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的舞、竺和蓮則是沒有那么倒霉,他們沒有遇到鬼物,畢竟剛才天眼的出現(xiàn)對于鬼物可是致命的打擊,即使僥幸躲過一劫的鬼物,此刻也如同衰老的老狼,找個隱蔽而又安全的地方,默默舔舐著傷口,他們已經(jīng)虛弱到不足以再應(yīng)對人類,那些他們曾經(jīng)也是,剛才囂張以待的人類。
他們既恨又慶幸。
恨的是把天眼招來的那個鬼物,慶幸的是自己躲過了一劫,一些比自己更強大的在自己眼前如同雪融一般徹底不見,而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么緣故卻活了下來。
他們死后生活在墳園,不諳世事,索性也就依照趨利避害的本能躲了起來。
但是他們同時也是不幸的,或許是尋找方位出現(xiàn)了偏差,他們尋找的幾家,要么是家徒四壁的窮苦人家,要么是金碧輝煌的暴發(fā)戶家庭,書香門第,一個沒有。
“怎么會這樣?”蓮有些喪氣,她擦拭下額頭滲出的汗,“怎么沒有地圖呢?”
“和我想的一樣?!斌脫u搖頭,“我們可能走到貧民區(qū)了!”
“貧民區(qū)?”蓮喊道,她指著剛才出來的房子,說道,“這家就算比不得咱們,但也算不上什么貧民家庭吧?”
“吶,你看看這個?!蔽鑿亩道锬贸鲆粡堈掌?p> 竺錯開身,讓出位置,等蓮接過照片,他開口道,“看出什么不同了嗎?”
“沒有什么不同呀,不就是穿古裝嗎?經(jīng)常在電視里看到?!鄙徣氯碌?,“誒,不對,這,這怎么會?”
在以前的國畫課上,也不是沒有畫過人物畫,而蓮仔細(xì)觀察之后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什么照片,上邊紙質(zhì)的觸感、淡淡的墨香等無不說明這是一幅畫。
也難怪蓮會如此吃驚了,這是十幾年前的畫嗎?當(dāng)然不是,從落款上的萬歷年,后邊的具體日期和印章則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撕掉了。
“怎么可能?”蓮繼續(xù)吃驚說道,有些語無倫次,“可能,不,一定是是假畫吧?”
“假畫?”舞笑道,“這里沒有專門的檢測儀器,不過假畫的可能性不大,你看這些人的穿著、頭飾……層次分明,地位階級捉摸的很透徹,如果說是假畫,那么作畫的人對于明朝的階級有一種近乎親身經(jīng)歷的感覺……你不覺得荒謬嗎?”
“對,舞說的沒錯,除非親身經(jīng)歷,我想不到僅憑文字,一些遺料就能做出如此逼真形象的全家福。”竺從旁說道,說起來,他們?nèi)鋵嵱袀€共同點,家中都從事和書畫玉器有關(guān)的東西發(fā)家的,所以對于此刻蓮連續(xù)幾次的回答,兩人都感覺有些奇怪。
“竺你剛才不也說逼真嗎?”蓮反問,“從另一種角度看你不覺得這些人像是生生被鎖進畫中了嗎?就和畫皮一樣?!?p> 看著蓮不似說謊的有些發(fā)白的臉,竺一把奪過畫,仔細(xì)看著畫中的人物,當(dāng)他看到眼睛時,他恍惚間看到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似乎眨了下眼睛。
他揉揉眼睛,再看畫時,似乎平常。
“似乎沒那種感覺,舞你看看。”竺將畫再遞回到舞的手中。
“沒有吧!”舞隨意看了看,將畫放到兜里。
“對了,繼續(xù)說貧民區(qū)的事情,盡管畫中修飾的很好,但是人物還是有自己的感情的,我們國人有一種心理叫藏拙。這里不是藏著自己的優(yōu)點不方的意思,我觀察過很多人,他們在面對比他們優(yōu)秀,不管是財富上,還是權(quán)力上,他們都會將自己不如的地方遮掩住?!斌每戳搜畚?,繼續(xù)道,“畫呢?你們倆仔細(xì)看看?!?p> “第二排第三個人,她把袖子藏在身體里,可以看到,自卑是她一方面的表現(xiàn),另一方面在這個暴發(fā)戶家庭,他不受重視,在穿著上肯定有不如別人的地方,所以她藏住了。還有第二排第五個人,第三排第六個人,他們看似在交談,實際上你注意一下他們的表情,第三排第六個人明顯有些嫌棄,第二排第五個人則是想把手抬起來擋住什么,你看她臉上這一角,不是雀斑就是傷疤……嗯……從第三排第五個人第六個人的反應(yīng)來看,是傷疤!盡管她掩飾的很好,但是人物畫中類似照片這類的畫作比一般畫作更加寫實。還有……”
竺一個個說下去,舞和蓮再次看向畫作的眼神變了。原來竺說的逼真是這個意思呀,蓮有些不好意思,或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怎么可能把活人鎖在話里,以后怪獸異志類小說一定要少看,不然遲早被同學(xué)們當(dāng)作神經(jīng)少女。
“所以中間這人十分吝嗇嘍?”舞問道。
“對,這種暴發(fā)戶啊,未必能慷他人之慨!”竺點頭,“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我們必須趕在天黑之前到墳園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隨意選個方向走吧,舞,你來選吧,你的運氣在我們?nèi)酥袘?yīng)該是出奇的好吧!”
“我嗎?”舞看著破舊的巷子,有些猶豫,她可不想把三人帶到險境。
他們站立之處有三條巷子,最左邊的在入目可及的范圍便出現(xiàn)岔路,拐彎處,一座石獅子若隱若現(xiàn);中間則是一條直道,挨家挨戶錯落有致,只不過也是若隱若現(xiàn),讓人看了便不敢深入,唯恐什么跳出,最右邊空曠不少,許是鎮(zhèn)長和夢魘秦竹戰(zhàn)斗所致,亦或是天眼的威力……
“最右邊吧!”舞左看右看,最終咬牙說道。
“好!那就最右邊。”竺沒有絲毫猶豫,便大踏步走向最右邊的小巷。
舞迅速跟上,蓮左腳邁開一步,看了一眼前邊的兩道身影,下定決心,向著最左邊竄去。
“蓮呢?”走了一會,竺回頭,發(fā)現(xiàn)蓮不見了,而自己身邊只有一個舞。
“不知道,她剛才還跟在后邊來著?!蔽枰彩怯行┮苫?,四處張望,沒找到,兩人心底往下一沉,走錯路了,隊友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失蹤,實在是不應(yīng)該呀。
“我們要找蓮嗎?”舞問道,她警惕地看著三人中最為鎮(zhèn)定的竺,此刻,也只有竺能給她帶去一些心靈的慰藉,這座鎮(zhèn)子,太危險了!
“不用,繼續(xù)往前走,我感覺到有什么在召喚我們,或許是心靈的知道吧,男人的第六感?!?p> “小屁孩!”如果是洛歆在這里一定會這樣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