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家茚離開,羅鑫跑了過來,拿起放在柜臺直播的手機,嘀嘀咕咕的道:“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裸哥,你錯過了一堂人生大課,氣不氣?】
【那個大佬下套,江哥輕松化解,得到了超高贊賞,想要把閨女送他,這就是全部?!?p> 【不不不,你們都錯了,其實這都是晴姐的計劃?!?p> 【去,別把晴姐說得那么心機,我就很欣賞她的聰明,什么時候該干什么,大方得體,也就江哥無動于衷,要是我的話,咳咳?!?p> 【……】
羅鑫看的稀里糊涂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談的很愉快,這就足夠了。
“江大師,你看這樣行不,我把田黃石放你這兒,你幫我把它打造成最完美的工藝品,算是我下的第一筆訂單,不用著急,什么時候有靈感了再開始,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眳吻缯遄谜f道。
她也看明白了,江辰的原則性非常強,說了不會收禮物欠人情,那就絕對不會。
兩人的關系也就一般,想讓他破例,難。
不得已之下,只能提出了備用的方案,用生意的方法來達到預想。
“可以?!苯近c頭,接收了這筆生意。
呂國欣在旁邊看得挺滿意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思想頑固的人,門當戶對也不在乎。
當年張家茚沒有發(fā)達的時候,自己家的條件就挺好了,但她也沒有任何猶豫,堅持嫁了。
由于父母不同意的緣故,最后僵持不下,選擇了擇中辦法,讓張家茚入贅進呂家。
多年過去,父母已經不在,張家茚也成功了,對于女兒的要求也很簡單,幸福就好。
“小江,你今年多大了,以前有沒有談過女朋友?”這話說的,意思已經很明朗了,呂晴聽得都不由臉上發(fā)紅,耳朵卻情不自禁的豎起來。
“阿姨,我?guī)銈兛匆幌陆裉熨u的東西吧?!苯叫α诵φ酒饋恚瑳]有正面回答。
幾人面色各異,笑的有些僵硬,看得羅鑫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你們說,江哥該不會腦子都長手藝上了,情商那東西有點低吧?”
【你想多了,江哥只是單純的不想提這方面而已。】
【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主播真撒。】
【晴姐不哭,還有我呢!】
【有你有屁用,再說江哥也沒說什么啊,這才認識幾天,你們不覺得進展太快了嗎?】
【……】
當他們起身的時候,店里基本沒人了,全都聚集在門口。
店里的東西就那樣,看一圈就可以自行勸退,要買的早買了,相比之下,他們更加好奇今天賣的東西。
江辰來到門口,看著交頭接耳的眾人,以及那冷漠站著的靖雪微微搖頭,讓她來賣東西,真的是難為了。
“大家好,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今天小店賣的東西,就如牌子上寫的一樣,草鞋?!苯街噶酥笭I業(yè)牌旁邊多出的小牌子說道。
“現(xiàn)場編織,960一雙,最多出售不超過一百,至于它的作用,那要看你們自己了,因人而異?!?p> 960一雙草鞋?
聽到報價,很多立馬噓噓起來,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離譜,這么多錢,都足夠他們買雙大眾點的名牌了。
沒人上前,如果是火辣辣的夏天,或許還會有人想試試,可現(xiàn)在是寒冬。
冷得都不想出門了,誰愿意穿著草鞋露腳丫,非主流也不是這樣玩的。
江辰也不在意,拉個草墩坐著,心無旁騖的整理著艾草。
“小江,你幫我做一雙吧。”呂國欣站出來說道。
江辰的手藝,被呂晴說得很夸張,這讓她有些興趣,比王老還厲害的年輕人,真的可能嗎?
“好,阿姨請坐?!苯近c點頭道。
“我給大家講講,草鞋是華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早在原始時期就有人穿了,算是我國歷史最久遠的傳統(tǒng)之一?!?p> “它是山區(qū)居民自古以來代代相傳的勞動用鞋,男女老幼,砍柴干活,下地采藥等,都穿著它?!?p> “一代又一代,經歷數(shù)千年草鞋還沒斷絕,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草鞋既利水,又透氣,輕便,柔軟,防滑,而且十分廉價,還有按摩保健作用。特別是夏天走長路,穿上草鞋清爽涼快,軟硬適中,步履敏捷,兩腳生風,給人一種愜意感;雨天穿著它,既透水,又防滑;冬雪天內穿一雙棕襪子,外套滿耳子草鞋,既保暖,又防滑,如遇冰溜子上路,再套上鐵制的腳碼子,就可保無事?!?p> “各朝各代都會有關于草鞋的記載,比如皇帝時期叫它扉,漢代又叫它不借?!?p> “可能很多人都會有種錯誤的認知,會覺得草鞋都是窮人穿的,錯,大錯特錯。”
“你再有錢,能比得過三國的劉備嗎,他就是賣草鞋出身的,稱帝后也經常穿草鞋,說近點,長征二萬五千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穿草鞋,你敢說,他們都是窮人?你敢說,這草鞋上不了臺面?”
場面寂靜,開始的交頭接耳漸漸消失,唯有江辰一人,擲地有聲,如同私塾老師在授課。
不少人聽得入迷,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或許沒那么簡單,誰能想到,一雙草鞋,它曾那么輝煌。
江辰微微點頭,自己敢在冬天賣草鞋,又豈是一時興起,做別人想不到的事,挑戰(zhàn)與回報共存。
很多人慢慢的回過神來,視線不由自主的被江辰手上動作所吸引。
那一根根艾草,在他手里,像是有生命一般靈動,明明那么脆弱,卻能夠毫無阻礙的穿過縫隙。
羅鑫動了一下喉嚨,剛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直播間,人氣暴漲,居然有三十多萬人在觀看,訂閱也多了九千,難以置信的驚喜。
楊凝醒轉過來,看了看旁邊愣愣的呂晴,微微一嘆。
這個男人,有他的地方似乎永遠都是他的主場,尤其是做著手藝,那認真嚴謹?shù)臉幼樱砩纤坪跎l(fā)著光芒。
太迷人,也太遙遠。
楊凝自嘲一笑,心思突然豁達起來,在回頭時,眼神中只有敬佩,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