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早半天多好
徐安歌被顧佑榮拽得生疼,她卻沒有掙脫開,只是盲目地被他拽著。
小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顧……表哥你別把她弄疼了?!?p> 顧佑榮停下來:“顧小悅你吃過飯了吧?”
“恩。怎么了?”
“你回去吧,把徐安歌交給我一天。你待在她旁邊,她就像條咸魚。”
顧佑榮說完,沒有再去拉徐安歌,只是自己往前走,丟下一句:“走吧?!?p> 徐安歌愣了一愣,看了看一旁也沒反應(yīng)過來的小悅,便大步跟了上去。
如果說小悅只是讓她脆弱時得到慰藉,那么顧佑榮就是讓她真正堅強起來的那個人,在這一點上,顧佑榮一直都是她的導(dǎo)師。
進了員工食堂,徐安歌被顧佑榮安置到椅子上:“你想吃什么?”
徐安歌還是沒什么胃口,敷衍了句:“隨便吧?!?p> 顧佑榮也沒再多問,往打飯的地方走去。過了一會,端了兩個盤子回來。他把其中一盤遞給了徐安歌,上面是一杯牛奶和三片涂了果醬的全麥面包。自己的盤子上是一杯美式咖啡和一塊小蛋糕。
徐安歌機械地把面包拿起來啃,又灌了一口牛奶。牛奶很燙,她被燙到舌頭發(fā)麻。
顧佑榮看了看他,喝了一口咖啡:“小皮球剛來那段時間沒有護工照顧,我每天就給他買你現(xiàn)在吃的這種早餐?!?p> “他第一天也跟你一樣被燙到了。他說他舌頭都快燙掉了,還是忍不住要喝,因為太好喝了。”顧佑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徐安歌認(rèn)真的聽著顧佑榮講話,他的眼神移到面前的咖啡上:“有次他鬧著要喝我的咖啡,喝了一口,整張臉都皺起來了?!?p> “他說,顧叔叔,你怎么還專門買藥喝???”
顧佑榮不再說話了,靜靜地喝起咖啡來。徐安歌也低了頭自顧自地吃著早餐。
顧佑榮一早吃完,便靜靜地看著徐安歌吃。徐安歌被他看得不自在:“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顧佑榮還是沒有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吃完再走?!?p> 他語氣堅定,讓人不敢說不。
于是徐安歌又默默地低著頭啃完了面包。顧佑榮見他吃完,起了身:“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p> 徐安歌跟著顧佑榮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小悅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開了靜音,一次也沒有聽到。
她打了回去,還沒開口說話,對面小悅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徐安歌,我?guī)湍憬o馬老師請了假。”
徐安歌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有馬老師的課!她簡直要驚出一身虛汗。
“他……同意了?”
“他讓你,務(wù)必要找到他的親生父母?!?p> 徐安歌驚訝極了,平時那個好像不近人情,刻板嚴(yán)厲的馬老師,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徐安歌頓覺動力大增。
大概十多分鐘,顧佑榮停下了車,他取了安全帶。到目的地了。
徐安歌跟著下了車:是派出所。
顧佑榮看了看她:“相信我,我們今天就能把人找到?!?p> 徐安歌呆呆地跟著他進了派出所,一臉的不可置信。
顧佑榮徑直把他帶進了一個房間,一路上竟然都沒有一個人阻止他。甚至還有不少人看見了他,對他微笑地點了點頭。
監(jiān)控室里坐著一個女警。她看起來和顧佑榮年紀(jì)相仿,看見顧佑榮來了,笑了笑:“過來坐吧。今天來又要找誰?”
顧佑榮勾唇笑了笑:“幫我找,范曉霞。農(nóng)村婦女,大概20多歲。”
徐安歌更加迷惑了。
“待會給你解釋。”顧佑榮掃了一眼迷茫的徐安歌說道。
女警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徐安歌,隨意地打趣到:“這次眼光不錯啊。比上次那個好?!?p> 顧佑榮眼神冷漠:“今天我不想說這種事情?!?p> 女警察覺到了顧佑榮的不對勁,于是也不敢再多說,只是把視線移到了電腦上,打開了一個當(dāng)?shù)氐男畔⑾到y(tǒng),篩選出了三個符合條件的本地人。
顧佑榮拿出手機,上面是一張監(jiān)控的截圖。他眼神尖銳得像一只觀察獵物的野獸,由上而下仔仔細(xì)細(xì)的一個一個對比著。
最終他鎖定了“獵物”:“是她。”顧佑榮重新把手機放回褲袋,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人。
徐安歌湊了過去:“她就是小皮球的媽媽?”
屏幕上的那個女人,干瘦且老成,但五官卻是很精致,徐安歌越看越覺得小皮球很像她。
顧佑榮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跟女警說:“麻煩你了,今下午我的律師會跟你處理,出警時叫上我。”
女警看顧佑榮態(tài)度親和了些,便放松了些:“顧少爺真是越來越專業(yè)了,倒不像醫(yī)生,反而像個律師。”
顧佑榮沒有回應(yīng)女警察的話,只是笑了笑,跟她道了別,就示意徐安歌走了。
回到車上,顧佑榮倒沒有急著開車,他又打開了手機,翻出一張汽車的監(jiān)控截圖。
“這是前兩天我才找到的,你還記得我回學(xué)校那天嗎?”
“恩?!?p> “那天我回去,是為了找一個我交好的老師,他會修復(fù)照片?!?p> 顧佑榮頓了頓,語氣放慢了些,繼續(xù)說:“半年前發(fā)現(xiàn)小皮球那一天,我就和醫(yī)院的很多醫(yī)生不斷地尋找他的父母。但是,小皮球被遺棄的地方是監(jiān)控死角,我們一直沒有線索?!?p> 徐安歌全神貫注地聽著,生怕自己錯過了一絲一毫尋找小皮球的過程。她聽著顧佑榮講,就如同自己也參與了一般。
“前段時間,我又在翻地下停車場的監(jiān)控,在小皮球被遺棄的地方對面有一個監(jiān)控”顧佑榮看了看徐安歌,“之前我看過這個監(jiān)控卻沒有發(fā)現(xiàn),但這次,我從一輛汽車的后視鏡找到了線索?!?p> 說完,顧佑榮把手機屏幕往右一滑,翻出一張把剛剛那張汽車反光鏡放大和調(diào)清晰之后的截圖,里面是一個干瘦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子。雖然截圖還是有點模糊,但還是能認(rèn)出這個小孩子就是小皮球。
徐安歌有些疑惑:“可是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這就要歸功于小悅了?!鳖櫽訕s一笑,“昨天下午,我用這個截圖去調(diào)醫(yī)院門口的監(jiān)控,找到了這個女人的正面照。然后,我發(fā)給了小悅,讓她放上網(wǎng)站?!?p> 徐安歌震驚了,小悅竟然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透露?
顧佑榮看了看徐安歌,好像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你走后我才找到的照片,先通知了她讓她幫忙找?!?p> 徐安歌覺得自己很沒用,找了半天,小悅卻只用一個晚上就找到了名字。
“或許就是上天在捉弄小皮球,你說,如果早一天,就算只早半天,小皮球說不定也能見到她?!鳖櫽訕s蹙緊了眉,臉上寫滿了無奈和痛惜。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陷入了悲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