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居”是東海城一家不出名的小店,雖然不出名,但他家的羊肉堪稱東海一絕。龍遙偶然間來吃過一次,從此便念念不忘,每隔幾日便要來解解饞。
龍遙駕輕就熟地走進(jìn)了自己常去的包廂,一錠銀子扔在桌上,對跟進(jìn)來的老板吩咐道:“老三樣,待會有人找我直接領(lǐng)進(jìn)來,剩下的是賞錢?!崩习鍤g天喜地地道了謝,吩咐后廚先做龍公子的菜去了。
這時一個黑衣人走了進(jìn)來,他面相普通,是最容易被人遺忘的那一類。
伙計迎上來:“客官吃點什么?本店的羊肉湯是特色…”
黑衣人打斷了他的話,“找人,龍公子?!?p> 伙計知道他就是龍公子的客人,便把他領(lǐng)進(jìn)了包廂。
那人進(jìn)房后一言不發(fā),龍遙也仿佛沒看見他一般自斟自飲著。不一會兒菜上齊了,龍遙吩咐道:“我們要談點事情,沒我的吩咐不許進(jìn)來?!?p> 待伙計出去后,黑衣人檢查了包廂,確認(rèn)沒有問題,才開口道:“聽說你和蘭霜月被倭寇綁了,給我詳細(xì)講一下?!?p> 龍遙知道他的行事風(fēng)格簡潔明了,也不多廢話,挑了些能說的說了,黑衣人仔細(xì)聽著。等龍遙說完后問道:“你知道他們是哪一支倭寇嗎?”
“不知道,他們的說話行事,完全和漢人一樣,若不是偶然露出了破綻,我也看不出來是東瀛人?!?p> “嗯,這事皇上一定會派大理寺調(diào)查,同時‘龍須’會跟進(jìn)的?!?p> “如果找出了這伙人,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得好好算算這筆賬?!饼堖b面露狠色。
“可以,到時候會讓你參與剿滅的?!焙谂廴擞忠晦D(zhuǎn)話鋒,“這次我來,是有任務(wù)交給你。鳳鳴閣曲倫偷了門派里一樣?xùn)|西,叛逃在外,在逃亡時殺了一個知府。你知道,皇上最為痛恨這種事。大理寺已經(jīng)發(fā)了海捕文書,但六扇門那幫家伙靠不住。據(jù)說他現(xiàn)在逃到了東海,上面要求你活捉曲倫,絕不能讓他死在鳳鳴閣手中。”
黑袍人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曲倫的資料?!?p> 龍遙接過來,黑袍人交代完任務(wù),也不久留,起身離開了。等他走后,龍遙邊打開信封邊道:“火中取栗?這曲倫也是個人物,可惜,你碰到的是我這把火?!?p> ”文炎文冰!”龍遙一回家,便叫來了這兩兄弟。
“少主,你這招英雄救美搞定那個蘭大小姐了?”文冰好奇地問道。
龍遙想起和蘭霜月相處的種種,以及他對其復(fù)雜的感情,不由得嘆了口氣。他瞪了一眼文冰,“關(guān)你什么事?辦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文冰一看少主的樣子,便知道他的勾女計劃失敗了。也不敢繼續(xù)觸他的霉頭,便給文炎使了個眼色。文炎問道:“少主,叫我們來是有什么事吩咐嗎?”
龍遙從懷中拿出一幅曲倫的畫像,交給文炎,“這是鳳鳴閣叛徒曲倫,現(xiàn)在可能在東海城,我要你們把他找出來?!?p> 文炎文冰與東海城的城狐社鼠都有些交情,對于找人已是駕輕就熟,接了畫像,便出門去了。
夜王聽聞少主回來,便也走了過來,“怎么?這次任務(wù)與這曲倫有關(guān)?”
龍遙點了點頭,把曲倫的資料交給夜王,“江湖上關(guān)于此事有什么消息嗎?”
