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多時了,寒煙姑娘。”李林甫親自走出來迎接寒煙與洛肆風(fēng)。
“不必多言,”寒煙上前一步,神色冷淡,“糖糖和江河在哪里,什么條件?”
李林甫嗤笑一聲,“寒煙姑娘倒是干脆利落,我也是極喜歡你這爽快的性子。”說罷,拍拍手,寒糖糖和江河二人立刻如同行尸走肉般移步到大堂中來,寒煙見寒糖糖與江河似有不對,難耐悲憤,卻被洛肆風(fēng)死死摁在座位上,洛肆風(fēng)眼神不斷暗示寒煙不要沖動。
“跪下?!焙翘呛徒恿ⅠR聽話規(guī)矩的跪下,神色木然,寒煙眉頭緊蹙,看不懂為何寒糖糖和江河會行如此詭異之舉,難道這李府當(dāng)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不再是那簡單的李府宅邸了嗎?寒煙謹(jǐn)慎的觀察四周,唯恐還會出現(xiàn)什么詭異的事情。
彩袖在堂后屏風(fēng)怒目瞪向忐忑不安的寒煙,“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女兒愛而不得,害得她身死兩命,我必要你一一償還?!?p> 三天前——
“你說,你是江府后人,本宮如何信得?”意妃眉蕊閑適的闔扣著手中香茗,挑眉問道。
階下彩袖素衣著身,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狠勁兒,面紗遮去繁華,徒留一雙美目毫不畏懼的抬頭回道,“江府已逝大小姐江采蓮乃是彩袖之女,當(dāng)日彩袖親眼所見蓮兒被陛下刺死蘇州江府,在場的眉公子貼身侍衛(wèi)曾見過我的面容,娘娘若是不信,帶來一見便知?!?p> “即便如此,你如何能確保本宮相信你,幫你完成你的心愿?”意妃停下手中動作,起身下階來,似是無意的試探,彩袖心中冷笑,女人的斗爭向來你死我活,能有一線希望致寒煙于死地,你如何不歡迎我?
彩袖頓了頓,繼而不卑不亢道:“娘娘已知與彩袖有共同的敵人,彩袖如今心愿也不過是血債血償,正也是娘娘最想看到的結(jié)果,一切事宜彩袖都已謀劃妥當(dāng),娘娘只在暗中給彩袖打開一條活路即可,何樂而不為呢?”所有利弊彩袖都例行公事的陳述完畢了,意妃定然不會放過此等好差事,眼下萬事具備,只差寒糖糖和江河兩個桎梏,能否完全拖住寒煙。
李林甫瞧見寒煙心急如焚的樣子,暗自嘲笑道仍是如此沉不住氣,擺擺手說:“寒煙姑娘不必?fù)?dān)心,鄙人也不敢對貴小姐和貴——侄女婿有什么非分之想,二人如今這個樣子,只不過是中了些技倆而已,若是寒姑娘能聽從我們的安排,我們便將二位交還給洛府?!?p> 李林甫搓著大扳指,溫和的笑道,卻又看不出一絲暖意,“寒煙姑娘只需要答應(yīng)我們一件事情,便可保二位平安,這可是很劃算的,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李林甫歪向寒煙那一側(cè)冷淡的說道,“寒糖糖姑娘和江河公子身上有著我們李家的劇毒之物,每月我會定期給他們服下解藥?!?p> “你!”寒煙怒不可遏,居然敢傷害她的糖糖!
“寒姑娘不必如此心急,做人是要講誠信的,你還沒問我條件是什么呢,說不定你很容易就能救了你的侄女和侄女婿?!崩盍指痈吲R下的揚起下頜。
“這里是李府,我是朝中大臣,無論如何,寒姑娘也輕易傷不得我,你考慮考慮?!?p> “開條件吧,只要糖糖和江河活著,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條件?!焙疅熌缶o了拳頭,面無表情,不論是何毒物,哥哥寒烙都可以去想辦法,只是李林甫這一點沒有說錯,他是朝中大臣,寒煙不能動他分毫,只能任由他擺布,先將糖糖和江河救回洛府。洛肆風(fēng)緊緊摳著手心,隱約能猜到李林甫此行是為何意,回眸看看一動不動的寒糖糖和江河,似乎卻被控制住了,此前為尋江河和寒糖糖一事已是大費周折,洛府在洛老爺子走后,因洛肆風(fēng)思念寒煙無心經(jīng)營,如今也沒有滿貫財力去幫寒煙解決糖糖他們二人身上的毒物。李林甫既已開口,必不是尋常藥物可解,這可如何是好?
