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董事長正說著,耳邊突然傳來“嘟嘟”聲,不由拿下耳旁的手機一看,只見屏幕上已顯示著通話結(jié)束,對方已先行掛斷了。
“他們怎么說?”校長試探性地問道。
“一周內(nèi)會來處理,還和以前一樣,處理后二十四小時內(nèi)匯款?!倍麻L道,眼中精光閃爍。
董事長正要多說,只聽門后傳來兩聲敲門聲,立刻閉聲轉(zhuǎn)口道,“進?!?p> 只見一道瘦長身影推門而入,一頭墨黑的長發(fā)由一支翠色簪子盤起,著一身整潔的青色長袍,袍尾上可見精致的由細絲精雕的的花紋圖案,連成一幅蓮塘圖,一片片蓮花苞瓣栩栩如生,塘中水紋隨其動作而如真水般泛著微波。
身形高挑,五官棱角分明,莫辨雌雄。
只見他走入,坐下,神色平靜而淡漠。只是他高挺的鼻的右翼上隱約似是有著一枚詭異的翠痣,襯得那一雙深墨綠色的眸子平白有幾分妖異。
“你……您就是這次分配而來的仙者吧,”董事長悄悄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眼前的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年紀小,但指不定已經(jīng)幾百多歲了,還是改口用了尊稱,笑了笑道,“聽說您是從仙界而來的仙者,竟能得到您的護佑,這真是本校的福氣?!?p> 校長在一旁陪笑。
“您客氣了,”他面色漠然,向兩人頷首道,“接下來的兩年還請多多關(guān)照?!?p> 董事長笑了笑,客氣詢問道,“您是打算作為學(xué)生嗎?還是……”
“作為學(xué)生。”
“那就……高二五班?您明天能以轉(zhuǎn)校生身份進入班級,您看行嗎?”
“嗯,麻煩了。”他點了點頭。
一旁的校長將準(zhǔn)備好的盒子交予他,笑道,“這是我們提前為您準(zhǔn)備好的,有校服、學(xué)生證等一系列的東西,全套課本明天會在上課前給您送到班里?!?p> 他接過盒子,道,“如果沒什么事了,恕我還有要事,須先行離開?!?p> “沒事沒事,您慢走,”董事長站起身,笑著送客道,“如您需要什么,請直接聯(lián)系我就好?!?p> “不用麻煩了,”他道了謝,起身接道,“還請您這段時間將我當(dāng)作普通學(xué)生就好,不必予特殊待遇。驅(qū)魂除鬼本就是我來人界應(yīng)做的?!?p> 兩人一愣,不由應(yīng)聲道是。
他微微頷首,便拿起盒子轉(zhuǎn)身離開,最后不忘將門輕關(guān)。
“……”董事長坐回了椅子上,與校長兩人交換了眼神,都看出了對方眼神里的百味雜陳。
似乎這次的是一個別樣的仙者,不同于以前那些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不將人放在眼里的仙者。
但畢竟仙是仙,人于仙前,如同螻蟻。
他們并沒有做錯什么,也不必對這個仙者感到愧疚,他們只是站在人的立場上而已。
——
毫無懸念地,球穿過球筐,方侑福斜蔑了身后的寧禹韜一眼,冷冷一笑,轉(zhuǎn)身往回跑。
寧禹韜面色微青,將球揀入手中。
沒有人關(guān)注到,C中的幾個球員露出來了難以察覺的怪異表情。
“老趙你怎么了?”趁著寧禹韜控球的功夫,史子青半開玩笑地一錘傻站著的趙翔路。
被這么一錘,趙翔路渾身一怔,才回了魂般地瞳孔有了神。
“沒……沒事?!壁w翔路眼神飄忽不定,面色有些古怪。
史子青微微皺起眉頭,心思算了起來。老趙失誤一下倒沒什么,不過這奇怪的反應(yīng)是怎么回事?緊張又夾雜著心虛……怎么那么像是……
史子青忽地似是想通了一般,眼睛一亮。老趙肯定是收了好處在這當(dāng)二五仔!剛剛這是他故意使壞,然后念著我們對他不錯,良心發(fā)現(xiàn)了下,所以就是這種做賊心虛的表情。
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史子青看著趙翔路眼神都變了,口上嘖嘖了聲,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老趙長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該出賣時就出賣,一點兒不含糊。這樣一來可得牢牢盯著他了,雖然看他好像還有點良心,但指不定又捅什么簍子。
寧禹韜將球控住,默默看了眼倒計時,穩(wěn)住步子移向場中央,目光看向趙翔路。
目光對視,只見趙翔路表情略顯僵硬,但眼神已恢復(fù)沉穩(wěn),兩人一直以來的默契仍在,寧禹韜便知道他的意思是他已經(jīng)沒事了。收到這一信息,寧禹韜心中莫名的不安感一驅(qū)而散,剛剛只是巧合,他不該受到對手的心里暗示的影響,他是整個隊伍的中心支柱,如果他亂了,那整個隊伍的凝結(jié)也就亂了。想到這,寧禹韜不再考慮其他,將心思全全放在如何拿下手中這一分上。
……
安琪諾此刻渾身發(fā)毛地看著場上,只見地表彌漫的那層煙霧愈加濃郁,此刻顏色已從起初的淺灰轉(zhuǎn)為了深黑,那些探出的煙氣本是如無形的蛇般,現(xiàn)在反而如同有了實體一般越加真實,形狀上已經(jīng)不像是蛇,而是布滿細長黑毛的觸手,活動也并不像海草般飄搖,而是像能夠感知了一般地瘋狂向人的方向竄動……放眼望去,場上是烏壓壓一片蠕動的黑色觸手。
