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會——”婉月試探地去觸斯塔·辰的鼻息——“啊！”
這是死了？就——就這么死了？
被斯塔·辰拔出來的冰雪之劍已經(jīng)回到原主人的身體里。
而這把劍的主人――傷口潰爛，身體冰涼，與死人一般。
圣靈狐哀聲尖叫，泣天動地，仿佛世間所有的快樂都消失了。
婉月扶著斯塔·辰?jīng)龆怖涞纳碥|，沒有察覺淚水已經(jīng)順著眼睛，劃過鼻翼兩側(cè)，掉到斯塔·辰的手背上。
圣靈狐越飛越低，它耗盡了最后的氣力，背負(fù)著沉重的絕望。
然而，蛇群卻越來越囂張！它們見到獵物中有一個(gè)已經(jīng)被咬到，而且，其它兩個(gè)正在降落，于是——群起飛攻！
千萬條毒蛇張開鑲嵌毒牙的大口，眼神狠厲！
婉月閉上眼睛，感受到百米下瘆人的必死險(xiǎn)境！她一把抱住斯塔辰的冰冷的軀體，一股絕望從腳下瞬間侵襲！
“?。 ?p> 隨著婉月一聲叫喊，整個(gè)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一輪皎潔的明月，如一面碩大的圓面鏡子，把整個(gè)黑暗的夜幕占去了三分之二。
婉月的身體被一種無名的力量托到千米外的高空，圣靈狐和斯塔辰則被一圈透明的膜保護(hù)著，任何蛇的攻擊都被被瞬間粉碎得尸骨無存。
群蛇不再狂虐，而是在沙漠表面盤著。它們不再貿(mào)然往上沖，但是，它們的腦袋卻望向空中更加詭異的婉月。
死寂！枯竭！黑暗！
嘶——
嘶嘶——
群蛇震怒，它們飛起向空中背對著它們的婉月沖去——
這時(shí)，浪漫的舞曲輕輕蕩起，好似貴族里王孫小姐的成人禮舞曲。他們或許還是很靦腆，或許是剛認(rèn)識，或許是結(jié)伴，在宮殿內(nèi)跳著優(yōu)雅、動人的舞蹈。
明月如銀，高懸于黑暗中。它的面前，便是面向它的婉月。只見她――婉月側(cè)臉回首，嫵媚一笑！
圣靈狐咬了咬斯塔辰冰冷的手臂，眼睛卻看向了婉月。
悠揚(yáng)的舞曲漸漸柔和起來，配合它的，還有婉月嬌媚的低眸莞爾，那樣子看起來，真是和億萬年前的魅月·尼古拉勒美一個(gè)模樣！
斯塔·辰的心臟漸漸有了微薄的起跳，只是這樣的微弱，完全不夠他活下去。
群蛇飛躍！
婉月輕抬手臂，柔美下，月夜無聲，唯留詭譎的舞曲。
這舞曲從哪里來，又是誰奏響的，億萬年來，始終是個(gè)謎。
傳說，當(dāng)年的魅月·尼古拉勒美正是用這一絕招，打敗了鬼族的一萬多精兵，也正是那一次的軍功戰(zhàn)績，被玨和當(dāng)時(shí)的“心臟”選中，登上下一屆的“主”位。
現(xiàn)在，黑暗中，空氣驟降，冰晶從婉月輕慢舞動的身體內(nèi)，化成白光，泛出。
溫柔動人的舞姿中，始終瞧不見她的眸子。
月光柔和，黑暗如鬼魅般吸收除了舞曲以外的所有聲音。
那些沖上來的蛇在飄灑的月光里，碎成一粒一粒，仿佛被凈化成了透明的珠子，發(fā)著光，散落下去。
那些蛇沒有甘心，它們前仆后繼撲上去！
婉月身肢柔美，每一個(gè)動作，都渾然天成，猶如萬花盛開，瑤池滿荷。在這樣動人的柔美中，卻藏著要命的冰涼，只要是碰上了她身上的白光，便立刻化作冰晶珠子，而后――飄散！
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沒有存在過這個(gè)世間的證據(jù)……
毒蛇們?nèi)匀徊环艞?，盡管已經(jīng)看到撲上去的后果，但是——
舞曲越來越幽怨，聽了讓人覺得被抽走了所有的思想、感情和希望。
婉月緩緩轉(zhuǎn)過身，天啊，她的眼睛里有兩面血色的圓月！
