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末世已至,眾生飛世,獨留鬼魚二者留下,在天塌地陷之際,打開沉世寶瓶,被收入其里,懸于空中。
話說這沉世寶瓶內(nèi)早已被冥靈打點利索,內(nèi)置方圓百里,類日明燈高懸,山水草木皆有,房屋食物俱全,兩人于瓶中過的好不快活,至此過了千萬年之久,等待時機成熟之際,方才出來,在這不必細說。
單說這天崩地裂的外世,經(jīng)過千萬年的洗禮,儼然生出了眾多新物種,且不是那個人、神、仙、妖按照等級排列的世界,而是三界,由天、地、海三族組成,占據(jù)著天空、陸地和海洋。
天族人居多,地海妖居多,但人和妖并無高低貴賤之分。
就在這新三界形成五百年之后,高懸于天際的沉世寶瓶耗盡精氣,隨即碎裂,瓶中現(xiàn)一黑洞,將其中的一概物件吸入其中,只剩鬼魚兩人徒手攀爬在瓶中的山崖上,瓶碎之時兩人剛好從縫隙中跌出,如流星般劃過新世的夜空,一前一后,雙雙昏迷,由于降落的力度之大,速度之急,昏迷中的二人均沒有減速,一個跌入天族邊界,被人所救,一個跌進海族之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的暫且不談,只說這被救的人已被送去一個隱秘的山洞中靜養(yǎng),數(shù)日未醒,就在施救者因事回家時,那雙黑眸才漸漸睜開了。
初醒的她起先是動了動手指,隨后一點一點的坐了起來,看著周圍潔白到刺眼的墻體,伸手觸碰墻體表層,質(zhì)地綿軟又堅硬。
摸索著漸漸向前爬去,這像是一個隧道,兩向延伸,一面雪白的仿佛沒有終點,一面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
直覺引導(dǎo)她,要向著彩虹色前進,待把僵硬的雙腿按摩一遍后,扶著柔軟的墻體,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一心想著出去的她沒有把過多的經(jīng)歷放在回憶上,沒去細想一切前因后果。
雖說彩虹色距離很近,但卻走了很久,然而隨著顏色漸漸變暗,出口也變得一片漆黑。
腳下的路變得越來越綿軟,像稍微用一點力就能陷進去一樣,直至摸索到出口,她開始迷茫了。
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群山環(huán)繞,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像是除了她再無喘氣的一樣。得知沒有任何威脅后,走到一汪湖水邊,映著月光,看著清澈的湖面上顯露出來的倒影心中一片空白,摸索著項上掛著的一顆珠子,有什么用處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頭上插著一支紅色的發(fā)簪,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有些發(fā)懵的她只記得剛剛下過一場甩不掉的雪,和她的名字叫‘鬼沉滅’。
自醒來至今,她都在搜索著那場粘人的雪的痕跡,終未果,連一點雪水都沒有找到。
群山環(huán)繞中隱約看見一個缺口,像是刀劈過的一樣齊刷刷的斷開一條幽幽小路,她沿著山腳摸索,可能是睡了很久的緣故,困意全無,活動完筋骨后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小路向前,哪曾想這一走就從天黑到了天亮。
次日一早晨光照射在身著黑袍的鬼沉滅身上,那太陽竟像是在地平面以下升起的,就像晌午時的光芒一般,刺眼但不炎熱。
這光延伸出了一道樹影,足足籠罩了她穿行一夜才出來的那座刀劈山,可想而知這樹不是一般的大,恐怕要三五百人圍起來才能環(huán)住它,其枝椏伸展到了云朵中,樹葉形似彎月。
在這棵樹下人頭攢動,很熱鬧,卻也很匆忙,寬廣的廣場上人流略顯密集,大樹樹下有兩個大洞,人們在那里進進出出,看其穿著樣貌,都與她無異。
穿行在人群中的她,如剛落生的寶寶一般,對萬事萬物充滿好奇,卻又怕引人注意,所以并不敢多問。被遺忘之雪沾染的后果正在發(fā)酵,她已然忘了曾經(jīng)的種種,忘了某個很重要的人,甚至忘了自己的來歷與能力,除了鬼沉滅三字,什么都忘了。
然而遺忘之雪的功效遠不止如此,在她那顆小小的內(nèi)心里,不斷在自問為什么忘了和忘了什么,卻有另一種聲音告訴她:不重要,都不重要。
就在她于人群中東張西望時,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向她走來,并好心的告訴她新世的所有事宜,還沒來得及判斷眼前這人的善惡真假,就接收到了失憶后的第一個消息。
如今所處的世界共分為三個族群:天族、地族、海族;三族統(tǒng)領(lǐng)分別是天皇云遙,地王沐骨,海王虞乾傾。
而她所處的群族就是天族。
天族常年生活在天上的云朵之中,在天族眼里云朵就是土地,但他們的云朵和從地面看見的云朵不同,那些是由天族的云朵師散播的,用來裝飾天空的圣物;而這些是不會移動的土地,由堅固的云朵天石打造,高于云朵卻低于天空,不能上下窺探,卻隱形于天空中,只有到達那個高度才能看見天族的全貌。
他們每日的早、中、晚都會由天族‘晝夜掌事’調(diào)換天象,鋪撒星辰,編織朝霞,點綴晚霞,然這些工作與天空呈現(xiàn)的自然現(xiàn)象不同,且是浮于自然之上,全是為了點綴,設(shè)的都是虛職。
