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的大名叫陳承超,自打出生就皮膚偏黑,總被戲稱非洲來的。
他對眾人的戲稱也不在意,總是對人報以一笑了之。
黑仔父親是個酒鬼,導(dǎo)致家境貧寒,他又是長子,便成就了一股威嚴(yán)之氣。
童年的時候,黑仔有兩個本族哥哥帶著,可長大總是要面對分別。
兩個本族哥哥,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各奔前程。
黑仔讀完中專,也面臨著走出社會,參加工作的時候。
就在這時,族中首富的大兒子,發(fā)現(xiàn)瓷土礦山,然后邀黑仔幫忙監(jiān)工。
黑仔就這樣一直留在村里,在礦上負(fù)責(zé)著出礦稱重,監(jiān)護礦山安全之事。
九十年代的農(nóng)村,年輕人們一茬茬地往城里進發(fā),黑仔留在家里有些落寞。
平靜而又淡莫的生活,讓黑仔也萌發(fā)了往外跑的心思,而這時卻發(fā)生了一件讓他留下來的事情。
忽然有一天,派出所民警找到了水木伯,說他家大小子出事了。
黑仔叫上幾個礦工,幫忙到處找人,卻看到了祖墳?zāi)钳偪竦囊荒弧?p> 接下來的事,也從父親口中得知一二,黑仔沒想到自己先祖還有這么輝煌的過去。
這些過去,讓他心里生出保護全族的責(zé)任感,油然而生。
但這個也不能完全釋懷他的落寞,黑仔很清楚,他還需要一個女孩的陪伴。
可每天在瓷土礦上,都是些中年粗魯大漢,那來的活潑可愛的女孩?
在本族杰哥的復(fù)員回來的時候,轉(zhuǎn)機出現(xiàn)了。
杰哥回來幾個月后,說要去G市碰碰運氣,卻在一個禮拜后就回來了。
而和他一起回來的,是清水河對面那個女孩,小時候的夢中情人小四。
黑仔說不出的高興,自從彼此長大,各奔前程后,小四就沒聯(lián)系過他。
杰哥和小四回來后,有一段時間內(nèi)三人總是一起玩樂。
這讓黑仔有些忘乎所以,但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對勁的現(xiàn)象。
小四看杰哥的眼神,充滿著崇拜和愛慕之意。
黑仔的快樂又被打斷,接踵而來的是更加的郁悶和煩躁。
這天,三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商議著去那玩。
小四說:“聽說南湖山開發(fā)旅游區(qū),修了一條漂流水道,驚險刺激。我們?nèi)ンw驗一下,做第一個顧客?!?p> 杰明附和著說:“行阿,我沒回來幾年,家鄉(xiāng)變化太大了。正好到處走走,看看大好河山?!?p> 黑仔枕著手,半躺在哈雷上。半天才說:“你倆去吧,我不想去,免得當(dāng)電燈泡。”
小四偷偷看了一眼杰明,臉紅紅地望向別處。
杰明疑惑地看著黑仔,不明白他何出此言?而黑仔正心痛地看著小四。
杰明終于看出點門道來了,沉吟著說:“小四,今天我有點累,漂流的事過兩天再說?!?p> 小四驚奇著,為什么剛剛還興高彩烈的杰哥,突然不去了。
她只好訕訕應(yīng)道:“反正現(xiàn)在天氣還不是很熱,去漂流似乎不是那么合適,那就以后再說吧?!?p> 說完,小四嘟囔著什么,郁悶地過了清水河回家睡大覺。
黑仔知道杰明有話要說,卻故意不看他,閉上眼假裝睡覺。
杰明不管他真睡假睡,說:“黑仔,你是不是對我和小四有什么誤會?”
“???什么?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么好談的啦,我去找小四出去玩吧?!苯苊饕娝b傻,便使出一招激將法。
“那我問你,是不是對小四有意思?一輩子兩兄弟,如果是我讓給你好了。”黑仔果然中計,急得坐了起來。
杰明見他中計,決定再激一激他說:“那我要謝謝你啦,我開始還怕你會和我爭小四,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黑仔當(dāng)真,生氣地跳下車說:“好吧,既然如此兄弟情盡,祝你們幸??鞓肪秃?。”
黑仔正想開著哈雷,離開這場讓他悲憤的對話。
杰明一個箭步上前,拔下車鎖匙,擋在他車前。
“黑仔,我是故意激你的。我對小四沒那份心思,有的是鄰家小妹一樣的心意?!?p> “真的?你沒騙我?那剛剛為什么這樣說?”