蛇群在空中似乎也看到這一點(diǎn)。然而，還沒有等到它們撤掉，就見一彎魅惑的笑意掛在婉月的嘴角，笑得咯咯瘆人。就連屏障里的圣靈狐，都不禁豎起白色皮毛來。婉月輕而緩慢地抬起玉臂，森冷慘白的月光從掌心噴出！
瞬間，凍住了所有跳到空中的毒蛇。
空氣靜止。
原本還有動靜的黑暗，這下，只剩下黑暗，和一面大得嚇人的圓月。
婉月歪了歪腦袋，指尖在寒冰上空，不經(jīng)意掠過，看上去，似水柔情。不過，這一劃，使裹含著千千萬萬毒蛇的寒冰立刻爆破！血漿四處飛濺，連尸首都不剩，向大漠——不，此時(shí)已經(jīng)看不見什么大漠了，黑暗中，所有的地面、宮殿、薔薇通通被黑暗隱藏起來！
那些被炸得只有鮮血的各種毒蛇，現(xiàn)在只有黏糊糊的血漿，啪啪地筆直掉落，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婉月再次側(cè)身而笑，那笑聲，那模樣與羊皮卷里繪畫的魅月·尼古拉勒美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斯塔·辰的看著看著，閉上眼睛，不禁想：“難道，她是魅月的后人？”
正在這時(shí)，只聽天地劇烈搖晃，月圓舞曲再次被婉月挑起。她飛升上下，舞姿輕盈。
舉手翻天覆地。
諸天震怒，群獸哀嚎！
樂曲越來越激動，調(diào)子越來越昂揚(yáng)。婉月身軀里的白光不斷向外擴(kuò)張。直到——她忽然定睛停手，周圍的溫度已經(jīng)結(jié)成冰晶。這里，一下變成千年冰窟。
她的眼睛赤紅，透著殺戮和恨意。這——這不是婉月！是她，是她！
是億萬年前死去的魅月·尼古拉勒美！
斯塔·辰已經(jīng)到了垂死地步，但是，當(dāng)他看到眼前的婉月時(shí)，他想起了被描述的魅月！同樣的赤瞳，只是，婉月還是單純的姑娘，而魅月，當(dāng)年被神秘人帶去了鏡殿，后來，又無緣無故死亡，這樣的仇恨——
還沒有等斯塔·辰想完，那些散發(fā)出來的寒冷白光，被婉月雙手一推，一聲轟隆之聲過后就聽到群蛇被冰凍的聲音，而后，群蛇爆炸，全都淹沒在黑暗中的沙漠里。一道冰河之面從天而降！
空明，寂靜。斜陽照墓。
黑暗變成了黃昏，月，也消失無影。
沙漠成了冰川，方圓幾百公里！冰河世紀(jì)的年代。
這景象仿佛存在了幾個(gè)世紀(jì)。
寒冷下，北風(fēng)朔朔。凜冽鉆脖。
婉月的身體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從千米的高空迅速墜落！
“快去！”斯塔·辰對身邊的圣靈狐喊道。圣靈狐接住婉月，飛入屏障之內(nèi)，婉月已經(jīng)昏迷，屏障也逐漸消失。
此時(shí)，毒素已經(jīng)流經(jīng)斯塔·辰的每一條經(jīng)脈，除了心臟中心玨印的位子外，幾乎無一幸免。
圣靈狐身上的婉月，此時(shí)漸漸蘇醒，她像是剛剛睡了很長一覺：“我們在哪里？”
斯塔·辰氣息微弱如絲，唇色發(fā)紫。毒已入身體六腑。
婉月一看，頓時(shí)想起斯塔·辰為了她擋了毒蛇那一口，眼下——人快要?dú)饨^，又想起這兩天，斯塔·辰對她的照顧，甚至還覺得他有些帥氣――這下要死了，想著，婉月一步跳下來，繞過圣靈狐，跑到斯塔辰身邊，話還沒出口，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該怎么做才能救你？”
斯塔辰無力地淺淺一笑，抬起手碰了碰婉月的頭發(fā)，說：“離皓邪遠(yuǎn)一點(diǎn)。或者，找個(gè)穩(wěn)妥的男人嫁了。他不靠譜。”
尹婉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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