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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鐘塔!

三十一、失去的那些年

再見,鐘塔! 安芙朵琳蒂 2660 2018-03-13 09:32:56

  難以想象在江城居然還有這樣的建筑,從外墻看,這更像是座上世紀(jì)的舊宅,它矗立于鬧市中,卻仿佛逃離了所有的喧囂。走到近前,我不禁停下腳步。

  “外面冷,快進(jìn)來吧?!绷_志森在前面招呼我,雨水順著屋檐結(jié)晶滴落。

  屋內(nèi)一塵不染,大部分的陳設(shè)的確有著年代的痕跡,沙發(fā)、櫥柜、就連冰箱和電視機(jī)也是老式的,但是房間內(nèi)部的格局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主人的后期改造。會客廳很敞亮,廚房、衛(wèi)生間和它拼在一層,我順著樓梯登上二層,好奇的挨個參觀里面的老物件,臥室的窗簾是暖白色的亞麻布,臺燈和家具雖然陳舊,但是依然溫馨。走近窗邊,還有那么一股淡淡的皂香,這味道正是我剛搬進(jìn)南風(fēng)故里的味道,是羅志森的味道吧。臥室對面的屋門緊鎖著,這應(yīng)該是主人待客的禁區(qū)。

  這時羅志森遞來一塊干凈的毛巾,他指著臥室一旁的亮燈房間說:“擦擦頭發(fā)吧,這是臥室的衛(wèi)生間,你可以去洗個澡。”見我僵著沒動,他把毛巾塞到我的手里,轉(zhuǎn)身快步走下樓梯,“我今晚在樓下睡,放心,你很安全。我去煮面了,一會下來吃點(diǎn)東西?!?p>  南方的秋雨帶來了濃濃寒意,剛才屋外的片刻駐足,雨水竟已打濕了我的頭發(fā),潮濕的空氣讓我這個習(xí)慣了干燥氣候的北方人不太舒服,我在鏡子里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長發(fā),感覺背脊發(fā)涼,或許洗個熱水澡可以驅(qū)走這身寒氣吧。

  丟了行李,我連換洗的衣服也找不到,我隨手打開了右手邊的棗栗色浴室柜門,里面竟然放著一套看似十分舒適的睡衣,而且是嶄新的,我拿著它走向二層的扶欄處,問道:“請問,我是否可以借用一下這套衣服?!?p>  “可以?!彼麤]有走出來查看,而是在廚房里簡單回答,這套衣服不會是為我準(zhǔn)備的吧?

  褲子和衣袖稍有點(diǎn)長,沐浴后我拖著那套舒適的睡衣走下樓梯,儼然一個戲班子里的小徒弟,這會再吃上一碗面就更完美了。

  “吃吧,我只會煮點(diǎn)面條而已。”

  “謝謝!”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吃東西了。

  羅志森看著我吃完了眼前這一大碗面條,我為剛才自己粗魯?shù)某韵嗦愿行呃ⅰ?p>  “不好意思,我太餓了。”我說著望向一直在盯我看的羅志森,“這身衣服,我穿著有點(diǎn)大?!?p>  “這是我母親的?!绷_志森把目光移開了。

  “是你買給阿姨的,不好意思啊,被我穿上了,我回頭會買一身一模一樣的還給你?!?p>  “不必了,我每年都會為她準(zhǔn)備一套新的睡衣放在這里,但她從來沒有來過?!绷_志森看向自己的腳尖,回憶起他的故事,“這曾是我母親生活過的地方,后來我出生后母親就離開了,外婆一手把我?guī)Т?,她教會我識字,告訴我先試著去體驗他人的生活,然后再去評價人生,這里就成了我兒時的故居?!?p>  “這里的陳設(shè)還都保留著,把睡衣放在柜子里,為的是等阿姨回來時感受家的溫暖吧!”

  “保留下來的陳設(shè)都是外婆當(dāng)年用過的,每年準(zhǔn)備一套新的睡衣給她,也是外婆生前一直在做的事,等她回來是外婆的守望,我只是堅持她的遺愿罷了?!绷_志森的表情失落,眼底的光芒瞬時暗淡下來。

  我不敢再問下去,起身走到他身旁,眼前這個缺失父母陪伴童年的男人,讓我想起了自己的阿縵,我心疼地?fù)崦鹚念^發(fā)。他卻把頭埋進(jìn)了我的懷里,小心翼翼地哭了起來。那個一貫有著堅定方向而強(qiáng)勢果斷的羅志森,此刻孱弱得像個大男孩一般,我忍不住繼續(xù)撫觸著他的頭,撥開烏發(fā),他的后腦勺深處,有段疤痕,我不禁輕輕地去摸了一下。

