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莎子爵離開,去和其他人交談之后,亞特的眼前,出現(xiàn)了另一人。
一位年輕的圣騎士。
雖然對方并沒有穿著圣光教廷中圣騎士那標志性的白金色鎧甲,而是穿著與普通神職人員相似的類長袍,但是,無論是對方的走路姿勢還是眼神,都證明了對方是一位更倚重于身體力量的近戰(zhàn)類職業(yè)者。
“我是阿琉斯,克勞瑞多爵士。”年輕的圣騎士自報了姓名,那雙原本應該是淡棕色的眸子,因為圣光力量的侵染而顯得更接近白金色。
“你好?!眮喬乜粗矍暗娜耍蚕肫鹆藢Ψ降拿暋?p> 紅薔薇領中,擁有極高天賦的一位,年僅十七歲,就擁有了中位的實力。也正是因此,他才會被那位都司鐸帶到宴會上來。
如果不出意外,在這幾年,眼前這位就會前往郡級的教堂。
名副其實的天才人物。
不知道為什么,當亞特看到他的時候,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古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有些特殊。
他也不知道這個感覺從何而來。
而阿硫斯并沒有這種油然而生的感覺,他只是在觀察亞特的時候,得出了這種結論——
那位羅莎子爵雖然并不難相處,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得到他這樣的對待,即使是他的兒子們,在這種場合,也沒有這么“親近”過,那么,也就是說——他很被看好。
這么想著,阿硫斯的目光不由得瞥了一眼宴會某處站著的兩位中年人,他們時不時會看向羅莎子爵的方向,但卻沒有靠過去的意思。
而相對他們兩個,這位“克勞瑞多爵士”卻是“很被看好?!?p> 阿硫斯很清楚自己的天賦,自己的終點絕對不是這個紅薔薇領,也不是杜拉德郡,甚至......不是艾倫王國。
但是,對于這位羅莎子爵,他卻是覺得對方有著非同一般的智慧,對方的實力雖然連天啟都不到,但是......他卻從沒有小看過這位羅莎子爵。
而被羅莎子爵“看好”的這個年輕人,雖然有可能只是因為對方是水銀伯爵的學徒的緣故,但是,他心中卻并沒有這么想。
他更愿意將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當成擁有自己同等天賦的人。
阿硫斯很相信自己的感覺——或者說,來自圣光的啟示。
而在看到亞特那對眸子的時候,他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比自己更年輕,但是,對方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即使是巫師,這個年紀也沒有如此地成熟,帶著漠然和冷冽的眼神更像是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而不是一位初出茅廬的游歷巫師。
阿硫斯腦海中回想著自己曾經(jīng)見到過的眼神,比對著這種感覺,最后的畫面卻定格在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上——那位站在大主教身邊的圣騎士。
“怎么可能?”阿硫斯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眼前這個與低等巫師學徒差不多的年輕人,竟然讓他聯(lián)想到那位圣騎士,那可是有著五枚圣痕的輝光圣騎士!
頓時,阿硫斯心中對于亞特的重視變得高了幾分。
“阿硫斯閣下,我想,比起我,你更應該注意這些食物?!北话⒘蛩沟哪抗饪吹糜行┌l(fā)毛的亞特嘴角抽了抽,他不由得想起了前身所知的一些詩歌的內(nèi)容——那是贊頌兩位戰(zhàn)士情感的詩篇。
而阿硫斯還是凝視著他。
“阿硫斯閣下,我想你對哲學并沒有什么興趣吧?”亞特不禁出聲問道。
“哲學?”阿硫斯一愣,隨后他面色肅穆地說道,“我對于榮光大陸的巴法斯大主教提出的‘我與我’的論題非常有興趣?!?p> “我與我?”亞特也是一愣,沒想到對方會真的談及哲學......
“是的,我有一本從北方港口的教會傳過來的哲學書籍,上面記載著榮光大陸上的思想辯證,其中,有一位巴法斯大主教提出了一個‘我非我’的討論,我認為,自我是感知的主體,非我則是......”
談及哲學,這位名為阿硫斯的圣騎士有些興奮地開始大說特說。
“.....”
.....
亞特對于哲♂學沒什么興趣,對哲學也只有一些淺顯的研究,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位愛好哲學的圣騎士。
吃飽喝足之后,找了個借口,亞特開始到處閑逛起來。
那位子爵很喜歡在城堡內(nèi)部種植一些花草,所以,走在城堡內(nèi)部,亞特有種像是走在前世的科技溫室的感覺。
他緩緩地行走在與宴會大廳相連城堡走廊上,看著掛在城堡內(nèi)墻上的一幅幅畫作,思緒稍稍遠去。
走廊上,只是時不時有一位仆人經(jīng)過,顯得非常安靜。
雖然有人看到他離開了大廳,但也沒有人走過來打擾他。
但是......比起這些,他更注意其他的事情。
他感到了一股異樣。
結合這幾天的經(jīng)歷,他心中的猜測愈發(fā)篤定了。
他瞇起眼睛,心中下了指令,而城堡之外的鴉群也紛紛行動起來。
......
