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問不出有價值的情報,便把袁二等人擱到了一邊,自顧自地往篝火里添加了些枝葉,隨后又從水里捉了兩條大得離譜的肥魚,再用半截斷刀將兩條魚一并剝洗干凈,然后一一串在鐵叉上,繼續(xù)進行自己的燒烤大業(yè)。
有了比較便捷的工具和足夠的耐心,這兩條肥魚自然是烤了個外焦里嫩,肉香四溢,李曜吞了吞口水,決定一口氣吃個全飽,當場把個人形象拋到了腦后,撩起嗓子敞開肚皮,吃得頭不抬眼不睜。不消片刻功夫,兩條野生大肥魚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骨頭架子,最后李曜還意猶未盡地破開魚頭,將里面稀溜溜的魚腦給吃了個干凈,當真是風(fēng)卷殘云不足以喻其速,餓鬼投胎不足以描其態(tài),簡直就像是饕餮的人形化身。
與此同時,在袁二等人看來,李曜變得更加可怕了。明明看起來是一副身嬌體柔相貌俊俏的小娘子模樣,卻不但有著快得匪夷所思的身手和恐怖至極的怪力,居然還有著這般與之身形完全不符的食量。讓他們不得不紛紛聯(lián)想到秦嶺中的一些山野傳說,如果這時有人把李曜說成會吃人的妖怪,他們肯定都會信的。
人一旦吃飽了,往往就會犯困,李曜忍住打哈欠的沖動,仰頭看了看天色,此刻太陽開始西沉,余暉將山間的裊裊云霞染得彤紅,顯然已經(jīng)到了百獸回穴,倦鳥歸巢的黃昏時分。
李曜低下頭來,向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村漢們掃視了一眼,就見他們竟然俱都隨身帶著繩索,腦中登時靈光一閃,便打定了主意要去他們的村寨里過夜,她可不喜歡在遍布蟲蛇的地方露天睡覺,不去白不去。
原本隨著時間的推移,村漢們或多或少都恢復(fù)了一些行動能力,完全可以四散逃走,讓李曜抓都抓不過來,但他們依舊還是老老實實地蜷縮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這是因為恐懼是最容易讓人產(chǎn)生心理和行為雙重障礙的情感,沒有之一。
他們顯然已被李曜一系列的恐怖表現(xiàn)嚇得連腳底抹油的勇氣都沒了,現(xiàn)在全都抱著僥幸心理,暗暗祈禱李曜會大發(fā)慈悲地饒過他們的性命。
李曜將袁二喚到身邊,教他領(lǐng)著這一群徹底喪失了抵抗意志的村漢們相互間用繩索綁住手腕,然后她再用一根長繩將所有的人連在一起,最后在排在倒數(shù)第一位的袁二身后緊緊挽住長繩,便如同牽著一群帶路犬,讓村漢們領(lǐng)著自己朝著他們村寨的方向行進。
走過了三四里地,李曜和村漢們便穿過了山林,進入一條曲折蜿蜒的山道,李曜極目遠眺,隱隱可以看出此路的盡頭乃是一個三面環(huán)山的谷地。
村漢們走得極慢,他們曾經(jīng)在這條山道上,已是不知走過了多少來回,但此時此刻人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慌意亂,仿佛這條通往自家的路,已經(jīng)變成了前往地府閻羅殿的通道,感覺自己的雙腳猶如灌滿了鉛,仿佛每走一步,都會讓災(zāi)禍距離他們的村寨更近了一步。
很快,李曜對村漢們失去了耐心,當即與他們調(diào)換了位置,主動走在前面,像對待不甘赴死的待宰牲畜,只得強行拉著他們前進。
雖然這十數(shù)個漢子都帶著傷,使不出多少勁兒,但他們的體重加起來少說也有兩千多斤,可李曜手挽長繩邁步而行,竟是沒費多大力氣,而袁二等人下意識的反抗,完全就像蚍蜉撼樹一般軟弱無力,他們很難想象得出,李曜這個輕盈纖細的身軀里究竟蘊藏了多少力量。
山道崎嶇坎坷,地勢起伏不定,當真是望山跑死馬。盡管李曜走得不慢,也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殘陽便悄然隱沒于天邊,而黑沉沉的夜幕也隨之降了下來,山間小道迅速被夜霧所籠罩,變得撲朔迷離。不過在李曜的眼里,一切依舊如同白晝一般清晰可見,可村漢們用盡目力,也很難看清一丈之外,幸虧他們早已把這條路走得極熟,因此才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而直接跟在李曜身后的袁二,顯然比任何人都更加惶惶不安。因為他見到李曜不但在夜霧中行走的腳步絲毫未緩,而且在沒有使用火把燈燭照明的情況下,居然也能輕輕巧巧地避開路上的坑洼和磕絆之物,甚至還會有意識地繞開了他們平時放置的陷阱,這哪是人能辦到的——不是神仙,就是妖!
所以,袁二理所當然地認為,李曜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某只能夠化為人形的獸妖,而且還是跟貓有親戚關(guān)系的那種。
又是一番七拐八彎之后,李曜終于抵達了谷地的入口,就見數(shù)十個手持火把的人站在村寨大門外翹首遠盼,顯然都是正在等待這群村漢回家的人。
手持火把的人們似乎聽見了李曜等人的腳步聲,一時間不論男女老少,紛紛呼喊著朝李曜這邊跑來。
此時,袁二突然大聲吼了一句,也不知他說了什么,嘈雜的呼喊聲陡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婦孺發(fā)出的驚聲尖叫,手持火把的人全都掉頭跑回村寨里,緊接著,便有十數(shù)個青壯手持火把和兵刃從村寨大門口沖了出來。
李曜見此突變,不免有些生氣,便狠狠地瞪了袁二一眼。
而袁二觸及到李曜的目光,頓時打了個抖,卻也不知他哪兒來的勇氣,又情不自禁地向前來營救自己的青壯們大喊,意圖阻止他們靠近,只是他的嗓音顫巍巍的變了調(diào),喊得不清不楚,結(jié)果青壯們還是悶頭悶?zāi)X地沖了上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李曜忽然拉緊繩索,猛地向身前一甩,動作勢大力沉,有如千鈞,繩子根本承受不住,“啪”的一聲斷開,十幾個漢子齊齊變作了鳥人,朝迎面而來的青壯們飛了過去,隨后就是一片哀嚎。
正所謂“大力出奇跡”,剩下幾個因落在后面而躲過“鳥人”來襲的青壯,也都被“奇跡”嚇呆了,未等他們醒過神來,李曜已經(jīng)欺身到了近前,三拳兩腳便將他們?nèi)看虻乖诘?,打得爬都爬不起來?
江淘
【小劇場】山間小路上歌聲嘹亮,眾村漢:“遛漢的妹子你威武雄壯,兇猛的模樣像老虎一樣……”女漢子#:“給我一根繩子能讓你們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