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一片寂靜,恐怕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周家三人齊齊看向沈岳,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只要一息尚存,還沒有我沈岳治不了的??!”
沈岳終于傲然開口。
“我就知道沈先生乃不世出之高人!”周松柏猛然松了一口氣,語調(diào)立時(shí)高了八度。
“別忙著戴高帽子。”沈岳看了看周松柏,“命可以保住,但是你的內(nèi)力,卻不能再留了?!?p> 周松柏自是料不到還有這個落差,身體不由劇震。
他的內(nèi)力修為,已經(jīng)算是半步化境宗師,本想憑借兩枚血晶丹,一舉突破化虛境,卻不料,因?yàn)橹暗姆N種問題,這血晶丹,不僅是補(bǔ)氣丹,還成了索命丹!
本來,如果不出意外,春節(jié)前后,他便可躋身化境宗師!但如沈岳所說,與此同時(shí),卻也會一命嗚呼!
“沈先生,沒有別的法子了?”周松柏努力定了定神兒,小心問道。
“魚與熊掌皆所欲,世間安得雙全法?”沈岳搖搖頭,“便是通過化去你內(nèi)力的法子保命,當(dāng)世怕也就我一人能為?!?p> “沈先生,只要能保住家父的內(nèi)力,多少錢我們也愿意花!”周如炬急切說道。
“你今天的話很多?!鄙蛟阑羧黄鹕?。
葉知秋一見,連忙跟著站了起來,心下暗罵:愚蠢!要是能保留內(nèi)力,沈先生還說這么多干嘛?再者,收錢那是肯定的,但話不能這么說!雖說關(guān)心則亂,但也亂得太離譜。
“這樣吧,周老爺子,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比~知秋對周松柏打了個圓場。
周松柏臉上陰晴不定。
沈岳看了看他,“告訴我貪狼宮的門庭在哪里,我可以等你三天!”
周松柏猛然抬頭,“沈先生,你這是要?”
“我有事情要和他們談?wù)??!?p> “這······”周松柏今日猛然經(jīng)歷大起大伏,且貪狼宮對他來說,又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時(shí)之間腦子真是有點(diǎn)兒轉(zhuǎn)不動了。
“走吧!”沈岳一見周松柏面帶猶疑,對葉知秋說了一聲,便抬步離去。
“唉,你不說,沈先生就查不到么?”葉知秋一甩袖子,跟了上去。
“父親?”周如炬焦急地看著周松柏。此時(shí),沈岳和葉知秋已經(jīng)走出了客廳門口。
周松柏痛苦地?fù)u頭,依然拿不定主意。
這時(shí)候,周纖凝卻立即起身,跟了上去,“沈大師,我爺爺今天實(shí)在是措手不及,還望沈大師給個緩沖,最起碼,讓他休息下,等更為穩(wěn)定清醒了再做決定??!”
沈岳冷笑一聲,“兩個大男人,加起來一百多歲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葉知秋忍不住點(diǎn)撥了周纖凝一句,“周小姐,今晚我們肯定是要先休息一下的?!?p> 周纖凝會意,“那好,我先安排晚宴。沈大師,就住在這雁翎山溫泉度假區(qū)的酒店如何?”
沈岳瞥了一眼葉知秋,葉知秋應(yīng)道,“好,沈先生一路勞頓,也不愿多跑了?!?p> 周纖凝立即著手安排,上了一輛車,引路房車,開進(jìn)了溫泉度假區(qū)。
路上,她給周如炬打了個電話。
晚宴開始的時(shí)候,周如炬也到了,偌大的包間里,只有四個人。本來沈岳讓葉知秋的司機(jī)楊師傅也來,但是他卻說,和你們這些大人物一起吃飯不自在啊。沈岳也就沒再勉強(qiáng)。
經(jīng)過之前的調(diào)整,周如炬顯得自如了一些。
實(shí)際上,只要沈岳今晚不走,當(dāng)然還是有緩和的余地的。沈岳也不是不近人情,周松柏的確需要消化一下這突如其來的種種變故。
但是,周如炬雖然自如了一些,心里仍舊是帶著忐忑的。這位沈先生實(shí)在是難以捉摸,隨時(shí)可能出現(xiàn)變數(shù)。周家在嶺北說一不二,但如今老爺子命懸一線,這一線又盡在沈岳之手。
若是沈岳是第一個給周松柏看病的,周如炬還會有僥幸心理,然而此前已經(jīng)遍請名醫(yī),都束手無策;就連巫醫(yī)門的苗滄海也已無計(jì)可施;而貪狼宮,又并不擅長歧黃之術(shù)。
現(xiàn)在,唯有這個沈岳一語中的,又有醫(yī)治之法,且之前周纖凝已經(jīng)見識了他的高能。
在上齊了菜、屏退服務(wù)員、關(guān)門之后,周如炬迅速寫了一張紙條,放到了沈岳的面前。
上面,是一個地址:
上原,北真山,九星別院。
這,正是貪狼宮的門庭。
北真山和雁翎山,都是貫穿嶺北省的太恒嶺的支脈,雁翎山在上原市西郊,北真山則在北郊。
見沈岳看了幾眼,又抬起了頭,周如炬小心翼翼拿起紙條,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放到眼前的煙灰缸里燒了。
他來之前,周松柏還沒有做出決定,這是他自作主張。
貪狼宮雖然是周家靠山,但老爺子的性命要緊!而且,現(xiàn)在還不知道沈岳要去貪狼宮干什么,即便有什么不良之舉,料想貪狼宮也能應(yīng)對!
同時(shí),就如葉知秋所言,即便他們周家不說,沈岳想查,也未必查不到!他現(xiàn)在的告知方式又很小心。就這樣吧!
葉知秋和周纖凝看不到紙條上寫什么,但基本也都猜得到,心照不宣。
周如炬燒了紙條之后,舉杯帶酒。
席間,沈岳的話很少,主要就是吃喝,吃飽喝足之后,起身離去。離去之前,沈岳算是對周如炬留了一句話,“我說到做到,讓令尊早做決斷?!?p> 送走了沈岳,周如炬松了一口氣。周纖凝在一旁小聲問道,“爸,還猶豫什么,保命要緊??!”
周如炬苦笑一聲,“我何嘗不是這么想的?但是你也知道,在咱們家,除了你爺爺,還得聽你大伯的!他明天就回來了,讓他和老爺子商量決定吧?!?p> 周纖凝默默無語,但心里卻涌起一絲不安。大伯周如炯不在上原,但是周云遏是在的,他聽說沈岳來了,故意躲著不見;也不知道上次從靈霧山回來之后,這個堂哥是怎么對大伯說的。
這邊沈岳回到了安排好的酒店房間,葉知秋沒先回自己的房間,也跟著沈岳進(jìn)來了。
房間是度假區(qū)酒店里最豪華的,除了客廳和臥室,還有一個專門的溫泉房,有水管連通山里的溫泉,裝修得也讓人感到十分舒適。
沈岳在會客間沙發(fā)坐下,一邊示意葉知秋也坐,一邊開口問道:“你可聽說過這個北真山的九星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