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箭牌?我可不是那些由你擺布的愣頭青?!饼堖b瞟了一眼花夢雪,抽回手臂站起身道:“史兄,我們走吧。”
花夢雪卻不依不饒,嬌嗔道:“遙哥哥,你是不是生人家的氣了?”
聽到“遙哥哥”三字,龍遙心里升起一股熟悉感,他瞪向花夢雪,卻見她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光是這表情就足以引起周圍男性的同情了。
馮飛軒看龍遙的反應(yīng)就知道他并不認(rèn)識花夢雪,便道:“雪姑娘,你當(dāng)在下是什么人?隨便抓一個人說是你的心上人我就能相信嗎?”
“我和夢雪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相信?!饼堖b一把摟住花夢雪的纖纖細(xì)腰,笑著看向馮飛軒。
“他叫馮飛軒,是當(dāng)朝兵部尚書的侄子?!笔窊P(yáng)在一旁小聲提醒龍遙道,意思是不要為美色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馮飛軒臉色難看起來,“龍遙是嗎?這是我和花夢雪姑娘之間的事,我不希望你被她利用,拿開你的手,和你的朋友走出這個門,這頓飯算我請了,否則…”他的手握在刀柄上,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龍遙卻將花夢雪摟得更緊了一些,二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花夢雪嗔怪地看著龍遙,嬌聲道:“遙哥哥,你輕一點(diǎn)嘛?!边@嬌媚的聲音讓人骨頭都要松了。
這副場景看的馮飛軒怒火中燒,他一拳向龍遙打來,龍遙也一拳打出。馮飛軒雖練了些武藝,但都是簡單的軍中拳法,一絲內(nèi)力也沒有,哪里拼得過龍遙的一拳,故而直接被打飛了出去,砸在一個桌子上。馮飛軒狼狽地爬起身,看到龍遙那輕蔑的眼神,突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戰(zhàn)勝的對手,二人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他的身手這么好,難道真是花夢雪的心上人?”馮飛軒心有不甘地道:“閣下好身手,今日是馮某技不如人,但對于雪姑娘,我是不會放棄的?!闭f完深深地看了花夢雪一眼,轉(zhuǎn)身來到柜臺道,“今日的損失記在我賬上?!比缓缶碗x開了。
花夢雪見麻煩解決了,便道:“多謝龍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日后必會報答。”然后想離開龍遙的懷抱,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依舊箍得緊緊的?!褒埞?,人已經(jīng)走了,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龍遙認(rèn)真地問道?!盀槭裁茨銜滥莻€稱呼?”
“你們男人不就喜歡別人叫你“‘哥哥’嗎?你要是喜歡聽,我再多叫幾遍就是了,遙…哥…哥!”
龍遙見識過她的演技,并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正想繼續(xù)逼問,卻聽到背后有人說道:“霜月,你在這里做什么?我們回去吧?!彼⒖袒剡^頭,只見蘭霜月正在樓梯下看著這邊,眼神冰冷似亙古不化的冰山一般。
龍遙急忙松開花夢雪,向蘭霜月走去,她卻轉(zhuǎn)過身對徐樂容道:“沒事,我們走吧。”
“蘭姑娘,你也在這吃飯,好巧啊。”龍遙來到蘭霜月面前,“剛剛那位花夢雪小姐,我和她不熟的,只是碰巧幫她一個忙而已。”
“龍遙公子,”蘭霜月停住腳步,看向龍遙的眼神仿佛初見時一般淡漠,“你和別的女子怎樣和我并沒有關(guān)系,我說過,你想做什么都無所謂,只要別打擾到我就行了?!彼^續(xù)向前走去,表面強(qiáng)裝冷漠,捏緊了雙拳,心中卻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心痛。
“為什么?為什么心會這么痛呢?”
龍遙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望著蘭霜月的背影,無數(shù)的話語梗在喉嚨卻說不出口,最終化為一聲長嘆。他轉(zhuǎn)身回去,發(fā)現(xiàn)花夢雪已經(jīng)不見,便對史揚(yáng)道:“抱歉史兄,我們回去吧?!?p> “龍兄,花夢雪與蘭霜月皆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佳人,尋常人得一位青睞都要感激涕零了,你偏偏要招惹兩位,要懂得知足啊?!?p> “史兄你可誤會我了,”龍遙苦笑道,“我這人向來靦腆得很,都是被女子招惹,哪里敢去招惹女子?唉!男人魅力太大也是一種煩惱啊?!?p> “哈哈!龍兄不僅魅力大,更有一身好武藝啊,看來昨天我是班門弄斧了?!?p> “昨日大庭廣眾之下我怕引起別人注意,故而有意隱瞞武功,還望史兄不要見怪?!饼堖b解釋道。
“龍兄不必介意,只是你今日得罪了馮飛軒,可要小心了,他在眾人面前挨了揍,只怕不會善罷甘休?!?p> 史揚(yáng)的真誠令龍遙有些慚愧,“史兄不必?fù)?dān)心,實不相瞞,其實在下也有神秘身份,反正不會怕那些公子哥就是了。日后你若是遇到了麻煩,盡管找我?guī)兔??!比欢窊P(yáng)微笑不語,顯然是不信的。
回到教室,龍遙從蘭霜月桌前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她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只是低頭看書。
“真的形同陌路了啊。”龍遙嘆了口氣回到座位。
蘭霜月聽到這聲嘆息,心臟仿佛停跳了一拍,眼前的文字再也看不進(jìn)去,腦海里都是龍遙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他說“我來了”,他說“一定要活下去”,可是他也用抱著自己逃出生天的臂膀抱著別的女人…
“霜月,霜月!這書很難看嗎?紙都被你捏破了?!毙鞓啡莸穆曇繇懫?。
蘭霜月急忙把書收起來,換了一本,“對,太難看了!”