“你,以江府失散女兒的身份,嫁給皇上?!崩盍指Φ婚_口。
“皇上選賢納妃必是要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江府雖落魄,但個中緣由皇上仍舊有所保留,沒有肆意宣揚,毀盡顏面,皇上心中屬意你,老夫想讓你借江府無處可查的契機(jī),以江府失散二女兒的身份,嫁入皇宮,替我完成一件事情?!崩盍指μ┤蛔匀舻恼f道,似乎很是肯定,為了寒糖糖二人的性命,寒煙必然會答應(yīng)他。
“不知李大人口中所言何事?”寒煙美眸微瞇,難不成是狼子野心,賊子篡位?
“替我殺了皇上?!崩盍指σ蛔忠活D,說出寒煙心中已有的答案。
殺了皇上,再殺你,蓮兒一事才能算圓滿過去。
洛肆風(fēng)幾近拍案而起,李林甫肆意要謀反也就罷了,如此牽連寒煙,若不是也想借弒君名義致寒煙于死地,如何布得如此狠辣的局,迫害寒煙必須成為他的棋子!“煙兒!”
“我答應(yīng)你,”寒煙輕輕開口道,“放了他們吧?!?p> 李林甫狂笑不止,擺擺手,下人立刻上前將寒糖糖和江河身上被捆綁的繩索解開,沒有過多停留,李林甫拂袖離去。寒煙的目光緊緊鎖在李林甫的身上,想要看出一點點端倪,卻任是如何也不能看出來李林甫和當(dāng)初的二人到底有何相似之處。為何,這李大人會與皇上有如此深仇大恨?
“寒煙,你聽我說,我一會即刻派快馬送你們出城,帶上足夠的銀兩,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后續(xù)的生活費用我自會給你一一送去,寒糖糖和江河的病情我也會想辦法找到良醫(yī)?!?p> “一入宮門深似海,煙兒你不可如此糊涂??!”
“我知道你不喜我,沒關(guān)系,我為你赴湯蹈火都是我心甘情愿,但是我斷不愿意看到你委屈了自己,去侍奉你曾經(jīng)最為不屑之人?!?p> 洛肆風(fēng)一上馬車就拉著寒煙的手,試圖說服寒煙不要走上這條不歸路,然而寒煙心意已決,李林甫既有把握和手段讓寒糖糖和江河受困長安城多日不被洛府察覺,那么他設(shè)下的所有的一切必然不是能被輕易推翻的,她不能拿寒糖糖的性命做賭注,絕不可傷害寒糖糖。
“你回去取我院中信鴿,就寫糖糖有難,望兄速歸,我想我哥哥還是有辦法為糖糖找到一線生機(jī)的?!焙疅煙o視洛肆風(fēng)眼中的悲憫,輕輕地把洛肆風(fēng)的手推開,隨李府家仆轉(zhuǎn)身回府。
“煙兒!”洛肆風(fēng)不顧一切的叫住寒煙,寒煙頓了頓腳步,不知洛肆風(fēng)還要交代什么,“煙兒,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過多干涉,只希望你不論在宮中處境有多么艱難,永遠(yuǎn)記得我愿意毫無保留的幫助你,如若你在宮中出現(xiàn)半點差池,我洛肆風(fēng)拼盡全力,讓害你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過往你待我的好,我始終放在心口,縱是多年情分緣淺,我仍愛你如初,不管你有多么冷血,多么不愿意再接近我,我也會竭盡所能的對你好。
我如此,眉南也會如此。
珍重。
寒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前方路未可知,不可再牽連無辜,沒有給洛肆風(fēng)留下任何回應(yīng),直直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