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糾結(jié)封地之事,這和鐘顯將蜀地之困告訴了皇上,順勢諫言讓晉王去蜀地,心里算計著去那種地方想必也是有去無回的。
此時的皇上既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將這些弟弟們送出去,也就不在乎具體哪里了,反正都是災(zāi)情嚴(yán)重的南方之地,想必這些弟弟們也沒法推遲,幾道圣旨依依傳下。和親之事待到命沐元與崢戎商議之后再定奪,但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了。消息自然也是很快傳開。
晉王府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皇上下旨命蕭景辰收拾齊整便動身,恐怕是不會容忍他多待的。
蕭景辰慢悠悠的品著茶;柏宇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臉上愁云密布。
“我說柏宇你能不能別在本王面前晃來晃去的了!”
“王爺,您也該想想辦法了,不求留在鎬京了,好歹和皇上商量一下掙個好去處,你看四王爺平日和皇上交好就離鎬京如此近;哪怕六王七王他們雖然不能與四王爺比,好歹也算是像樣的封地。再瞧瞧你那,蜀地是人能待的嗎?”
“圣旨已下,本王又能如何?我只是擔(dān)心母妃,還有就是蘭兒,想必三哥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這個崢戎可萬萬嫁不得!”
“是呀,相比蘭心公主的處境,我們算是好許多了。聽說那崢戎很是兇殘,而且?guī)讉€兒子應(yīng)該不比王爺您小吧,我們的公主才十九呀!”
“好在此事還在商議,就算嫁也得明年了,希望會有轉(zhuǎn)機吧!”
“不行,王爺您一定要想辦法呀?”
“眼下還是趕緊收拾趕往蜀地吧,再拖延恐怕招來非議,惹來殺生之禍就不好了!”
“那屬下這就安排,府里的丫鬟小廝怎么辦,都帶著嗎?還有太妃如何能去得這么遠(yuǎn)的地方,還是荒蠻之地!”
“老媽子們年歲都大了自是不能帶的,其他人都帶著也是麻煩。這樣子,有家的都給些銀兩回家,沒家不想去的也給些銀兩給其安家,他們不愿意去也別勉強。記得還要帶上大夫一路照顧太妃,家當(dāng)能不帶的就不帶,會成為累贅的!”
“這些你說的都對,可是家當(dāng)不帶去那種地方哪里有呀,日子該如何過下去呢?”
“這一路安全都是問題,要這些只會拖累,再引得賊人可不好!侍衛(wèi)要帶也不能多,但都要自己人,也要身手好的,這一路不能太引人注意!”
“屬下這就去辦!”
王府里人心惶惶,因為知道蜀地荒蠻,且蜀道難行,不說在那里安穩(wěn)度日了,只怕路上就一命嗚呼了!如果王爺執(zhí)意帶著所有人走他們也不能反抗,只能自求多福。也有耍小聰明的,幾日里總是犯錯,見不到王爺就有意惹惱柏宇,希望被趕出府以得自保。柏宇自然知道他們的這些,所以幾次有人犯錯他也沒有理會,可是他們哪里會放棄。
院子里幾位丫鬟吵鬧在一塊,其他人也放下手中活計在一旁駐足觀看。柏宇尋遍整個外院竟不見一人身影,走到花園里才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后院里吵鬧的聲音。
春蘭死死地拽著雅風(fēng)的手不放,一直糾纏著讓雅風(fēng)交出自己那玉鐲,說是自己祖母留給她母親,她母親又給她留作嫁妝的,誰也不知到底值不值錢,只是春蘭一直說是自己祖上留下的寶貝。
“春蘭,別以為大家伙不知道你是伺候王爺?shù)?,總是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誰知道你那鐲子長什么樣呀?非誣陷我偷你東西,分明就是故意陷害!”
“就是,就是,春蘭你總是要拿出證據(jù)不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夏荷可以給春蘭作證,前日里我明明看見雅風(fēng)趁春蘭不在,掀開她被子在找什么?”很明顯夏荷與春蘭是一伙的,兩個都是王爺?shù)馁N身丫鬟。
“夏荷,你可別亂說呀,當(dāng)時我不就說了嘛,我是看見一只老鼠在亂竄,我想把它趕走的,誰想它卻跑進(jìn)了春蘭的被子里,我只是想掀開被子趕老鼠的,結(jié)果還被你大叫害的老鼠跑掉了!”
“到底哪個瞎說,我可沒有看見什么老鼠,就看見你鬼鬼祟祟了!”
“你們兩個仗勢欺人是吧,春蘭,平日里你不就仗著伺候王爺而且你還是伺候的老人嘛!這回王爺去蜀地你也陪著一塊去便是,沒準(zhǔn)還掙個什么小妾做做,不是更和你意嗎?”
眾人聽見這話都大笑,指指點點的看著春蘭和夏荷。
“春蘭,看不出你還是有野心的嘛!”一個小廝大聲嘲笑著。
春蘭氣得憋紅了臉,使勁就是一巴掌打在雅風(fēng)的臉上,這一巴掌清脆聲音可是蓋過了眾人的嘀咕和嘲笑聲。
“我伺候王爺也是有膽量的,不像有些人讓你們?nèi)ツ銈兏覇幔窟€不是怕活在刀尖上。別都在這看別人熱鬧,我可沒想過跟著王爺去那地方,你們也是一樣!”
