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宇把鼠標挪到了右上角的關閉鍵,左鍵都已經按下去了,就差松手收工了。
“我靠,花飛花落你詐尸啊。”
驚鴻一瞥,周澤宇注意到對方的頭像又重新變成了在線狀態(tài),即興大手一揮,把光標甩到了別處,那一下按了個寂寞。
“來不來,花飛花落,決斗場玩兩把?”
“不是號主本人?!睂Ψ奖砻魃矸?,回絕了周澤宇。
“嗯?”
周澤宇還以為這家伙的號一直是自己在打理,沒想到也有代玩的。
花飛花落補充說:“之前跟你玩的也基本都是我?!?p> “哦,原來是這樣吶。”周澤宇一聽,心里稍微舒坦了點,打決斗場被代練虐,一點也不虧。
但對方很快便澆了盆透心涼的冷水下來,“他就決斗場那次是本人,有時偶爾上線強化下裝備,抽個獎什么的。”
周澤宇頓時如墜深淵,本以為能離大佬更近一點,沒想到人和人的差距還是….
“他是真王者啊….”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花飛花落肯定道:“嗯,是的,如假包換?!?p> “富家子弟打游戲也這么厲害啊,有點難以置信。”周澤宇的思緒蜷縮在內心最深處瑟瑟發(fā)抖。
“他之前是中文系出身,后來為了繼承家業(yè),碩博都是學的金融,也算得上是文理雙修吧,平時打打游戲,正事也沒落下,勞逸結合的很好?!?p> “你不是代練嗎?連這些也知道。”周澤宇對此有些驚訝。
對方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他的司機,上學那會兒還兼任他的生活助理,略知一二。”
“有錢人的生活真好….”
周澤宇的艷羨之情溢于言表,果然吶,跟在大佬身邊耳濡目染,連裝也裝的比自己好。
“你不也是有錢人么?拆二代多好,家里有那么多套房子,存款保本餓不死了,這樣的生活挺好的,不用日日擔驚受怕。”
對方補充道:“我們這種生活,看似光鮮,實則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一夜赤貧是很常有的,必須時刻保持危機感?!?p> “平平淡淡才是真,這是花飛花落經常說的話?!?p> 對方所言非虛,周澤宇雖然領悟不了那種心境,但也能從口吻里窺測端倪。
“我也能有讓人羨慕的地方,呵呵?!敝軡捎钌瞪档匦α诵Γ芸炀托Σ怀鰜砹?。
自己壓根不是拆二代,只是一個普通打工仔。
為了維持人設不倒,周澤宇勉強接話道:“整天住在大宅子里無所事事好空虛啊,總得找點事情做,不然總覺得人生不圓滿。”
對方建議道:“別瞎折騰就好,你這種人一沒見識二沒人脈,空有萬貫家財,是騙子公司最喜歡的目標客戶?!?p> “你…你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點吧?!?p> “沒辦法,畢竟你的理解能力有限,晦澀的你聽不懂,文縐的你聽不進,還是直白點的好?!?p> “你…確實是這樣?!敝軡捎顭o法反駁。
對方猜測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好久沒聽見你罵人了,還有點不習慣。”
“沒換啊,只是大過節(jié)的,總得有點節(jié)日的氣氛。”周澤宇愣笑著找了個借口含糊了過去。
“你現(xiàn)在有條件,有時間多去見識點新事物,眼里別只有錢,我準備下號了?!?p> “知道了,我也準備去打麻將了。”周澤宇搓了搓手,打了個寒顫。
回到出租屋,陳炯人在那打麻將,嘴里罵咧咧的,夾雜著聽不懂的方言。
“陳房東,圣誕快樂?!敝軡捎詈傲司?。
陳炯頭都沒抬,語氣冷漠道:“知道了,別礙著我打麻將?!?p> “哦。”
周澤宇不敢掃了對方的興,灰溜溜地摸著聲控燈上了樓,這次房東難得沒留下自己湊角,心里還有點小慶幸。
鎖上房門,周澤宇回憶了下白天的情景,腦殼犯疼,“這些文化人各個跟我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迷糊了?!?p> 不過比起蠻不講理的房東來說,偶爾搬上小板凳坐著吸取下人生經驗好像也不錯。
洗完澡,周澤宇仰躺在床褥上,精神抖擻。
周澤宇自言自語道:“我怎么一點都不困的,說好的問題不大呢?”
幾把開心消消樂過后,人是越來越精神了。
“完了完了,數綿羊也睡不著…”
周澤宇決定放空一把自己,他打開手機,溫習起了熟悉的功課。
一梭子彈打完后,倦意并沒有如期而至,相反的,周澤宇更加亢奮了。
“不是吧,怎么會這樣…”周澤宇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手機上的殘留物,卻不小心撥出了號碼。
電話撥通了,那頭傳來了一聲溫柔的問候。
“喂,請問是哪位?!?p> “我…”
周澤宇抱起手機,瞧了眼備注名。
“何曉曉….”
周澤宇萬萬沒想到,自己和女神的開啟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初次邂逅要給別人留下好印象,周澤宇顯然還沒準備好。
“喂,沒人嗎?是打錯了嗎?”
“額…嗯嗯…”
周澤宇慌忙地把手機湊近耳邊,正經道:“您好,請問是何曉曉女士嗎?”
“我是啊,你是哪位?”
“哇,這個聲音,聽到我心都化了?!?p> 周澤宇抿著嘴,摁住胸口,防止小心臟跳出來。
“咳咳~”
周澤宇故意輕咳了兩聲,說:“何女士,請問你目前是否單身,我們祥和婚介所有許多非常優(yōu)質的男性,不知您..”
后半程實在是離譜過了頭,周澤宇編不下去了,能忍住不笑已經是個奇跡。
“哈哈哈,你找錯人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何曉曉沒有生氣,簡潔明了的回絕完后,便掛斷了電話。
“這話的意思是…心有所屬?”周澤宇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他繼續(xù)擦拭起了黏糊的屏幕。
“臥槽,打給鄭友龍了….”
“喂,你個臭小子,什么事呢?!?p> 聽那語氣,不用多說,肯定是酒喝多了。
“鄭總,我這不是…不是祝你圣誕節(jié)快樂嗎?”
周澤宇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說什么好,只好隨意扯了兩句,反正鄭友龍是天生的酒后失憶體質,就算被人拿酒瓶敲頭,酒醒了也什么都記不得。
“行行行,圣誕快樂,還有別的事嗎?哎喲,我的小公主,讓我捏捏,這翹腿白的。”
“沒…沒別的事了,我掛了。”
周澤宇并沒有掛斷,他還聽了一會兒,光是能分辨出的聲音,少說也是三人行了。
“還是城里人會玩。”周澤宇蹭了蹭鼻子,抹下一灘血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