“可是,”徐樂容很難過,“這是我的書啊!”
百無聊賴地熬到了放學(xué),龍遙來到帝都學(xué)堂門口,一個麻衣老者走上前來,問道:“公子可是龍遙?”
“正是在下,不知老伯有何指教?”龍遙一眼就看見了他腰間的雙刀,思索了一圈也想不起自己認(rèn)識使雙刀的高手。
“我代表我家主人給公子送請柬來了?!崩先藢⒁粡堈埣磉f到龍遙手里。
“你家主人是?”
“蘇蘭侯世子,蘭青?!?p> 龍遙正巧看到請柬上“蘇蘭侯府”四字,便道:“多謝老伯了,請轉(zhuǎn)告世子,在下一定準(zhǔn)時到。”
晚上,龍遙按照請柬上的時辰來到了蘇蘭侯府,遞上請柬后,便有管家領(lǐng)他進(jìn)府。他看著四周似曾相識的建筑,想起上次自己拼了性命想進(jìn)來,這次卻是被主動請進(jìn)來,不由得感嘆命運(yùn)之奇妙。
被帶到了宴客廳,龍遙首先看到了一身白袍的蘭生竹,他坐在案前含笑看著龍遙。蘭生竹的身邊,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與蘭霜月有些相像,看來他就是蘇蘭侯世子,蘭霜月的父親——蘭青了。
龍遙彎腰行禮道:“小生龍遙,見過世子,見過五公子。”
“龍公子不必多禮,這就是尋常家宴,沒那么多規(guī)矩。”蘭青站起身,走上前來,“此次邀請龍公子前來,就是想感謝公子對小女霜月的救命之恩,公子快請坐?!?p> “世子請坐?!贝m青入座后,龍遙才坐下。同時思考著蘭青的目的,若只是感謝,絕不會在府中設(shè)宴,世子與五公子親自作陪,這面子也太大了。
“小姐!你的救命恩人來了!”丫鬟桃兒來到蘭霜月房間叫道。
“救命恩人?”蘭霜月疑惑地問道。
“就是那個龍遙啊,他長了雙藍(lán)色眼睛哎,真的是漢人嗎?”
“他來做什么?”蘭霜月聽到這個名字驚訝地站了起來?!霸懔?!爹和五叔還在家呢!”
“世子當(dāng)然在家了,就是他把龍公子邀請來的嘛?!碧覂浩婀值乜粗〗?,她還從未見過小姐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
蘭霜月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是關(guān)心則亂了,若是沒有父親邀請,龍遙怎么可能進(jìn)得來侯府呢?
“桃兒,你去聽聽他們在談什么?!?p> 桃兒已經(jīng)察覺出了一絲不正常,哪怕是夏可居公子來家里,小姐也沒有這么關(guān)心過。自從小姐從東?;貋砗?,就經(jīng)??粗粭l破裙帶發(fā)呆,時而露出笑容,時而唉聲嘆氣,與以前清冷的性格大相徑庭?,F(xiàn)在看來,小姐的這些改變是與這位龍公子有關(guān)了,于是她帶著對龍遙的好奇前去偷聽談話。
“龍公子,聽說你也在帝都學(xué)堂商學(xué)院學(xué)習(xí)?”桃兒一來到宴客廳門外,便聽到了世子清朗的聲音傳來。
“來了來了,他是懷疑到我了嗎?”龍遙心中一凜,面上依然淡定地道:“是的,舅父一直想讓我繼承他的生意,便把我送入了帝都學(xué)堂商學(xué)院?!?p> “龍公子一身武藝,難道甘心做一個商賈嗎?”
這個問題讓龍遙有些意外,他謹(jǐn)慎地答道:“舅父對在下視如己出,在下也想在生意上能對他有所幫助?!?p> 蘭青見他答非所問,知道他不見兔子不撒鷹,便道:“習(xí)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龍公子難道就沒想過到軍中效力嗎?以公子的才智身手,日后立下軍功,封侯拜將都不在話下?!?p> “想不到我還成了塊香餑餑,近龍衛(wèi)想要我,蘇蘭侯府也想招攬我?!饼堖b暗自得意,面上依舊謙虛,“我這點(diǎn)粗淺功夫?qū)嵲谏喜坏门_面,比起五公子來可差得遠(yuǎn)了?!?p> “龍公子謙虛了,你的武功在同輩之中可算是佼佼者了,龍公子這等少年英才,便是江湖門派中的許多核心弟子都比不了?!碧m生竹也夸獎道,若是普通人,早就被這兩兄弟吹捧地飄飄然起來。
“公子若是從軍,以公子的身手與風(fēng)姿,再加上蘇蘭侯府的舉薦,”蘭青接著灌迷魂湯,“我可以保你進(jìn)京城禁軍,這可是全大周最精銳的部隊?!?p> “原來如此,”龍遙這才明白蘭青的目的,“他是想通過自己將蘭家的勢力打入禁軍,天子腳下,大周精銳,這禁軍就是軍中各方勢力的角力場。夜王說的不錯,自己若是真的踏入這政治漩渦之中,稍有不慎就要粉身碎骨?!?p> “多謝世子抬愛,只是在下天生懶散,受不了軍中的許多約束,只好辜負(fù)世子一片苦心了,還望世子見諒?!?p> “無妨,人各有志,不能強(qiáng)求?!碧m青舉起酒杯,“公子既不愿從軍,那么在學(xué)堂里,還望對小女多多照應(yīng)?!?p> 龍遙連忙舉杯答應(yīng),心中卻想道:“我當(dāng)然想照應(yīng)她,她卻不要我照應(yīng)啊。”
“畢竟,”蘭青接著道,“日后她成了太子妃,可就再不能拋頭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