安琪諾忍住作嘔的感覺,回想起了曾經(jīng)看過的黑條灰燈蛾的圖片,當(dāng)時是查著生物昆蟲資料時無意間看到的,嚇得她渾身發(fā)抖,慶幸看到的只是圖片,沒想到如今竟然是讓她親眼見著了。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手簡直是放大版的雄性黑條灰燈蛾腹部伸出的漆黑觸須,黑色的主干上密布根根可見的長毛,而這些觸手也好似真是布滿了嗅覺器官的觸須般,仿佛是根據(jù)著氣味而活動,準(zhǔn)確而靈活,此刻驚悚的場景,就如同上百只長毛的觸須在沖著人體上纏繞,而場地表面無法看透的黑煙中還有數(shù)不盡的露頭的小縷煙霧,在飄動著往外蔓延,數(shù)目完全無法想象。
安琪諾不覺眼睛直直盯向場上的趙翔路,他的雙腳已經(jīng)完全被這令人作嘔的黑色觸須纏住,一根根觸須交疊覆蓋,其上不可細數(shù)的長毛隨著觸須的活動而蠕動,顯得更為惡心。很可能是這些觸須纏繞拉扯的影響,趙翔路腳下明顯行動遲緩了幾分,即使隔得如此距離,安琪諾定睛看著仍能看出他面色泛白。
黃苓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過頭來,只見她面色難看至極、嘴唇近乎無色,嚇得趕忙扶住她道,“安琪諾!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這么一碰才發(fā)覺她竟然還是在渾身顫栗。
安琪諾使勁搖了搖頭,雙手緊握成拳,令指甲狠狠扎入掌心,尖銳的刺痛傳來才使她堪堪按下想要逃跑的本能。
她確實很想現(xiàn)在什么都不顧地逃走,雖然現(xiàn)在這些詭異的觸手看似是只在球場上,但無法斷定它們就不會蔓延到觀眾席,在這里多留一分,她都感到坐立不安渾身不適??墒撬坪踉谶@里,能看到這一切的只有她,知道正在發(fā)生著多么驚悚一幕的也只有她,換言之,能夠做出些什么的只有她。如果她此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離開,她并沒有做錯什么,那不是一件錯事,但絕不是一件正確的事。
但是究竟要做些什么,安琪諾是完全茫然無措,她甚至連這群觸須是什么都沒有概念。
突然,她猛地注意到靠近籃下的觸須竟是都快速集中到了一處,像是布置一個陷阱一般,等待著獵物的入坑。
————
廢墟樓頂。
“一枚棋子,除卻其命須留,此外無論怎樣,吾皆不在意?!蔽旱o漠然道。
說罷,只聽“嗒”地一聲輕響,不知從孟婆身上何處突兀傳出。
此聲一出,孟婆頓時輕舒出一口氣,起身道,“殿下,結(jié)束了,此次是半個時辰?!敝灰娝嫔媳砬橐押翢o半點之前的悲傷之色。
魏祇神色轉(zhuǎn)冷,不由陰惻笑了一聲道,“吾放任不管,這群老東西折騰得還越來越有能耐了。”
“殿下息怒,”孟婆低頭勸道,“長老院這竊聽的小伎倆也可看做是可利用的一點,將計就計,利用得當(dāng)則更易引長老們?nèi)氘Y,促成大局?!?p> 魏祇微微搖頭,眸色陰翳道,“這群老鬼能茍活至今不無道理,這點將計就計對付他們可有可無,不必考慮此,將原計劃無誤執(zhí)行便可?!?p> 孟婆一頓,道:“殿下說得是,是屬下大意了?!?p> 魏祇心下忽地微動,眸光不自覺看向某個方向一瞬,而還不等察覺,已是毫無痕跡地回眸,恢復(fù)正色對孟婆道,“伱為何送這鬼來?吾查過她的記憶并無異常之處?!?p> “回殿下,屬下發(fā)現(xiàn)吳芝時,她正從煉獄淵中爬出,披頭散發(fā)、軀干枯朽,形如同淵中囚禁的罪孽深重的惡鬼般,屬下當(dāng)時立即探查她的記憶,但她記憶中只留存為人時的片段,”孟婆面色有些古怪,道,“后屬下查過,有罪之鬼中并無吳芝一名,淵中監(jiān)禁的惡鬼也并無逃出一名。殿下試想,鬼魂怎會誤入煉獄淵,即便墜入,也根本不可能爬出,更何況此鬼只是一尋常鬼魂。”
聽到這,魏祇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變,道,“伱之前說,下任孟婆長相舉止皆與她相像?”
“正是,”孟婆應(yīng)道,突地似是了然般,面色大變,“難道是那鬼號稱過的轉(zhuǎn)魂邪法……絕無可能!屬下分明見那鬼還被囚禁在煉獄淵下!而且當(dāng)年被打入淵中時,已法力盡失,在淵中自保都難想象,又怎有余力……”
“此時伱不必再多想,目前伱首要任務(wù)是順利轉(zhuǎn)世,”魏祇神色晦暗不明,道,“煉獄淵下的是否還是她,吾親眼去確認?!?p> 孟婆深吸一口冷氣,低頭回道,“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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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有夢想
目前的心愿是:爭取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