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篝火燃盡,點點的火光,映的人臉透紅。
徐童瀟托著腮,眼盯盯的看著朱棣,他正侃侃而談。
“所以說啊,這有些蛇不但無毒,還可以拿來當(dāng)寵物養(yǎng)?!敝扉φf著,眼中一絲狡黠閃過,嘴角抽動,道:“就像這條一樣?!?p> 徐童瀟不明所以的認(rèn)真聽著,卻朱棣左手成拳揮出,一條青色的的蛇盤在他手腕上,隨著他出手的動作,那蛇張開口,紅色的信子俶的伸出來,正沖著徐童瀟的臉。
“??!”徐童瀟頭狠狠地向下一墜,猛地驚醒,昨晚的驚嚇還歷歷在目,不禁心中暗罵道:“這男人失心瘋吧,竟然真的養(yǎng)了蛇當(dāng)寵物?!?p> 四下里看了看,天已經(jīng)放亮了,篝火變成了黑色的土灰,周圍也沒有了那男人的身影,她素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臉,才松了一口氣,站起身。
立于山崖的欄桿邊,徐童瀟輕閉雙眼,任晨風(fēng)拂過發(fā)絲,輕輕叩響了手環(huán),三聲響,頓一頓,三聲響,頓一頓,再七聲響,再頓一頓……如此循環(huán)。
是那首童謠,朱棣甚至還能隱約想起那童謠里的詞句。
“想什么呢?”幽幽的男聲于身后響起,朱棣跨步上前。
徐童瀟緩緩睜開眼,淡眼看了看山下的景象,嘆道:“天一亮,那江畔的燈火都熄了,一片蒼涼死寂,一點也不好看了,果然,老天爺是不會把所有的美麗奇遇都賜給一處的?!?p> “你怎么……突然感嘆起人生來了?!敝扉ζ^頭,一臉的不明所以,道:“昨夜見你還是一副沒頭沒腦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懂何為感傷呢。”
徐童瀟輕笑一聲,轉(zhuǎn)瞬便收,她輕嘆氣,道:“我的記憶里,一直有這樣的一個人,他曾救過我的命,那或許是我以往的人生中最幸運的事,可有趣的是,我從不曾真真切切的看到過他的臉,所以,我的腦中只有他模糊的輪廓?!?p> 話說著,徐童瀟突然揚起嘴角的笑意,轉(zhuǎn)臉看向朱棣,輕語道:“其實,你有時候,給我的感覺跟他很像?!?p> “所以……”朱棣聞言轉(zhuǎn)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徐童瀟,問道:“你肯與我同路上山,也是因為這個了?”
徐童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聳了聳肩轉(zhuǎn)過頭,想了想又轉(zhuǎn)回頭,道:“喂,我還沒問你呢,你剛剛?cè)ツ牧???p> “哦對了!”朱棣猛地想起來,伸手遞了一顆果子,還不忘了用袖口給擦了擦,說道:“剛剛?cè)フ伊诵┕?,昨夜吃得少,怕你餓了,先拿這個來充充饑?!?p> 徐童瀟大眼睛盯著果子細看,素手拿過,輕語道:“你這個公子哥的身份是假的吧,你怎么懂這么多,野外過夜,獵蛇摘果,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嗎?喂你……”
徐童瀟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朱棣生生的打斷了。
朱棣劍眉輕蹙,隨即笑了笑,說道:“我們也算是認(rèn)識了吧,總不能一直喂喂的稱呼對方,再說了,你這么對一個年長的人說話也……不大禮貌?!?p> 朱棣微微笑著,抱拳頷首,道:“敢問姑娘芳名?”
“你這樣問姑娘家的名字可是很不禮貌的。”徐童瀟轉(zhuǎn)臉向一側(cè),嘴角微揚,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zhuǎn),又轉(zhuǎn)回來,笑笑的看著他,說道:“不過我很樂意告訴你……我叫徐童瀟,你可以叫我曉風(fēng)?!?p> “曉風(fēng)!”這二字,嗡的一聲撞入腦海中,朱棣低低的重復(fù)了一遍,手僵在半空,他微斂雙眸,卻神游天外,一直熟悉的感覺,竟真的是那位熟人嗎?她的臉,竟好了嗎?
他良久不動,徐童瀟素手在朱棣眼前晃了晃,直到他回過神來,才試探著輕聲問道:“你怎么了?”
朱棣仿若靈魂回歸了身體,他一個激靈,尷尬的扯起了嘴角,笑笑輕語道:“沒有,我只是覺得,曉風(fēng)這個名字,很特別?!?p> “是吧,或許我娘也覺得特別,才這么叫我的。”徐童瀟一臉的驕傲和幸福,轉(zhuǎn)過頭,問道:“那么,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天佑!”朱棣溫柔的一笑,說道:“我叫,燕天佑。”
“燕?你姓燕?”徐童瀟幾乎是沖口而出,她轉(zhuǎn)過身,一臉的驚喜,素手搭上了朱棣的手臂,大眼睛里閃著光一樣的,問道:“是燕王的燕嗎?是嗎?”
朱棣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了,有些木訥的點點頭。
徐童瀟雙掌合十,反身轉(zhuǎn)了個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說道:“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呢,真好,你真幸運?!?p> 朱棣眉頭輕挑,強忍笑意,道:“你很仰慕燕王嗎?”
徐童瀟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燕王是這個世上,至優(yōu)秀的男子,驍勇善戰(zhàn),又溫文爾雅,不過就一點不好,生在帝王家,三妻四妾自是免不了的,不能一心又有何用?!?p> 話語一頓,徐童瀟緩緩轉(zhuǎn)臉看向朱棣,問道:“哎燕叔叔,你有家室嗎?”
朱棣不禁噗嗤一笑,問道:“小丫頭,你叫我什么呀,我長的如此年輕俊朗,又沒大你多少,怎么當(dāng)?shù)闷鹉阋宦暿迨灏?,你只稱呼我大哥也便罷了。”
“大哥也沒年輕到哪里去吧,那……”徐童瀟大眼睛眨了眨,笑問道:“我便叫你天佑哥哥吧,你一把年紀(jì)可成親了嗎?”
朱棣干咳兩聲,輕語道:“真慚愧,我已有五位夫人。”
徐童瀟笑容瞬間斂起,只覺得若是可以,一口老血就噴出來了,她尷尬的轉(zhuǎn)過身,眉頭輕皺,道:“哎呀,都等了多久了,這日出怎么還不來?”
朱棣舔舔唇,笑笑說道:“傻丫頭,看得到落日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日出呢。”
聞言,徐童瀟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閉緊了雙眼,努力的平復(fù)自己的心緒。
心底暗嘆還好不是遇見燕王,不然怕是要羞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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