杰明拋著車鎖匙說:“我拒絕小四的邀請,本來想和你說個清楚,誰知道你卻裝傻,于是就將計就計激你一激咯。”
黑仔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煙來點上,順手拋給杰明一根。
煙霧繚繞中,黑仔說:“杰明,那你說說為什么你和小四一起回來的?她看你的眼神也是有點意思呢?!?p> 大家都不再是小時候,稱呼中也以名字直呼,不再哥也妹也的。
“你別多想,我和小四也只是恰巧碰上的,她對我有什么也沒用,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p> “這就麻煩了,我感覺她對我是眼尾都不掃一下,你說你對她沒有那層意思,這不是把我晾一邊看著難受?”黑仔苦惱地說。
杰明說:“這事我無能為力,但我會找個機會和小四說清楚的?!?p> 黑仔狠狠吸一口煙,作沉思狀望著清水河那邊發(fā)呆。
正當(dāng)黑仔無從下手,焦頭爛額之時,機會來了。
小四奶奶忽然找了個媒婆,說要給小四找婆家,什么都不論,能給十萬彩禮就行。
小四不甘受人擺布,本打算半夜出走,讓奶奶來個措手不及。
想不到還是棋差一著,半夜開門才發(fā)現(xiàn),奶奶把房門在外面鎖死。
幸好,奶奶不懂現(xiàn)代科技,小四還有手機。
但她不知道向誰求救,杰明已經(jīng)是不可能,思前想后只有黑仔一個人了。
于是小四給黑仔發(fā)短信,說明整件事來龍去脈,黑仔只回了一個字哦。
小四氣得差點就咽了氣,但她知道平時黑仔就是一個寡言淡語之人,只好耐心等著他的救援行動。
心急如焚的小四,等了一天一夜還是沒動靜,絕望的她心都死了。
可黑仔并沒放棄她,此時正帶著報紙包著的兩捆百元大鈔,在晚飯時間登門造訪。
“松叔,吃飯啦?我來蹭飯,有我份嗎?”黑仔在門口揚聲問道。
松叔即小四父親,聽到聲音向門口一看,也應(yīng)著:“噢,原來是黑仔,稀客。來來來,只要不嫌粗茶淡飯,也就加雙筷子的事。”
黑仔在松叔的寒暄下,進屋坐在飯桌前說:“開個玩笑而已,晚飯我已經(jīng)吃過了。我有事要找小四,怎么不見她?”
松叔笑笑說:“小四說困了,在房間睡覺,沒出來吃飯,你找她有什么事?”
在房間偷聽的小四,這時趕緊拼命搖著房門,喊著:“黑仔,我在這,放我出去?!?p> 松叔臉色為之一變,難堪著說:“看這死丫頭,睡個覺都能把門反鎖。媽,你去幫她開門吧?!?p> 小四奶奶不情愿地起身,走到里間,給小四開了門。
小四見黑仔來了,壯了膽。正想指責(zé)奶奶和父親狼狽為奸,卻被黑仔拉著身邊坐下。
黑仔說:“松叔,我今天來是向你們說一件事的。我和小四已經(jīng)在一起一段日子了,這些是彩禮。正好是十萬元,希望你們同意?!?p> 松叔隔著報紙摸摸兩捆錢,眉開眼笑地說:“女孩子嫁誰不是嫁,黑仔你還是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不同意的呢?!?p> “那多謝松叔了,我?guī)∷幕厝ヒ娨娢腋改福嬖V他們一聲,先走了?!焙谧袣g喜地拉著小四,跳上哈雷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小四奶奶和松叔開心地拆開報紙,準(zhǔn)備點算這兩捆嶄新的百元大鈔時,發(fā)現(xiàn)只有面上的幾張是真錢,松叔氣得把飯桌都掀翻了。
素心GiGi
一直在單機,從沒在關(guān)注中。 但我心在堅持,默默耕耘著。 碼字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