眼前的這棵巨大的樹便是三界通行的關(guān)鍵,它的部分樹枝早已垂入天族地面,并扎根在云朵天石中形成左右兩個龐大的樹洞,并不停的有人從下面上來,左洞為藍,代表海族通行,右洞為綠,代表地族通行。
進入樹中,會出現(xiàn)一個半封閉式的透明屋子,按照樹與地面和海洋的吸力,傳送需要通行的人們。
在三界之中,這里是規(guī)模最大,且是正規(guī)的一道出入口,其余的就在京都和宮中,再者就是三界私自搭建的地方了,而這棵葉如彎月的樹,便是‘云月樹’。
云月樹處于天族的邊界,外有堅固的柵欄圍擋,從左側(cè)圍欄俯身下望,那里是一片蔚藍色的大海,這便是海族;右側(cè)下望,就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地族。
但如果不小心從這里掉下去,非死及傷。
“一皇兩王分別統(tǒng)治著三界,雖有往來,但從不通婚,也不允許有三界的混生子,那便是罪,誅九族的罪。天族統(tǒng)治以云遙為首,難得的一屆女皇,女皇不同旁人,天族的皇子和公主只有四位是她親生,其余的都是借腹子。大公主名為夏前,同先皇所生,出身高貴,卻不得寵愛,現(xiàn)已嫁入天族使臣家長子,籠絡(luò)人心,也方便地方的管制;二公主名為鄔云雨,是云皇與一屆巫師所生,出身雖比不得大公主,但也是親生,就是不知為何草草訂婚于文臣家長子;而三公主古墨還未出閣,如此看來命運也好不到哪兒去;而其余的三位公主分別以落花、梨花、雪花為名,而小皇子正直年幼取名為‘澤天’?!?p> “三界之人有名無姓居多,豪門大戶常冠以祖姓,其余的名字大多都是找占卜取的,也有胡亂叫的,但皇族世襲,不登基則罷,只要登基必定要尊加先人的姓為本姓,天族如此,地海兩族則并不以為然?!蹦怯皖^長舌男說著砸吧砸吧嘴,又靠前兩步。
“天族尊姓為‘夏’現(xiàn)任天皇乃是女皇,且是先皇的妃子,但......性子強了點,對外號稱云皇,這個夏也就只有長公主隨著,按照云皇的說法,這個夏就算是廢了;地族以‘沐’為姓,他們?nèi)易佣夹浙?,連親戚都冠以王姓,普通家的孩子,若是沒有祖姓就罷,若是有祖姓的,就依著祖姓;海族以‘虞’為姓,規(guī)矩與地族一般無二;這三個姓是三界形成后造人造物的三祖的姓,三祖的祖象均供奉在三界宮中?!蹦凶酉袷窃谙敫遄右话悖了剂似?,拉著鬼沉滅來到行人較少的一側(cè)。
“這云月樹所處的地方歸當今戰(zhàn)臣管理,他是天族‘天庭共議’的一員,專門負責司法刑獄和軍事國防。這天庭共議是由天龍族、三大家族和醫(yī)神、巫師組成,而這三大家族分別是使臣、文臣、戰(zhàn)臣;‘天庭共議’分社四方,平分中央官職,管理各個地方官員?!?p> “天族上下國泰民安,但是卻與另兩位族的頭領(lǐng)有著世代相爭的怨仇。老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每隔三十年于擎天攜海一戰(zhàn),此戰(zhàn)七天,文武巫醫(yī)均派杰出人士為代表過招,此乃四日,接下來按照比分排出場次序,戰(zhàn)兩日,歇一日,勝者稱皇,敗者稱王,而再過五年三界便開戰(zhàn)了?!?p> “地族掌管大地之上的萬物,海族則掌管海洋里的萬物,三界在這三十年內(nèi)互不相擾,如今憋著什么火都等著五年后開戰(zhàn),勝者不但能拿到另兩界的供奉,還可以有優(yōu)先的選擇權(quán),不需細說?!?p> “在這三個種族里不論是上百歲的老人還是剛出生的嬰兒,他們都多少會一些神力,并稱之為‘靈術(shù)’。”
聽著面前這個粉面小哥口水橫飛的介紹,鬼沉滅只覺得哪里不對,隨即開始計劃從云梯前往地族,然而沒有任何身份證件的她別說是坐云梯了,就是留在天族也逃不過牢獄之苦。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面前的粉面小哥引起了她的注意,平白無故跑來說故事的人不常見,講完長篇大論之后,時不時還會揣摩她的神情變化,更是不常見。
再瞧這人,穿著長袍大褂,顏色倒也新鮮,再看從云月樹中出來的,沒一個像他穿的這么光鮮,既不像遠行的人,又不像郊游的人。
鬼沉滅后退幾步,突然一陣饑餓感傳出,面前這人不慌不忙的拿出食物遞到她面前,雖然不清楚這里以什么為食,似乎也忘了自己以前是吃什么的?瞧著他拿食物的樣子,像見到了一只走失的寵物。
心知不好,趁著云月樹人群涌出,她連食物都沒接,鉆進人群撒腿就跑。
原本身處的地方是個人頭攢動的中央廣場,出口算是縱橫交錯四通八達,隨便鉆入一個,淹沒于人群中。
不知跑了多久,兩邊那些小山開始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寬廣的街道和叫賣聲。游走到一個大戶人家的門前時,突如其來的暈厥帶著是瀕臨死亡的感覺,她慶幸自己是倒在了那戶人家門口的石雕邊,而不是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的馬路上,天族人心冷,即使是死了也無人問津,想來剛剛的那個男的是早有預(yù)謀了。
但是聽說天族的昏厥以及死亡時眼前都是白色的,而她的昏厥卻是黑色的,這黑色則是地族的代表。
酉三
第二卷今生~哇哈哈哈~降溫了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