另一邊,一位男仆推著一輛簡易的推車,準備將食物送入廚房——晚上還有晚宴呢,現(xiàn)在就得開始準備了。
他歪了歪肩膀,準備擦擦汗,但是......
呼——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角落中出現(xiàn),漆黑的利刃劃過了他的脖頸,削斷了他的氣管和動脈。
“嗬嗬——”仆人瞪大了眼睛,身體向后傾倒,但是,他的身體還沒倒地,那只匕首的主人就伸出了手,將他拖到了角落。
短短的十幾秒之后,一個“男仆”走了出來,而那個角落的幾盆盆栽之后,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正睜著眼睛,四肢被折斷,嘴巴被布塞住,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鮮血緩緩地從他的脖頸中流出,緩緩帶走他的生命。
同樣的事情在城堡外圍的各個地方發(fā)生,一個個仆人被干掉,被替換掉,就連外圍巡邏的士兵也在悄無聲息之間被干掉了。
不遠處的另一條走廊。
一位年紀應該不到十八歲的年輕女仆,秀氣的臉頰上帶著汗滴,端著托盤快步向著廚房的位置走去,但是,當她走過拐角的時候,一個黑影出現(xiàn)——
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這位女仆也被干掉了。
隨后,一個容貌有些不太一樣的“女仆”,低著頭,端著盤子繼續(xù)前進。
“......”墻后的黑影之中,亞特的眸子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當那“女仆”離去之后,亞特才走了出來,他來到那生長著高大植物的角落處,一位只剩內(nèi)衣的年輕女性尸體四肢扭曲地躺在那里,脖頸被利刃破開大片的血肉,再也沒有一絲白皙誘人的感覺。
亞特默然,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女仆”離開的方向。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自己的物品欄,在那里,赫然放著一封信。
【哈金森的密約lv2:沒有涉及任何名字,只有簡短注明了時間和地點的信封?!?p> 上面的時間,正是今天,而地點.....
“城堡”。
雖然只寫了一個詞,但是現(xiàn)在看來,不用說也能夠知曉,這城堡指的就是紅薔薇城堡。
“......”
沒有再停留,亞特深深地看了一眼宴會大廳的方向,頭也不回地朝著離開城堡的出口走去。
然而.....
呼——
一道勁風從亞特的耳邊傳來,鋒銳的黑色利刃瞄準了他的脖頸襲來。
時時刻刻警惕著的亞特身體立刻下壓身體,頭也不回地向后揮出了黑色手杖。
襲擊者眼見黑色手杖襲來,套著金屬護腕的左手想也沒想地就是向外一擋——
只要格開這黑木手杖,下一擊,這人就絕對躲不掉了!
然而,當他的護腕與黑木手杖撞擊在一起的時候,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咔啦——
襲擊者瞪大了眼睛,那一聲脆響和襲來的劇痛讓他知曉,受傷的人是自己。
為什么?只是黑木而已......不,是金屬!
瞬間,這位襲擊者就判斷出了這個信息,沒有多想,他就要抽身后退。
但是,亞特怎么可能會讓他得逞?
下一刻,那位襲擊者就看見,對方向后伸的右手袖子之中,亮起了兩點光芒,下一刻,一只黑色的詭異鳥頭從袖子中探了出來。
幽光恐懼!
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感頓時襲擊了他的心靈,讓他的行動一頓。
而他的這一頓,亞特也趁機轉(zhuǎn)過身來,左手攤開:
暗能侵蝕!
手心大小的黑色霧狀球體飛射而出,擊中了這襲擊者的臉部。
“啊——”
被暗能侵蝕正面擊中,再次被疼痛籠罩的襲擊者下意識地眼皮下搭。
但是,下一刻,那漆黑的手杖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頭頂,將他還未發(fā)出的悶哼直接打回了肚子里。
隨之而來的,就是暈眩感和永恒的黑暗。
看著地上的尸體,亞特微微地瞇了瞇眼睛,隨即抽出一塊布,將手杖上的血跡抹掉。
【粗制的黑鐵手杖lv6:加入黑鐵鍛造的手杖,因為要求的時間太快,所以鐵匠并沒有足夠的時間發(fā)揮他的鍛造技巧,不過,裝飾技巧倒是發(fā)揮到了極致,看上去就像根普通的黑木手杖?!聦嵣?,它比黑木手杖要更沉?!?p> 這是他前幾天特意去找鐵匠鍛造的武器,本來只是想著預防萬一,讓自己在使用武器時能夠瞬間替換黑木手杖和黑鐵手杖之時也不會被人感覺到異常。
將黑鐵手杖再次和黑木手杖交換,亞特壓了壓帽檐,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