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大唐首座

第三十一章 想請請不到

大唐首座 水葉子 2429 2018-06-16 12:14:32

  為防王縉出門,第二天柳輕候起了個大早,梳洗罷吃過早飯后帶著蕭大娘子親自備下的禮物直奔目的地。

  王縉住處守門的是個老仆,行動雖有些遲緩,但頭發(fā)胡須理的一絲不茍,衣服并不華美卻干凈清爽,見到柳輕候這么個連名刺都沒有的拜客依舊和煦有禮,所謂以仆觀主,用在他身上真是很合適。

  老仆請柳輕候在門房暫歇之后自去里邊通報,沒過多一會兒王縉先來了,倒是老仆落在后面。

  看王縉穿的整整齊齊,神情爽利不像是剛剛起床,柳輕候起身行禮時訝異道:“原還擔(dān)心來的太早做了惡客,沒想到夏卿先生起的倒早”

  “家母慈訓(xùn)甚嚴(yán),我自六歲之后就沒再晚起過,時間久了反倒睡不著了。走吧,進(jìn)去說話”

  柳輕候謝過老仆之后與王縉入內(nèi)。王縉的這處居所面積不大,若再考量到這時代房屋普遍尚寬大的特點(diǎn),甚至能稱之為小。但里面的陳設(shè)布置卻是極為考究,一器一物莫不精美異常,還真是完美的詮釋了啥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總之這套房子內(nèi)外差別很大,若只從面積上看實(shí)與他五姓七望的出身差距有點(diǎn)大。

  “怎么?”

  柳輕候笑笑,“先生的居所著實(shí)精致”

  王縉聞言哈哈一笑,“精致?哈哈,你是想說小吧。我雖家世尚好,無奈自幼喪父,家計自然比不得那些豪貴公子。再則官小位卑,俸祿微薄,偏偏長安又物價騰貴,居之大不易啊”

  柳輕候聞言心中暗喜,物價騰貴好,居之不易好,看來這事有門兒。

  說話間兩人到了書房坐定,一個嬌俏伶俐的小丫頭奉上茶湯,待柳輕候啜過放下湯碗后,王縉面帶輕笑開言道:“你是為花魁大賽來的吧?”

  柳輕候訝然作色,“先生真神人也”

  王縉擺擺手,“馬屁!近日以來我已收到五次這樣的請托,你是第六個,還有什么難猜的?”

  柳輕候聞言真緊張了,“夏卿先生可應(yīng)許了一家?”

  王縉搖搖頭,柳輕候正高興時就聽到他隨后的話,“我不會下場的”

  冰火兩重天哪,“夏卿先生莫非是嫌……”

  不等他說完,王縉先已否了,“平康坊是風(fēng)流地,每次科舉放榜后新進(jìn)士都會以紅箋名紙游謁其中,張吳中亦能為花魁之爭做主評判,我還自矜什么。不下場非你胡亂揣測的緣故,而是不愿為他人作嫁衣裳”

  “請夏卿先生明示”

  “自有人上門請托后這幾日我也就問了問今年的情形,如今已可確定王昌齡與常建都會下場,既有他二人在我也就不必去了”

  聽到常建的名字柳輕候嘴角就是一抽,尼瑪,怎么又蹦出來個猛人。

  常建的名聲雖沒有王昌齡來的大,但也只是略遜而已,其人論實(shí)力論成就可是盛唐山水田園詩派中僅次于王維孟浩然的第三號人物,比王昌齡在邊塞詩派中的座次絲毫不遜。

  對了,這兩人就連中進(jìn)士都是同一科。常建的一首《題破山寺后禪院》千古傳唱不衰,其中“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更是公認(rèn)的千古名句。

  坑爹呀!雖則如此,好在他們現(xiàn)在還沒到名滿天下的時候,柳輕候也只能咬牙笑道:“王昌齡、常建又如何?論才名未必就比夏卿先生大,怕他怎地!”

  柳輕候的激將法王縉根本不上當(dāng),“人貴自知,然后方能知人。論官場行走他二人遠(yuǎn)不如我,但若論寫詩我則遠(yuǎn)不如他們,寫詩不如,花魁大賽這種比法所需的捷才更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

  你也不用再勸,這不僅是我的自知,同時也是家兄之品評。你或許還不知道,王少伯與家兄早已相識并交好,常建那里也是有過詩作酬唱往還的。我的自知或許會出錯,但家兄的詩眼斷不會差。

  既然明知必輸,且三甲都無望,我再下場豈非就是為他人揚(yáng)名做嫁?”

