笑的,抬眸冷語,道:“有些事情埋在心底里,卻每每想及,才幕幕錐心吧?!?p> 李景隆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局促,抽動嘴角,說道:“不知為何,我覺得姑娘與前次相見之時,不太一樣了?!?p> 姚辛夷于身后暗暗戳了戳徐童瀟,徐童瀟的回過神來,才緩和了臉色,淡語道:“那日在茶樓里,我眼瞧著你與那小姑娘爭吵,還大打出手,實在有些難看,才想了個法子化解,可并非為了誰?!?p> 李景隆釋然的一笑,輕聲說道:“呵呵,我與徐家大哥同朝為官,與徐家人也頗熟悉,只是這三小姐不太接觸,才鬧出了笑話?!?p> 徐童瀟禮貌的頷首,輕笑著說道:“那我奉勸一句,日后在外招搖,還是不要提及自家名號,好事也便罷了,否則丟的,還是自家的人?!?p> 李景隆尷尬的笑笑,說道:“姑娘說話還真……刻薄。”
“還有更刻薄的呢?!毙焱癁t淡漠的一語,道:“公子,別被我這張臉騙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還是離我遠些?!?p> 李景隆斂眸輕笑,問道:“若我不肯呢?”
徐童瀟將身子前探,幽幽的開口,道:“你會死!”
李景隆緩緩抬眸,對上徐童瀟的目光,那目光有些空洞,幽深死寂,仿若地獄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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