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西西嘴里銜著一個奶茶杯子,就跑了回來。
溫小眠心里一喜,迎了上去。
低頭拿起那個杯子,想起這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快餐店,疑惑地問:“你是想讓我去那家店嗎?”
“喵~”
西西像是同意似的,叫了一聲。
“可是我沒錢。”溫小眠無奈地說,低頭又思考了下,“行,那我們?nèi)ザ愣泔L(fēng)也好,不知道他們讓我們進(jìn)嗎?”
溫小眠說完了,便走到垃圾桶旁,想隨手就把奶茶杯子扔進(jìn)去。
西西往上一躍把她手中的奶茶杯子給撲了下來。
溫小眠看著西西奇怪的表現(xiàn),問:“怎么了?”
只見西西扒拉著奶茶杯子,它從里面扯出一團(tuán)皺皺巴巴的紙,用兩只前爪推到溫小眠的面前。
“什么東西?”
溫小眠蹲了下來,打開西西推過來的紙,就著昏暗的路燈,攤開。
瞬間驚訝地說:“錢?西西,你哪來的錢?撿的?”
“喵~”
西西昂著頭,叫了聲,表示默認(rèn)。
今天的溫小眠,遭遇了被拋棄、被綁架,經(jīng)歷著連連倒霉的事情。
可慶幸的是,西西就像是自己的幸運星,帶來一個又一個驚喜。
西西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的光亮,帶給自己無窮的希望。
這筆錢,夠她饑腸轆轆的肚子吃到撐,連回家的車票也夠了,甚至還有富余。
坐在二十四小時快餐店的溫小眠,喝著熱乎乎的牛奶,抱著閉眼睡覺的西西,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今天,她徹底失去了親愛的爸爸,差點被人口販子拐賣,她以為永遠(yuǎn)都回不去福祿村了,她以為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無依……
那所謂的親情,在她的世界里一點點崩塌,帶給她絕望。
而所有的溫暖,僅僅來自于懷里的西西,這一只貓而已。
曾經(jīng)的西西,對她而言,是陪伴在她身邊的一只貓,是乖巧又聽話的寵物,是陪她長大的玩伴。
而在此刻,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它比其他的貓都睿智,它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成為了自己生死相依的伙伴。
溫小眠對它的感情,從單純的對貓的喜歡,對西西的喜歡,又多了一絲別樣的情感,它成為自己更貼近心靈的、貼心的家人。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溫小眠就瞇著惺忪的眼睛出發(fā)去車站,買了最早的車票出發(fā)回福路村。
李香早就在家里等著了。
溫小眠無意間知道外婆打自己電話打不通,就問溫青山了。
溫青山告訴外婆,溫小眠昨天就回家了。
可是,外婆等了一夜也沒等到??吹某鰜硗馄藕軗?dān)憂。
溫小眠抱緊外婆抱歉地說:“手機(jī)不小心弄丟了,昨天貪玩,去同學(xué)家玩了,不知不覺就晚了,忘了打電話回來報平安?!?p> 外婆直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溫小眠心里暖暖的。
這兒才是家,有外婆的家,才是屬于自己的家,真正關(guān)心自己的家。
…………
花城再多的繁華也擋不住冬寒料峭,夜晚的體感比白天冷了不止一點點。
溫青山拎著保溫盒,從出租車上下來。
迎面吹來濕寒的空氣,他瑟縮了下腦袋,裹了裹脖間的圍脖。
年紀(jì)大了,就是怕冷。
走進(jìn)了醫(yī)院的大門,終于暖和了不少,只是空氣中多了股粘膩的類似消毒水的味道。
溫青山皺了皺眉頭,渾身不舒服。
推開了病房的門,看著里面安躺著的人,表情復(fù)又平靜了下來。
“蓮,對不起,我來晚了?!睖厍嗌秸Z氣和善地說著。
“你還知道過來?這都幾點了?”白蓮躺在床上,語氣不善,“是不是欺負(fù)我現(xiàn)在動不了?翻天了?”
其實她哪是動不了,只不過是逮到機(jī)會就恃寵而驕,溫青山心里怎么會不明白?
“怎么會?先吃飯吧!”溫青山笑了下,利落地把保溫盒放到一旁。把白蓮扶著坐起來,準(zhǔn)備吃飯。
“吃什么飯?餓死我算了!”白蓮朝溫青山翻了一個白眼,不滿道。
“好啦!我錯了,道歉還不行嗎?”溫青山無奈,把保溫杯的飯菜拿出來,放到白蓮面前的餐桌上。
白蓮瞥了一眼冒著熱氣的保溫杯,高傲地說:“算你有良心,做了我愛吃的?!?p> “好,不生氣就好!”溫青山說著,拿起了勺子,給白蓮喂飯。
“我怎么能不生氣?”白蓮又抱怨起來,“我怎么這么倒霉?出去逛個街還能出車禍?肯定是你,昨天那么兇我,讓我心情不好,才出的車禍?!?p> 說來也奇怪,白蓮好端端地在路上開著車,路邊卻突然沖出來一個人影。
白蓮著急著躲閃,急忙打了方向盤,結(jié)果正好撞到路邊的電線桿上。
也算是她福大命大,正好那陣子車比較少,沒和車子對撞。
除了腦袋“撲通”地往前撞了下,根本沒什么受傷。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不過,人倒霉的時候,平地上走路也會摔跤。
她下車查看車子受損情況的時候,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狠狠地摔了一下,直接把腿給摔傷了,手臂、臉上也被磨了不少皮。
想起這個,她就一肚子的火。
車禍沒受傷,摔了一跤倒傷到了。
更討厭的是,交警來了之后,認(rèn)定她是開車走神,還懷疑她是酒后駕車、疲勞駕駛、精神恍惚……各種懷疑。
因為,根據(jù)幾個目擊者的口述,出車禍的時候,她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什么人影沖出來。
“是是是!是我的錯?!睖厍嗌竭B連說。
“你就知道是是是,你那寶貝閨女在的時候怎么那么牛氣?”
“他畢竟是我女兒。”溫青山沉聲道。
“你是怕良心不安嗎?”白蓮眼神直直地盯著他。
“胡說什么?”溫青山語氣微微慍怒,隨后又放松了情緒,把勺子遞到了白蓮的嘴邊,“還好她安全到家了,萬一她出什么我怎么跟她外婆交代?”
“這不是沒事嘛!”白蓮嘴里吃了菜,嘟囔著說。
溫青山看著碗里漸漸失了溫度的雞湯,突然想起了五年前,一家三口圍坐在桌邊其樂融融的樣子。
那時候桌上的菜,不是山珍海味,也總是算不上豐盛,可是暖暖的飯香似乎還煙霧繚繞地飄蕩在眼前。
氤氳的霧氣,浸滿溫暖的屋子,隔著一層窗玻璃,把寒冷隔絕在門外。
“她有說什么嗎?”白蓮出聲問。
“什么?”
“你家寶貝女兒,回去有說什么了嗎?”
白蓮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溫青山,開口問著。
她本來就是驕縱無比的人,可是今天一整天,尤其的煩躁,總是莫名地發(fā)火。
不單是因為車禍,和溫小眠也不無關(guān)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