  話已說的很透徹,這種情況下柳輕候不僅不能再勸,人還從胡凳上站起來行了一禮致歉,“是我太自私,對不住夏卿先生了”

  柳輕候知道自己和王縉分歧的根本所在,他想的不是名次有多高,能過關(guān)就行。但對王縉而言名次卻是第一位的,沒有好名次下場就是得不償失,甚至是自取其辱。文人,尤其是像王縉這種出身好,又已小有名氣的誰不愛惜羽毛?

  這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實(shí)無再說的必要,就連剛才假裝不知道王昌齡和常建的實(shí)力搞什么激將法柳輕候現(xiàn)在都有些后悔,自從第一次見面人就對自己很不錯,這么干虧心哪!

  長嘆一聲,“這下難了!”

  王縉也點(diǎn)點(diǎn)頭,“的確是難。他二人雖還不像吳中四士一般詩名滿天下,但才情之高卻也知之者不少,有他二人鎮(zhèn)場,那些有詩才卻又稍遜他兩人的都不會下場,免得做了他們擴(kuò)揚(yáng)名聲的踏腳石。眼瞅著年過后的二月就到了科考之期,現(xiàn)在誰又愿冒險?”

  柳輕候又是一聲長嘆后起身便欲告辭,王縉的身子卻沒動,“難得你第一次上門,我斷沒有讓你空手而回的道理”

  “夏卿先生的意思是……”

  “此刻這般為難,你總該知道讀書作詩的用處了吧?我雖不能下場寫詩,卻能教你作詩”

  柳輕候聽到這話瞬間懵逼了,“我……作詩?”

  “本朝以詩賦取士,天下讀書之人誰不學(xué)作詩,又有什么難的?”

  這也太搞了吧,“就算現(xiàn)在學(xué)那也來不及啊”

  王縉扔了個鄙夷的眼神過來,“莫非你過了今年就不過明年了,你還想年年求人不成?再則本朝詩歌大興,即便不科舉,將來與人交游酬酢乃至宴飲贈別哪兒不用詩?就是婚禮去接新嫁娘還得吟一首催妝詩呢,鼠目寸光之輩,不想學(xué)就帶著你的禮物滾蛋”。

  柳輕候總算是從懵逼狀態(tài)反應(yīng)過來了,在大唐混寫詩是一種技能,寫不寫的好是一回事,會不會又是另一回事。有技術(shù)好吃飯哪,更何況還有這樣的名師愿意免費(fèi)教,尼瑪不學(xué)才是傻蛋,“不滾不滾,想學(xué),學(xué),必須學(xué)。夏卿先生你看我是不是要行個拜師禮啥的?”

  本是來找人作詩的,結(jié)果弄成了個學(xué)詩,人生啊就是這樣陰差陽錯又猝不及防。柳輕候從王縉家出來后摸了摸頭,再看看隨身帶出來的那一摞子書竟有些欲嘆無言,好家伙,誰能想到人都穿越了還得再拼一回高三。

  自己這邊認(rèn)識的實(shí)力文人就這一個,王縉既然不答應(yīng)那就真沒辦法了,現(xiàn)在只能寄望蕭大娘子那邊能有收獲。

  收獲先沒看到,但蕭大娘子的抱怨卻很快就上升到了憤怒,漲價漲的太特么狠了。

  花魁大賽對于文人們,尤其是還沒能鯉魚躍龍門的文人們而言其實(shí)是個不錯的既能揚(yáng)名又能得利的機(jī)會,二者是伴生關(guān)系,這么多年辦下來大約也形成了基本的市價,請一個人花多少錢這都是有譜兒的。

  但這兩天不對了,想請的請不到,以前都看不上現(xiàn)在只能勉強(qiáng)湊合用的卻價格飛漲,漲的蕭大娘子這么豪爽的人都繃不住了,一口牙咬了又咬就是咬不下去,最終這股憤怒就化成了噴薄而出的怒罵。

水葉子

繼續(xù)求收藏啊求推薦!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