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滅花海
夏曉天認(rèn)不出這名士兵的身份，畢竟當(dāng)時的隊(duì)伍中足足有上百人，想要記住每個人的臉實(shí)在是不太可能。
但夏曉天被人記住倒是情有可原，士兵們總會注意到經(jīng)過烈酒鎮(zhèn)之后，隊(duì)伍的最后方多了兩個孩子。
“我還以為大家全都遇難了，沒想到還有幸存者……”夏曉天有些感嘆道。他這句話確實(shí)沒有撒謊，在他眼里，那場血色空間的風(fēng)波過后，幸存者就只有他和艾露而已。
不詳之血和艾麗卡聯(lián)手之下居然還有幸存者嗎？
“原來你也還活著……你也看到了吧！”士兵有點(diǎn)歇斯底里地說道。
“看到了什么？”夏曉天皺起眉，一副不知士兵在說什么的樣子。
“先王！暴君先王！她幾乎將我們?nèi)細(xì)⒘恕笔勘贿呎f著，雙手也開始顫抖，顯然是回憶起了那種恐怖。
“殿下，這位士兵說他看到了先王的身影，你呢？”厄里斯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夏曉天，捕捉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先王……我只是和大家在迷霧中失散了，并沒有看到其他任何人，如果這位士兵說他看到了誰，那也許真的有誰在吧……但我并沒有看到”夏曉天裝作一副努力回憶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迷霧中，真的有可能藏著先王的蹤影？”厄里斯挑起眉毛，而杰西嘉也緊張起來。
“對，這件事我是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的，因?yàn)槲腋揪褪裁炊紱]看到，既然有目擊者，就說明可能真的有先王在那里肆意屠戮吧”
看夏曉天絲毫不避諱的模樣，厄里斯反而覺得這次審問有點(diǎn)浪費(fèi)時間的意思了，夏曉天看起來并沒什么問題。
“不過，我成為符文師后，了解到有‘幻術(shù)’這種東西，可以迷惑人的心智，照見人內(nèi)心的恐懼，據(jù)我所知，先王已經(jīng)死了十年以上了，這位暴君可能在大家心中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憶吧，所以才讓這位士兵看到了幻象”
夏曉天旁敲側(cè)擊道。
“不可能，我知道那是真的！那一定不是幻覺！”士兵又開始癲狂的大喊起來。
“閉嘴”
厄里斯的聲音像有形的手臂一般扼住士兵的咽喉。
“看來是我多想了，殿下剛從故鄉(xiāng)回到帝都，早點(diǎn)去休息吧”厄里斯的表情恢復(fù)了正常。
“大人！他在撒謊，我看到的絕不是幻象，他一定是舊黨的余孽！他一定是幫兇，不然他為什么會活下來！”
“你不也活下來了”夏曉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大人，你愿意冒風(fēng)險嗎？哪怕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你愿意讓一個有可能和暴君有染的人存在于帝國之中嗎？”
厄里斯即將離開時，士兵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這種信條完美的契合厄里斯。
“士兵”
杰西嘉第一次說話，而士兵也抬起頭，看著國王陛下。
“你在酒館中被人找到，你已經(jīng)失散了許久，那么你能告訴我，在這半年里，你為什么不歸隊(duì)？你去了那？”杰西嘉的問題十分尖銳。
“我不知道……我忘記了”士兵的回答讓厄里斯瞇起雙眼。
“——好，那我就當(dāng)你不知道好了，半年不諳世事的你，知道你在詆毀誰嗎？你知道你誣陷的少年是什么身份嗎？”
士兵輕聲說道：“陛下，我……沒有誣陷，他……是符文師學(xué)院的學(xué)生吧？”士兵似乎根本不知道夏曉天現(xiàn)在的境況。
杰西嘉嘆了口氣說道：“他是帝國的熾血親王，也是我的婚約者，你難道想讓我的婚約者因?yàn)檫@種莫名的指控而被誣陷嗎？”
士兵的嘴逐漸長大，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
“我再問你一句，這半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你說你不記得，但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活了下來，是誰救了你？”杰西嘉的語氣十分冷靜，但任誰都看得出她胸中的不忿。
“我真的不記得了，被巡查隊(duì)叫醒后我才知道已近過了半年……我不記得了”
杰西嘉不再說話，而厄里斯也搖了搖頭。
“結(jié)束吧”厄里斯甩甩衣袖離開了，而夏曉天與杰西嘉則對視一眼，兩人今天的配合還算完美，總算抵消了厄里斯心中的懷疑。
……
海爾德姆幻境的一角。
幻境已經(jīng)重組，這里不再是天空游蕩著巨獸的泰坦空間，而是一片極致美麗的小世界，色彩斑斕的動植物覆蓋著整片大地。
夏曉天盤腿坐在一片巨大的花海之中，不斷地冥想著，風(fēng)、呼吸和花海的浮動，都像是同一個脈搏在跳動。
這些花名為“生滅花”，擁有白色的巨大花冠，每隔一段時間，生滅花就會重復(fù)凋零、開花、凋零的過程，是最佳的幾個凋零奇觀。
生滅花是傳說中的植物，在珍貴的舊典籍中都是不確定其存在的事物，但在海爾德姆中，這只是泰坦曾經(jīng)看過的景象而已。
雖然這些都是虛假的，但和真實(shí)卻相差無二。
由于花海巨大，需要晉級觀摩的學(xué)員也都不在同一區(qū)域，夏曉天也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擾。
“凋零”之力，與花的凋落其實(shí)并不是同一概念，凋零之所以和時空、預(yù)言、創(chuàng)生并稱為高級屬性，原因在于凋零代表著一種消亡屬性。
對于任何事物，消亡都是必不可少的過程，就像花草總會有枯萎的一天，生靈總會有死亡的一天，世界也許也會有毀滅的一天。
而凋零則是永恒的，他會在任何時期造訪，他代表著一種極致的毀滅。
“呼——”
沁人心脾的風(fēng)吹動花海，生滅花紛紛彎下腰，白色的花瓣在風(fēng)中解體，白色的花瓣之浪鋪撒在整個天際，看起來十分壯觀。
“有了”
夏曉天突然感覺到一絲明悟，本體符文中，一絲凋零的暗影之色浮現(xiàn)了，雖然微乎其微，但夏曉天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觸摸到了一絲真諦，一縷微弱的凋零之力在手中成型。
“太少了！”
他在幻境中足足待了半個月，春假早已結(jié)束，他也并未回到學(xué)院，一直在觀摩這些花海。
看著手中忽明忽滅的漆黑之力，這便是半個月的成果了，但他覺得這一切還是太慢了。
如果洛蕾塔在場，一定會震驚不已，因?yàn)榘雮€月就對高級屬性有所領(lǐng)悟?qū)嵲谑欠艘乃嫉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