夜王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才道:“鳳鳴閣并未宣揚此事,我看要不是曲倫殺了個知府,近龍衛(wèi)也不會關(guān)注到他。殺官,還是個知府,這可是觸了咱這位德安皇帝的逆鱗啊。也不知道鳳鳴閣會派出什么人,若是一般弟子,以少主的武功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p> “我這邊你不需要擔(dān)心了,只是如今蘭霜月回了京城,我們要想取得天殤,必須去那帝都走一趟了。夜叔你先去安排一下,我活捉了這個曲倫,就上京與你會和?!?p> “鳳鳴閣雖說這幾年衰落了,但底蘊還在,曲倫也是核心弟子,少主你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夜王最后囑托了幾句,便去準(zhǔn)備進(jìn)京的事了。
深夜子時之后,東海城這座不夜城也進(jìn)入了睡眠,街上不見行人,只有偶爾走過的打更人提醒你這并不是一座死城。
此時這打更人若是抬頭看向屋頂,便會發(fā)現(xiàn)一男一女兩道身影輕盈地在房屋之間跳躍著,卻幾乎沒發(fā)出什么聲音。他們來到一個客棧的房頂,男子指著腳下的房間輕聲道:“師妹,那叛徒就住在這里。他殺的那個胖子是個知府,朝廷一定會派人來和我們搶人,我們得快些動手。師傅吩咐了,他知道我們鳳鳴閣太多秘密,拿回東西后,將他就地正法。待會我先進(jìn)去,你跟好了?!?p> “好!”師妹將手中寶劍拔出鞘,這寶劍劍格是一只展翅的鳳凰,栩栩如生,仿佛馬上就要一飛沖天,劍身一看就不是凡鐵,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師兄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這把寶劍,才拔出自己的長劍,一躍而下,破窗而入。他剛進(jìn)屋就看到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劍刺向自己胸口。他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盡力躲閃,被劍刺入了左邊肩膀。
偷襲者沒能一劍殺了他,立刻抽回長劍,從窗戶跳到了街上。那師妹發(fā)現(xiàn)不對已先一步攔在了他前面,她俏面含霜道:“曲倫!你背叛師門,罪無可恕,趕快交出師門寶物,與我回山領(lǐng)罪?!?p> 曲倫嘿嘿一笑道:“云菁菁,劉正則已經(jīng)被我刺傷了手臂,你以為憑你一人能把我怎么樣?鳳鳴閣已經(jīng)丟了一件寶貝,要是你手中的鳳羽劍也丟了,你的罪過可就大了。更何況云師妹你花容月貌,令師兄我仰慕不已,怎么舍得下手呢?”
云菁菁被他激怒,使出“落羽劍法”,刺向曲倫,曲倫也以“落羽劍法”應(yīng)戰(zhàn)。“落羽劍法”以飄逸靈動見長,兩人如穿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飛,只是二人并不是在游戲,而是想方設(shè)法置對方于死地。
云菁菁雖說經(jīng)驗與內(nèi)力都不如對方,其劍法卻是得到了鳳鳴閣掌門的真?zhèn)鳌C慨?dāng)自己陷入險境,她總能使出精妙劍法化解危機(jī)。
大師兄劉正則處理了傷口也從樓上躍下,曲倫知道不能再與她糾纏,便使出一招“輕羽破空”。曲倫手中長劍取一片羽毛輕飄飄地刺向云菁菁。
云菁菁知道這一招絕不像它看起來這么無害,她不敢直掠其鋒,只得后退。曲倫趁此機(jī)會,收回長劍,縱身逃去。
云菁菁急忙追上去,劉正則緊隨其后。曲倫眼見二人越來越近,心知這樣逃跑也不是辦法,便停下了腳步。他回身一劍直指云菁菁,云菁菁也出劍迎了上去。曲倫卻一改之前的劍風(fēng),他的劍法大開大合,一招一式都威力巨大。
云菁菁內(nèi)功不如他深厚,招架不了如此強(qiáng)勢的劍法,只能憑借飄逸的身法躲避。劉正則見師妹有難,便使一招“輕羽破空”刺向曲倫。
曲倫也不閃躲,正面一劍迎上這招“輕羽破空”。劉正則的劍看似一片羽毛飄落,毫無力道,與曲倫的劍一接觸便爆發(fā)出一股巨力。誰知曲倫的劍上也有一道巨力傳來,二人硬拼了一招,誰也沒討到便宜,均是撤步后退。
劉正則心中驚訝,以前的曲倫絕不敢硬接自己這一招,如今他的內(nèi)力怎么如此深厚?而且他使的劍法絕不是學(xué)自鳳鳴閣,難道他一直是隱藏身份潛伏在鳳鳴閣嗎?這樣看來他的背后必然還有其他人。
曲倫后退時,云菁菁持劍沖了上來,不給他喘息的時間,與他纏斗起來,劉正則也很快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這二人使得都是“落羽劍法”,平日里在門派中又經(jīng)常對練,自然有些默契,他們出劍迅捷,步法飄逸,又每每攻其必救,一時間壓制住了曲倫。
曲倫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落敗,便大吼一聲,一劍蕩開劉正則,接著向云菁菁劈去。這一劍攜著山崩之勢劈下,云菁菁只覺得劍氣如一座山壓來,避無可避,只得舉劍格擋。
這一劍直接把云菁菁手中寶劍擊落在地,云菁菁也疾步后撤,喉嚨一甜,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顯然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劉正則見到這威力巨大的一劍,不由得驚叫出聲:“泰山壓頂!五岳劍派!”
曲倫知道自己這一招使出一定身份敗露,必須把這兩人殺掉滅口,便舉劍沖向已沒有戰(zhàn)斗力的云菁菁。劉正則想救援已是來不及了,他只能全力一劍刺向曲倫后背。
這時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撿起云菁菁的寶劍擋住了曲倫這必殺的一劍。
“姑娘,這天下第九的鳳羽劍可不能隨便亂扔啊?!彼仡^微微一笑,在月光下映照出一張俊朗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