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香草

　　當(dāng)我把兩位太太的任務(wù)分派下去后，兩位太太的反應(yīng)十分速度，或許兩人早有想改變現(xiàn)狀的想法，又卻不知如何解起。

　　首先大太太指揮著近身婢女翠花，把幾件上好的絲綢衫撕了，故意胡亂一塞包成個布包。

　　剛剛哭紅腫的雙眼，臉上隱約殘留的五指印。大太太把發(fā)髻打散，妝容抹去，鏡子里就是一個落魄的棄婦無異。

　　古若菲讓廚娘先護(hù)著敏惜出去，然后走到我面前說：“三小姐，我走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老爺救回來。”

　　眼前的古若菲著實(shí)讓我嚇了一跳，連我都感覺造孽，就像真的把一個可憐的人趕了出去。

　　“二嫂，你言重了。放心吧！不用多久大家都會回來重聚?！蔽也唤崧晞竦?。

　　古若菲道了謝，毅然地把布包往大門口一扔，慘哭著出門。后面的李香草把另一布包也扔出去，嘴里叫著：“滾吧！你個臭婆娘，就你這樣子還想和我爭？”

　　外門邊上圍起了看熱鬧的街坊們，有的掩嘴偷笑，有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還有的搖頭嘆息。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男子，面無須根，皮膚白暫。兩人耳語了幾句，其中推開人群而去。

　　古若菲走遠(yuǎn)后，李香草把門掩上。我對她說：“下一步就是我們也搬出去了，這個鼻煙壺你拿去給那張公公吧，該怎么說想必也不用我教你了?！?p>　　李香草接過鼻煙壺，有氣無力地說：“我知道該怎么做，但是真的能把老爺救回來嗎？以后我們又該怎么辦？”

　　“只要你把這事辦好，二哥一定能回來。以后的事以后再算，那來那么多的廢話？”我沒好氣地應(yīng)她。

　　李香草慘笑著說：“對呀，我就是一枚棋子罷了，那不敢多言？”

　　我心頭火起，氣憤地說：“你進(jìn)了陳家門就是陳家的人，誰也沒當(dāng)你是棋子?？上阕约阂恢备市漠?dāng)棋子，從沒向你的家人坦誠相待造成今天局面怪誰？”

　　她竟無言以對，靜了一會。我說：“罷了，現(xiàn)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我們這就走，這院子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你，掂量著辦吧！”

　　說完也不管她怎么想，我們一行三人徑直走出院門，朝西而去。就在這時，身后有一個人跟了我們兩個街口，一架馬車駛過，他再也不見著我們身影。

　　跟蹤的人把我們跟丟了，并不死心。分別在幾個路口查看了一會，見著實(shí)沒有發(fā)現(xiàn)，撓撓頭走了。

　　話分兩頭，李香草讓下人們把院子，各房都收拾一遍。把整個家的面貌做了一番改動，最后給自己化了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妝容，意氣風(fēng)發(fā)地出門去了。

　　京城的彩和坊是李公公的外院，鄰近的胡同也住著那位張公公。

　　張公公的府邸門口掛著一塊小小木牌，寫著：張公寓。府門并沒特別之處，里面的卻豪華別致，難得一見。

　　李香草得到傳喚后，坐在內(nèi)堂等。婢女春梅手上捧著錦盒，里面就是那個準(zhǔn)備獻(xiàn)寶的鼻煙壺。

　　不一會，張公公出現(xiàn)了。像沒看見李香草一樣，徑自坐在塌上，背靠軟墊手中不停摩擦著一個松石鼻煙壺。

　　張公公眼睛半閉著，并不言語，時不時地吸幾下鼻煙壺，然后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李香草試探著叫聲：“義父，近來可好？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張公公依然那樣，過了好一會兒，終于說話了。他慢條斯理地說：“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錢財心思可不少，但你可以回報我的卻是少之又少阿！”

　　李香草陪著笑說：“義父，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先看看這物件，然后我再給你說說有好消息啦?！闭f著就打開錦盒，把那只翡翠鼻煙壺送到張公公面前。

　　張公公只睜開一只眼瞄了一下，兩眼馬上大放光亮。

　　伸手去拿了那鼻煙壺放在眼前端詳著，邊自言自語說：“這是穗作的翡翠鼻煙壺？還是用最貴重綠色鮮艷的翠制作，地張色柔和。造型新穎為主，以舊工精品為佳。水頭足，透明，呈現(xiàn)出亮麗和勻潤?！?p>　　張公公有點(diǎn)不舍地放到鼻中輕輕一吸，閉上眼貪婪地享受這一刻，久久不愿清醒。

　　良久，“好，好，好?！睆埞B著叫了三個好，又問李香草說：“這寶貝你那來的？難得阿，你終于懂事了，會給義父帶來物有所值的回報了?！?p>　　李香草高興地說：“義父，這些年你對我的培育之恩永不敢忘，這寶貝就是那陳家財物其中之一。那些個阻腳石我已除去一半，你要的東西指日可待，快了?！?p>　　張公公無比受用地說：“好，想我屈居人下幾十年，終于是熬出頭了。看來我沒看錯你，不枉我花了重金買你回來。”

　　李香草巴結(jié)著應(yīng)道：“承蒙義父厚愛，不然今天的香草只能是個被人恥笑的婊子。您就放一萬個心，等我回老陳家接任后，一切都是你的?！?p>　　張公公似乎只顧著觀賞眼前的翡翠鼻煙壺，并沒回話。李香草揣摩著又說道：“義父可是擔(dān)心我能否接任？您呀，大可不必?fù)?dān)心，那個三小姐已讓我派人廢了，您以后再也見不到她?！?p>　　張公公放下鼻煙壺，滿意地笑著說：“好，那我就安心等你好消息。這樣吧，我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后你一家就可以又再團(tuán)圓?！?p>　　李香草說著感謝的話，心里恨得牙癢癢，想道：如若真能如你所愿，我們一家團(tuán)聚怕是黃泉路上罷。

　　又再敘了些閑話，李香草告辭而出。坐在馬車上回四合院的路上，她想了很多。

　　從小時候逃難到此，然后是如何賣身到妓院。又做了張公公義女，再進(jìn)了陳家做了太太。

　　一幅幅畫面就像影畫戲一樣在眼前飄過，以前她從不知道什么是愛情，開始的時候的確覺得一切都是張公公給予的，所以真的有要和古若菲斗得你死我活不可的念頭。

　　直到老爺真的被張公公所害，快半年都不能見，他還想抓去自己唯一的瀚兒，才明白到自己的可悲。

　　張公公真正關(guān)心的不是我李香草的人生幸福，他要的是陳家的財寶。

　　想自我從進(jìn)門老爺就對我不薄，不嫌棄我出身，不計較我的粗辣脾氣。反起護(hù)愛有加，不然以古若菲的家世絕對可以讓我棄婦下堂。

　　想到這里，淚珠就像斷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滴落在衣衫上。春梅心疼地為自己小姐擦淚，可越擦越多。終于兩主仆抱在一團(tuán)，痛哭起來。

　　而這時候另一邊，我們正在在一間京城長胡同里的三進(jìn)四合院喝茶。

　　一位中年瘦高個男子正陪著我們?nèi)撕炔?，?jù)梁木介紹，這人叫斯提芬.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