  “你頭上的傷疤是?”我懷疑這就是伍悠所醫(yī)治過的地方。

  “當(dāng)年我們約定在鐘塔見面,我趕到的時候,正巧有個女孩闖入施工禁區(qū),突然上方有墜物沖她砸了下來,我離她最近,情急之下,我就上前拉了她一把,來不及躲閃,墜物就砸到了我頭上,手術(shù)后就留下了這道疤痕。正是這場手術(shù),讓我恢復(fù)了很長時間,為了保持清醒,一直以來,我滴酒不沾……”

  “那個人是我,當(dāng)年那個險些被砸的女孩就是我,我還在那里弄丟了書簽……”我濕了雙眼,打斷他還在繼續(xù)的回憶。

  “難道書簽不是你留給我的?我在醫(yī)院醒來的時候,桌上放著我的背包,還有我寄給過你的書簽。我以為你來過,但最終看到了這樣一個我,還是選擇離開了……”

  “我沒想過你經(jīng)歷了這些,我還一直因為你沒有勇氣見面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而耿耿于懷,我甚至把我們往來的書信都弄丟了……”我懊悔地掩面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抬起頭,把我緊緊攬入懷中,“后來的幾年里,我也一直在糾結(jié),我還以為你是在醫(yī)院里看到了一個不完美的我,留下了書簽,拒絕再與我聯(lián)系……”

  “你真的是駱昔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一次見你是在車站,我想在上任前先去體驗一下工薪族日常乘坐的公交車。那天你參與了社會調(diào)查,志愿者想把贈品給你,我瞄見了社調(diào)表格簽字欄上的‘lio’,于是急忙向那個大學(xué)生確認(rèn),她指向正迅速鉆進(jìn)人群的你,并順手把護(hù)耳罩的小禮品塞給我,拜托我交給你,然后我就登上了車,還坐在你身旁。我在一邊關(guān)注著你,你一定不知道吧?”

  “哦,怪不得我第一次在公司見到你的側(cè)臉,覺得熟悉?!?p>  “從公交車上下來以后,我發(fā)現(xiàn)你正走向我接下來的目的地,你先去的樓下餐廳,我猜你一定在這座寫字樓辦公。本想繼續(xù)跟上你,但是白毅提醒我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去房車換了衣服,沒想到在電梯里,我又看見了你,那個粉色的耳罩還在你的手里。接下來,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去關(guān)注你,后來,我?guī)状蜗胍_認(rèn)所有的一切是否只是巧合,直到看見你的記錄本,我不知道是不是頭部受到撞擊的后遺癥,還在影響我的生活,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我只是有些熟悉,但不敢確認(rèn),我曾問你晚晴書友會的事,你先是好像了解,后又迅速矢口否認(rèn),我實(shí)在沒有勇氣再問你是不是‘lio’了?!绷_志森沉默了半秒,繼續(xù)說,“說實(shí)話,我希望你是‘lio’,我又怕你是‘lio’,你曾崇尚純粹的精神和完美的愛情,無論我以受傷后‘駱昔’的不完美形象,還是現(xiàn)在‘羅志森’的商人身份去接近你,我都沒有把握能被你接受。于是,我只能默默地注視你?!?p>  “你真的是駱昔。”如果可以,我不要眨眼,就把面前的人深深地印在眼底吧。

  “跟我來!”他牽著我的手,登上步梯,打開了臥室對面緊閉的那扇門。

  “這里是?”我看著摞了整整一面墻的書,還有很多文件冊,人總是覺得那些未知的才特別,“我可以打開么?”

  羅志森點(diǎn)頭。

  是一些手稿,大多是抒情散文,筆跡清秀,文筆工整,像是女人的字體,落款是羅黛楓……

  “她是我的母親,除了這些手稿,什么都沒有留下?!?p>  這是書房,有他母親生活在這兒時的墨香,也有他兒時在此找尋母親氣息的回憶,難怪駱昔的文字里常常走出離群的孤雁。這樣孤獨(dú)的童年,我很佩服外婆,她一定是個經(jīng)歷過大世面的女人,若不是她的循循善誘,駱昔會是個怎樣滿載負(fù)能量前行的人啊。

  “還給你!”他把當(dāng)年我遺失的書簽遞給了我,“作為交換,我把你來江城的車票留下,書簽?zāi)銜4婧冒?。?p>  我摸著上面駱昔的名字,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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