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他只有四歲,奶奶不得不退休回來陪伴他,用愛和耐心才讓他逐漸康復。
如果沒有奶奶,他會成為一個廢人。
此刻,容許想起母親,眼前又是蕭詩琴這一副惡心的嘴臉,當即故意惱恨用力撞過去!
蕭詩琴被他撞得差點摔下樓,幸好扶住樓梯扶手,在他身后壓抑的怒喊著:“我...沒有!”
容許回身挺直身體,居高臨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卻滿是恨意反問:“你沒有?媛媛的年齡是你和父親心虛改小的,別人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媛媛已經(jīng)十八歲,你們給她改小了三歲,難道不是怕人說閑話?如果你沒有,又怎么會改小她的年齡?”
“你....你胡說!”
“蕭詩琴,你信報應嗎?”
“我不信!”
“我信?!?p> 容許輕飄飄留下這句話,迅速下樓,不再理會她。
與她再多說一句話,他就要控制不住朝她臉上揮拳頭....
容許不是一個容易發(fā)怒的人,平時在部隊是一個不行于色的人,從來不會表露出他在想什么。
唯有面對蕭詩琴時,他才會難以控住心底壓抑了十幾年的那股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
蕭詩琴如雷電擊愣在原地,原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怎么辦才好?這可怎么辦?
要是他死在外邊就好了!眼不見心不煩!
同時,奶奶催促溫陽下樓陪容許吃早餐,正好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處,聽清了容許和蕭詩琴后邊說的幾句話。
她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靜靜的站在那里,直到聽見容許下樓的聲音才走出來。
她從拐角走出來,臉上的情緒由悲憤變成平靜,蕭詩琴簡直該死!
幼年的容許當時看著母親的血一點一滴從身體里流干,眼睜睜看她死在自己面前,長大后的他一定萬分痛苦吧?
她看著容許的背影走遠,又轉(zhuǎn)上樓梯,正好與蕭詩琴面對面。
蕭詩琴一驚,不會被她聽見了吧?忙慌張問了句:“奶奶吃完了?胃口怎么樣?”
溫陽直接白她一眼,轉(zhuǎn)身下樓,不作搭理。
人面獸心的人溫陽理會她作甚么?
反正這里又沒有別人,溫陽連做作樣子都省了。
蕭詩琴氣得咬牙切齒,一個個反了!
平復好心緒,她慢悠悠挪到奶奶房間門口,局促不安的攥緊雙手進退為難。
奶奶在里頭聽見腳步聲,說了一句:“知道沒臉了?還不進來?”
她匆忙走進去:“媽,容飛那孩子太魯莽,他已經(jīng)知錯,離家出走了。還請您不要太傷心,不如,我再給你找一只最好的波斯貓來陪您?不管花多少錢,我一定幫您找到!”
“你倒是大方...你這樣的人又怎么會明白?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再多錢買不回來的...花花是一條性命,跟人一樣,它是鮮活的,是陪伴我多年的生命!
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你以為隨便花錢買一只給我,就能彌補你兒子的殺戮嗎?
蕭詩琴,你真是白白長了一個豬腦子!早知道你們母子這么愚蠢,當初我就不該答應讓你進容家大門!”
“媽,如果罵我,能讓你好過一點,那您盡管罵吧,是我沒教好兒子,是我的錯,你罵我打我都行,千萬不要不認容飛...他沒地方可去?!?p> “到現(xiàn)在這種時候,你還替他著想?你真是慈母多敗兒!我看容飛就是被你寵壞的!等著吧!他這脾氣遲早要惹大禍!”
奶奶氣得心口不斷起伏,差點沒順過氣來,蕭詩琴忙上前輕輕替她順氣。
奶奶一把推開她的手,好一會,才輕咳著緩過來...
“媽,你別太動氣,當心身體?!?p> 順過氣,奶奶怒斥:“要不是我那善良的兒媳留下遺書,原諒你,讓我接納你,你早就死了!”
“這都陳年舊事了,媽您還提它做什么?”蕭詩琴很尷尬,那封遺書是她逼著許素梅寫的,這件事不知道容許那混球知不知道?
“對你來說,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但對我和容許來說,它就橫在我們的心上,每想一次,就心痛一回。
蕭詩琴,我容著你們母子,是不想我兒子和孫子鬧僵,讓這個家散了。但我告訴你,我活著一天,你就得受我的氣!這是你應得的懲罰!現(xiàn)在你出去花花墳前跪著,天不黑不準起來!”
“您瘋了?你讓我給一只畜生跪著贖罪?傳出去,我的臉往哪放?”
蕭詩琴徹底炸毛!
老不死的氣她暫時可以忍受,可以熬著,等她死翹翹,容家那些萬貫家財還不是她做主!
可是讓她給一只畜生下跪懺悔,她萬萬不答應!
“你想讓你兒子與容家脫離關(guān)系,再無瓜葛,你可以不跪,我不強求!”
奶奶依然小聲的咳著。
溫陽端著潤肺茶上樓,當然也聽見了奶奶的話。
“媽,您威脅我!您不讓容飛回來,也要問你兒子答不答應!這個家可不都是您說了算!”
“阿姨,你說這話真好笑,爸爸那點工資能供這一家老小吃喝,供你花費嗎?你能穿這些上等的絲綢旗袍,買那些古董盤子碗碟,加上二哥敗掉的錢還少?你別忘了,你們這些年花費的都是奶奶早年掙的辛苦錢!
怎么現(xiàn)在您覺得委屈,不肯跟奶奶服軟,就搬出爸爸來?爸爸是奶奶的兒子,他還能幫著您氣自己的親媽?”
容許一直稱呼蕭詩琴阿姨,溫陽也沒改口,盡管她收了改口費,但她沒改。
這樣的人不配她喊一聲媽!
因為她知道容許不愿意,蕭詩琴不是容許的母親,當然也不是她的婆婆,她當然不改口。
“溫陽!長輩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你以為嫁給容許你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我還告訴你,你們之間那點事我很清楚,指不定什么時候容許準跟你離婚!”
蕭詩琴完全不把溫陽放在眼里,在她眼里溫陽不過就是低到塵埃里那種想踩上幾腳的卑微的雜草小野花,根本不值一提!
“蕭詩琴!溫陽是我的孫媳婦,她永遠不會跟容許離婚,因為我不許!反倒是你,這些年媛媛也大了,我要是讓我兒子跟你離婚,你猜我兒子肯不肯?你是我兒子人生中的一段污點和恥辱,你難道不明白嗎?”
奶奶氣得又輕咳起來,咳得眼睛里滿是淚水,捂著心口特別難受的樣子,溫陽忙幫她輕輕舒展心口和背脊順氣。
溫陽見奶奶被她氣得不輕,心絞痛的病又犯了,忙取過藥片就著茶水給奶奶服下。
心底一熱,她絕不會讓奶奶再受蕭詩琴的氣!
當即轉(zhuǎn)頭對蕭詩琴提高了聲音:“阿姨,如果你不想被掃地出門的話,我勸你還是去給花花跪著吧,等奶奶氣消了,你再過來叩頭斟茶認錯才是明智之舉,在這里嘴硬是沒用的。”
蕭詩琴見奶奶身體這樣不好,心底得意陰笑。
“你!真是沒教養(yǎng)!被掃地出門的不定是誰!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