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此去多日,流連忘返,竟一時想要把風煙樓的產(chǎn)業(yè)甩手給寒糖糖那個小丫頭,放任自己再去浪跡江湖。杭州城的初夏甚是溫婉動人,寒煙身著蘇繡輕紗,淡妝清塵,獨自行走于杭州西湖旁,一葉小扁舟靜靜浮于湖面之上,寒煙頓時來了興致,喚來船工,“老人家,你且渡我去這湖中心的水亭?”
那老漢也是難耐夏日酷熱,隨意搭了個草帽在船頭自在歇息著,這獨一家的買賣就是得看店家心情,老漢也不是求吃求喝的市儈之人,只懶懶散散道:“姑娘,現(xiàn)在天兒熱,你且等我片刻,等天放涼了,我便隨你前去。”寒煙瞧著前面水亭十分得心,無奈于船工怠慢,只瞧著周邊無人,便收收長袖,腳步輕點向湖中心飛去。老漢只覺身邊清風拂過,十分舒爽,半晌才將將反應過來,“姑娘!那前面的水亭不可過多停留,那是杭州眉氏產(chǎn)業(yè),你也是忒心急!”寒煙片刻已行遠,只聽得身后的船工喊道什么杭州眉氏,并不知在急些什么,輕巧落腳,直接忽略掉老漢的囑托。
水亭四面環(huán)紗,輕薄可透,隨初夏的清風綰綰飄動,頗有令人迷亂之感,亭中隱約飄渺,看不甚清,寒煙隨手推開輕紗,便要抬腳行進這偌大神秘的水亭之中。
“姑娘私自闖入我眉莊之地,卻不曾報上姓名,是不是有些不妥?”未及寒煙看清亭中景象,便聽得水亭之中幽幽傳來一個男子的好聽的聲音,清清朗朗,卻又如這西湖晚月一般,惹人易醉。
寒煙遲疑的頓住,只得答道:“在下寒煙,江湖行走,觀得公子此處水亭十分優(yōu)雅神秘,想要前來一觀究竟,并不知此處是您私人產(chǎn)業(yè),那,寒煙就此告退?!睕]見得水亭之中美景,寒煙稍稍有些惋惜,無奈這眉莊把自己家產(chǎn)業(yè)建在這西湖之上,卻不讓人前去賞玩,也是些些過分了。
“姑娘請留步?!鼻缋实哪幸粼俅蝹鱽?,不等寒煙退出,便被一雙有力的雙臂溫柔的拉進紗帳深處,寒煙癡癡的望著浮亂輕紗中豐神俊朗的男子,如雕刻般的容顏,小麥色的健康膚色,星眸垂簾,竟有幾分妖冶的美感,若不是男子身量著實頎長,有精瘦健碩,寒煙竟覺得自己也是比不上這絕世容顏的。
“姑娘既是想要來觀賞我雪眉亭,就這樣讓你抱憾離開,倒是我眉莊小氣了?!焙疅熾S男子的動作安然落座于所謂的雪眉亭之中,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被人家主人親自拉進這水亭之中了。
“公子盛情,寒煙十分感激?!笨蜌鈨删?,寒煙仍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多看幾眼這好看的男子。男子似乎感受到寒煙打量的目光,只嘴角彎起,不去刻意打斷,寒煙難堪的感受到是自己唐突了,只得偏過頭去,二人片刻無話。
“姑娘方才已是報過姓名,那我也是應以禮相待的,在下眉南,是杭州州眉氏家主,今日與姑娘相見也是有緣,不如一會兒我們一起共進中飯?”眉南作為回報也打量起寒煙來,稍稍炙熱的目光掃射在寒煙身上,任是寒煙自知有傾城之色,也不免有些不習慣。
“寒煙姑娘方才可是這樣瞧著我,我大大方方的給你看了,你怎地別扭起來?”眉南爽朗的笑笑,“沒想到今日我這平淡無奇的雪眉小亭迎來如此傾城傾國的不速之客。”寒煙本以為眉南這種美男,又是所謂眉莊家主,應是有些脾氣和氣度的,沒想到?jīng)]繃住多一會,就開始皮起來。
“眉南公子說笑了,要論起來,公子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美男子了,連名字都是名如其人的,小女子比不上公子容顏,自慚形穢?!焙疅熞彩俏泥u鄒的懟回去,對于眉南這種調(diào)笑毫不留情。
“沒想到寒煙姑娘不光人美,連脾氣都這么可愛,就連說話也是清清爽爽,頗有文化,”眉南眨眨眼睛,認真的端詳著寒煙,“我想知道姑娘寒煙二字如何書寫,這么美的姑娘也一定像我一樣有個很美的名字?”眉南攤開手掌心,示意寒煙寫給自己,“我近日都未曾來亭中游玩,故而沒有準備紙筆,你若是不嫌棄,就先寫在我的掌心?!?p> “洛肆風的手也似當初他的一般好看,可惜,我卻再也沒有機會為他寫字,看他放在心口,作誓不敢忘懷了。”寒煙望著眉南清秀白皙的掌心微微失神,七年了,洛肆風過的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