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苦渡
“真不像你啊”
準備術(shù)式、放置符術(shù)炸彈的夏曉天突然感嘆道。
他已經(jīng)來到了幽邃草洞穴之中，巨大的超古傳送陣散發(fā)著幽藍的光芒，而一旁的干尸則被夏曉天安葬起來。
“不像我？”艾麗卡疑惑地反問。
“往常的你不會放過露娜將軍的，尤其是她堅稱自己會守護未來的迦太基”
“那并不重要”艾麗卡冷然說道：“如果你擁有的力量足以抗衡真神，那露娜也不在話下，矮人真神留給我的力量已經(jīng)不多了，我不想把力量浪費到這種無聊的地方”
夏曉天點點頭，停下手中的工作。
“已經(jīng)差不多了”
夏曉天看了看完全近乎啟動的超古傳送陣，點了點頭。
“我將符術(shù)炸彈的符文引線點燃，十幾分鐘后炸彈就回爆炸，整個深山會化為灰燼，關(guān)于傳送陣的一切就沒人能夠得知了”
“不一定，如果有圣教的預(yù)言家進行推演，也是可以得知這件事的，只不過就算他們知道這里曾經(jīng)有一座傳送陣，也無法確認我們的位置”艾麗卡的聲音像是終于松了口氣的樣子。
“出發(fā)吧”
夏曉天盤坐在陣中央，幽藍色的符術(shù)光輝籠罩著他的全身。
他看了看遠處干尸們的墓碑，突然說道：“在迦太基，還是有許多人對你擁有百分百忠誠的，但他們相比真神還是太弱小了，他們的聲音誰都聽不到”
艾麗卡沒有回應(yīng)，而兩人的身影也在一片光輝之中瞬間消失。
僅僅過去一刻鐘，轟天的爆鳴聲就在亞伯山脈響起……
……
夏曉天醒來時，艾麗卡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旁，光線十分昏暗，他也只能隱隱看到艾麗卡臉上那一抹疑似擔憂的表情。
艾麗卡的白發(fā)已經(jīng)垂到他的鼻尖，但想象中的瘙癢并沒有出現(xiàn)，艾麗卡并非真正的實體，雖然有形，但與活物差距極大。
“這是哪里？”
夏曉天坐起身，發(fā)現(xiàn)周圍昏暗的一塌糊涂，隱隱有水流聲響起，而高處則是濕滑的巖石，他們似乎深處一處地下溶洞，遠處甚至有鐘乳石模樣的巖石。
“看看你面前的地下河流，這應(yīng)該是米瑞科河的支流”
“米瑞科河？”
夏曉天湊到前方的水邊，輕輕撩動水面，清澈的流水映照出自己的臉。
“大陸北方的超長河流，據(jù)說米瑞科河是來自世界盡頭的大河，沒有人能夠去到它的發(fā)源地”
“神也不能？”
“不能”
“你怎么能確定這是它的支流之一？”夏曉天疑惑地問道。
“米瑞科河的水有一股極北之地的冷冽與甘甜味道，這種味道很特殊，我曾經(jīng)來到過北方，對這種味道印象很深”
“既然是支流，那你恐怕也無法確定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吧”
“不能”艾麗卡的回答十分干脆。
夏曉天沿著地下河向前行進，而艾麗卡則悄悄跟在后面。
地下河以及溶洞的空間都不是十分寬闊，所以夏曉天莫名的感到一股壓迫感籠罩在內(nèi)心。
“這是……”
夏曉天停下腳步，一種奇特的感覺涌上心頭。
“怎么了？”艾麗卡問道。
“我感覺我沒法變身了，我的血統(tǒng)之力和我失去了聯(lián)系”夏曉天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確定它們都不存在了嗎？”艾麗卡急切地問道。
“并不是，我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但它們不受控制了，而且我感覺我體內(nèi)的符力也不太受控制了”
夏曉天張開手，一股熾烈的紅色鳳火燃起，然而沒過多久火焰就逐漸熄滅了。
“這個地下溶洞應(yīng)該有蹊蹺，我們要趕快離開這里”
夏曉天冷靜地說道?，F(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無限接近普通人了，但還未有真正的危機來臨，一切都還沒有失控。
“你呢？你的力量還可以使用嗎？”夏曉天問道。
艾麗卡點點頭道：“我能感覺到力量在涌動，沒有流失，可能因為我不是活人吧”
夏曉天明悟的點點頭。
“那是什么？”
循著艾麗卡的手指，夏曉天隱隱看到在地下河的遠端，竟然有一艘小船在緩緩飄動！
一個佝僂的身影在小船之上龜縮著，小船順著流水的方向向他們這里行進。
“他是誰？他還活著嗎？”夏曉天完全看不清這人的長相，但卻莫名地感覺到這名詭異的船夫沒有危險性。
艾麗卡沒有回答什么，而是眼神越來越凝重。
“你好，看得到我嗎？”
夏曉天竟然向那船夫打起招呼。
小船緩緩在他們這里?？?，夏曉天終于看清船夫的面貌，這是一個相貌平平的老人，皺紋爬滿了他的臉，渾濁的眼珠無神地注視著前方。
“前輩，請問你是這里的船夫嗎？”
老人點點頭，拍了拍船上的空位，示意兩人上船。
夏曉天一躍而上，艾麗卡也來到了船只之上，她似乎并未打算隱藏自己的身形。
老人看到夏曉天兩人都上船，點點頭，船竟然開始逆流而上，向他來時的方向駛?cè)ァ?p> “前輩，我還沒有說想去哪里呢……你怎么就往源頭開了？”夏曉天干笑道。
“你身邊的女孩兒是死者，難道你不是送她去那一端的嗎？”老人的聲音沙啞而干癟，但卻意外的讓人心靜。
“那一端？”
“那一端，活人之國的背面，靈魂的歸處……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讓她回去吧”
老人看了看艾麗卡，悲傷的搖了搖頭。
“前輩，你到底是誰？這到底是哪里？這條河——”
“我是苦渡，每當有死者出現(xiàn)，我就會出現(xiàn)，把你們送到冥河的另一端，那里是死者的鄉(xiāng)，生者的樂園”
“冥河……”
夏曉天吃了一驚，心中一萬個念頭瘋狂閃動。
“這種事難道不問問死者是否同意嗎？”艾麗卡突然發(fā)問。
“所謂死者，都是不會說話的，他們青黑腐爛的臉憤怒地詛咒著奪取他們生命的事物，你……是特別的”
“放我們下來吧”艾麗卡急切地說道，她越來越感覺到異樣。
“你們無法離開這里的，能幫助你們的只有我……女孩兒，我見過你的臉，你的肉體曾經(jīng)乘過我的船”
夏曉天挑起眉毛，這是個重要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