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你看那個女人,記得在上次的舞會上見過,好像是你父親的老相好吧?”阿凱雖然聽不懂那些人在喊什么?但是卻可以從他們的動作中看出一二來。
那女人有輪廓端正的臉龐,寬廣的前額,纖巧而美麗的鼻子,嬌小的嘴,一對黑艷艷的靈活的大眼睛,以及兩片燃燒著要求熱吻的強烈欲望的紅唇,總而言之,在這位貴婦人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不顯露著那不可思議的迷人力量。好象烏鴉翅膀那么黑油油的、濃密而又柔軟的鬈發(fā),直垂到她的肩上。一件用極薄的白色毛織品制的、下端繡上金絳的無袖長袍,顯出她那令人消魂的曲線。但在那件美麗的、褶襞向下飄動的無袖長袍下面,又罩上一件雪白的垂著紫色流蘇的坎肩。
她好像在用一種優(yōu)雅的姿態(tài)和警察爭執(zhí)著什么。好像是在用她的權利去威脅攔住她的警察。
正在阿愷和奇落注視著眼前的那片喧鬧的時候。只聽“砰”地一聲槍響,一位警官將正在拉扯著他的貴婦當場擊斃。她的太陽穴上被開了一個兩厘米大小的洞。隨后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雖說國外的警察開槍的權利要很大,不過像這樣突然性地開槍還是第一次。如果僅僅是為了讓群眾冷靜下來,恰當?shù)倪x擇應當是向著天空開一槍。
場面馬上靜了下來,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持槍的軍官那里。
軍官見狀不慌不忙地把槍給了身邊的警員。用一種平淡的語調(diào)說出了緣由,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已經(jīng)看透了生死。
軍官低沉的聲音鎮(zhèn)壓住了場面,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有的人已經(jīng)坐在地上開始哭泣,和他們原本高貴的脾性大相徑庭。難道是那個軍官的話語很打動人嗎?
不是的。
阿愷看到了奇落呆呆的表情,自己卻是一臉的茫然。喊奇洛名字的時候他無動于衷,于是阿愷本能的勾住了奇落的肩膀搖晃著,奇落才回過神來。
“那個軍官說的什么?你給翻譯翻譯?!?p> 奇落只是有一點感嘆和吃驚,因為他并沒有想過或者是經(jīng)歷過軍官所說的事情?!败姽僬f,她只不過比你們早死幾個小時而已,這種情況下開槍上面怪罪不下來的。不信你們看她流出來的血?!?p> 阿愷隨即向女人倒下的血泊看去,和大多數(shù)血泊不同的是,那血是黑色的。
阿愷先是打了一個顫,馬上松開摟住奇落的胳膊。問著奇落:“你看我,我牙沒事么?“說著張開了自己的嘴給奇落看。
奇落把手伸進去他的嘴里擺弄了幾下牙齒,并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你放心吧,除了蛀牙都是白的。“奇落早就已經(jīng)很了解,阿愷別看平時特別粗的一個人,其實可惜命了,就好像前邊那些富人們一樣?!澳氵@種壞人,死不……“
阿愷的眼神忽然定格在了一個地方,馬上抓住了奇落的胳膊。打斷了奇落的話,奇落也感覺奇怪。“你別動,張嘴?!罢f著阿愷用很大的力氣拖住了奇落的下巴,奇落的嘴也隨之張開了。
令阿愷想不到的是,奇落的牙齒已經(jīng)很大一部分是黑色的了。阿愷見狀,就持續(xù)著這個動作看了好一會,不知道為什么奇洛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奇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覺得他的力氣越來越大,還以為他生氣了。
奇落用手推開了阿愷。只聽阿愷吼道:“你他媽一直磨蹭什么!在海里,逃跑還跑這么慢,爺我一直就看不慣你這慢性子脾氣,什么事都覺得無所謂?!卑鹛栄ㄉ系那嘟畋┢?,“你的牙他媽的黑了!”
奇落呆呆的看著阿愷,因為他看不到自己的牙到底是什么顏色的。
然后他向地下吐了一口痰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唾液也是黑色的。他自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明明他和阿愷逃出來的很及時,而自己反而就有事呢?
不一會,阿愷沒了力氣,氣了消的差不多了,一個人就蹲在地上生悶氣。看著遠處的黑海依舊有規(guī)律的潮起潮落。
奇落原地呆呆的站著,不知所措,他可能面對著和剛剛那些不知真相的富人同樣的問題,知道了自己可以活多久以后應該干什么。畢竟每個人面對這個話題都需要思考很久很久,年少無知的他也許沒有想過吧。也許生命就是這樣,即使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也許是下一秒的車禍,下一秒的火災,人們都在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的死亡里快活度日。有時候有的人很幸運,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日,就好比得了癌癥,醫(yī)生告訴你可以活十年之久一樣。知道太多反而不好,特別是死亡。
奇落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也許是他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特有的思考體系。他故作鎮(zhèn)定地不去想這件事情,也蹲了下去,想去勸已經(jīng)郁悶的阿愷。自己這種情況了還去勸別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特別是和附近的人比起來。
奇落蹲下碰了碰阿愷的胳膊,阿愷并沒有理他,臉轉(zhuǎn)向了別處。這可難不倒奇洛,他知道阿愷有癢癢肉,他也沒穿上衣,就把手伸進了他的胳肢窩里。
阿愷晃了晃胳膊,奇落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靶辛恕S衅旆??!卑P沒好氣地說道。
奇落看到阿愷終于松了口,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澳阆耄蹅兊娜蝿帐墙哟系娜?,既然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制造的,他們一定有解決的辦法,正所謂什么?解鈴還需系鈴人?!?p> 阿愷不知道是聽到好主意了還是他這句俗語用的很好。剛剛生氣的臉馬上轉(zhuǎn)晴了,特別像一個包壞了包子。“你這俗語還真對,那咱等著,他們治不好你,我就干他丫的?!?p> 奇落并不懂“丫的”是什么意思,總之他恢復正常就好。
奇落其實也是在自我安慰把了,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也許這僅僅是最好打算,也許不這樣呢。
遠處的天也漸漸變黑了。不知道是這黑水的緣故,還是天色真的已經(jīng)變晚。遠處并沒有應景的出現(xiàn)鵝黃的夕陽,只是出現(xiàn)了那艘獨一無二的水晶船。
水晶船下的觸角正在肆憚對摸索著這個海岸,這個里的人,和他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