雅風(fēng)反手也是一巴掌打在春蘭的臉頰上,“那你還兇給誰看?自己鐲子放哪自己心里有數(shù)!”
接下來就看見兩個人廝打在一起,揪頭發(fā),扯衣服,抓臉,也不見有人有勸說拉開的意思。而且春蘭身材是公認(rèn)的好,一些不正緊的小廝正想乘機多看幾眼那春光乍現(xiàn)呢。
“好了,別鬧了!”
柏宇畢竟還是有威嚴(yán)的,聽見他的聲音立馬安靜了下來,紛紛后退讓開一條道。兩個姑娘雖是停下來了,但卻沒有人愿意先放手,兩個人的臉上抓得像花貓似的,讓人忍不住想笑。春蘭比雅風(fēng)略高且壯實一些,左手扯著雅風(fēng)的胳膊,右手牢牢的揪著她頭發(fā),看著都覺得疼;雅風(fēng)雖落得下風(fēng),但沒有被抓住的手狠狠的拽著春梅胸前的衣服。柏宇雖然也是男子不免想多看幾眼,但礙于眾人眼皮子下也不好意思,只能轉(zhuǎn)過身去。
“都松開吧,否則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兩個人滿臉不服氣的樣子松開了手,春蘭手里還掉下一戳頭發(fā),兩人稍微整理一下各自衣物。
“知道你們最近就是想鬧嘛,有的沒的都拿出來抖露抖露,不就是聽說蜀地不及鎬京萬分之一,不想跟著王爺去封地嘛!這下放心吧,王爺說了,不愿意去的可以不去,領(lǐng)些銀兩各自回去罷,別在這把王府搞得像菜市場似的。”
聽見這些話都如釋重負(fù)的模樣,他們是覺得在鎬京要飯可能都比蜀地好很多,況且王爺也不是善主,都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才在王府伺候;錢和命之間還是命重,錢總是活著才有福氣花的嘛!
接下來就是各自收拾領(lǐng)了銀兩回家去了,沒有人在意誰看誰不順眼,誰又做了什么壞事。唯獨月汐和凝雪依舊認(rèn)認(rèn)真真的伺候著太妃。
兩人都覺得無處可去,苦日子過習(xí)慣了,哪里都是過。所以外面的再多吵雜也絲毫沒有影響太妃,只是漸漸地吵雜聲也消失了,雖然府外依舊侍衛(wèi)守護(hù),但是府內(nèi)早已寂靜的可怕。
“都已打點妥當(dāng)?”蕭景辰依舊不緊不慢的坐在殿內(nèi)喝著茶,俊朗的外表下透出沉穩(wěn)之氣。
“打點妥當(dāng),只是這大夫可不是好找的,聽說去蜀地,幾位熟悉的大夫沒有人愿意去,高價也不愿意。畢竟這鎬京的生意還是好做的,他們不想冒這個險,這沿路想必還是有醫(yī)館的,實在不行再找,若是真的走到那難于上青天的蜀道,我們就近找大夫跟著,不遠(yuǎn)的路程想必人家也會愿意,而且人家都是熟悉當(dāng)?shù)厍闆r的,也可以指點一番。”
“那太妃平日里的藥一定要備齊!”
“已經(jīng)備齊?!?p> “隨同的人有多少?”
“不多了,十幾個侍衛(wèi),小廝還有來喜一人,那小伙子父母雙亡,是王爺救的他,他是決心跟著王爺?shù)?,平日里在后院做事倒沒注意,今日看見這小伙可比前年你救他只是壯實多了,丫鬟就只有太妃身邊的凝雪和月汐在的。只是伺候王爺?shù)臎]有人了?!?p> “無妨,到了那邊再找也是可以的!但是這侍衛(wèi)還是多,帶著五六個就行,而且都做家丁模樣打扮?!?p> “這怎么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吧,去那陌生的地方更要注意才是!”
“正是為了安全著想才不要打草驚蛇,按本王說的辦就是!”
“王爺說的在理,人少也是好事。但說來就生氣,春蘭那家伙是鐵了心想走,王爺還沒有明示之前她就處處惹是生非,想讓我把她趕走,平日里白白對她好了!”
“你不是對月汐好嗎?”
“月汐沒來之前我不是對她也挺好的嗎?”
“哦……原來你這小子早就打我身邊丫鬟的主意了?”
“不,不,王爺您多想了,我與她同伺候王爺,關(guān)系要好也是自然,你可別多想呀!”柏宇羞得臉都紅了,也許整日看見王爺佳人相伴,嘴上說不想,可心里還是惦記有個自己的。
“今晚本王的好友們都要為我踐行,還有柳依依,我該如何面對她?”
“舍不得就帶著唄,我想柳姑娘也是十萬個愿意的!”
“正是她的愿意才讓本王為難呀!”
蕭景辰默默地低下頭,他清楚柳依依對自己的心思,自己恐怕要讓她傷心了。他不喜歡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可能自己也搞不懂,可能還在惦記沐清風(fēng),眼下的情景也不容許自己搞明白這些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