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刻意的培養(yǎng)嫡長女楊玉卿,是有意要把她送入東宮,給太子永徹做個側(cè)妃,鞏固楊家的勢力,這次為大小姐選伴讀侍女,文采學識自然是重要的,但是心性品質(zhì)也是嚴格要求的,為得就是將來,讓一個聰明機靈而又穩(wěn)重的伴讀侍女陪嫁進入東宮,好輔佐大小姐爭寵上位。
楊府的心思,紫葉自然不會知曉,但是她此刻所看重的,就是過五關斬六將,拿下頭籌,成為唯一的大小姐伴讀侍女,然后穩(wěn)穩(wěn)地在楊府待下去,這是她眼前唯一一條要走的路。
茶水調(diào)出的墨汁痕跡很淡,為了不至于讓字跡消失,寫完之后,紫葉親自把答卷送到先生的桌前。
“請先生饒恕紫葉不敬之失,紫葉的詩文已經(jīng)完成,還請先生品評!”
王先生拿起那副在泥土污漬之處描繪了花草的宣紙,不禁地說道:“這一題是要考詩句,不是繪畫,你這試卷,根本文不對題??!”
“先生,請仔細看,紫葉的詩文就蘊藏在這些花草之中!去年,紫葉有幸去凌云洞陪同師傅閉關靜修,那凌云洞中,有不少的珍奇藏書,有一本狂草書法集,甚是有趣,表面看,那些書法狂亂無章,實則蘊含天機,甚是巧妙!用狂舞的手法來描繪文字,可謂行云流水,別樹一格,與眾不同!”
其實,紫葉撒了謊,凌云洞根本就沒有狂草書法集,那些狂草也是她隨意涂鴉而作,她不過是信手拈來,哄騙這幾位先生罷了。
三位先生對視一下,心中似乎有疑慮,但是因為他們都是文學大儒,對于沒有接觸過的文學方式也是很好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老朽雖然從文也有四十年,見過的書法筆體不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狂草書法,雖說我們也很感興趣,但是知之甚少,能力有限,無法對你的內(nèi)容做評論,你自己就來解釋一下吧!”王先生誠懇的說道。
“是!”紫葉微笑著,“那就借用先生的筆墨,讓紫葉重新寫下這句詩文內(nèi)容吧!”
三位先生點頭同意。
紫葉笑笑,把先生的筆墨拉到自己面前,左右手各執(zhí)一筆,分別在兩張紙上,用兩種字體寫下一首七言絕句,一邊寫,紫葉一邊讀:“題目:楊府春景七言;一朝春來花似錦,二月尖芽三杏粉,四桃五李六藕深,七八夏秋九冬春!”
三位先生點點頭。
“十分工整!不錯!”另一位文先生開口了。
“文思倒是其次,只是這雙手執(zhí)筆,同時書寫兩種文體,倒是頗具匠心,很是新穎!”葛先生也很欣賞。
王先生微笑著沒有說話,但是心里早已對紫葉刮目相看。
坐在書案前的其他女孩兒,頓時,臉色都變得很難看,這場比試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就算她們筆下的文采有多悠揚,可是先入為主,紫葉憑借雙手寫字就贏得了先生們的青睞,這份與眾不同,又有誰的風頭能蓋過去呢?
之后,文先生出了四書五經(jīng)的題目考大家,紫葉自然對答如流。
葛先生出了妙語對聯(lián),紫葉也是輕松應對。
最后,先生們又在其他女孩里挑選了文采和書法俱佳的五個女孩,和紫葉一起作為晉級備選。
第一場筆試,一大部分的女孩兒落選了,她們要么臉色灰暗,要么哭哭啼啼地被送出楊府去。
銅生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到很多妙齡女孩兒被送出來,心中很是疑問,上前和門口的護衛(wèi)打聽:“大哥,這些女孩兒是怎么回事兒?”
“這些女孩兒都是來參加大小姐伴讀侍女的選拔的,他們都是第一局落選的!所以很傷心!”護衛(wèi)不耐煩的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等了這么久都沒有紫葉的消息,還要選拔呀?沒有看到紫葉出來,這就說明紫葉過關了!咱家紫葉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一定可以成功的!銅生琢磨著,心里替紫葉高興。
第一局筆試完了,連紫葉在內(nèi)的六個女孩被帶去楊夫人居住的落花居,她們暫時被安排在落花居的東廂房休息,隨后將由楊夫人主持考核第二局:比拼才藝。
楊夫人是出身天州洪家的大家閨秀,天州洪家也是名門望族,長相秀美,舉止優(yōu)雅,其實本來護國公楊振興,是居住在云都的新護國公府,但是,由于楊老夫人久居幽水城早已習慣,堅決拒絕前往云都居住,忠孝兩難全,為了替夫君盡孝,楊夫人便帶著嫡長女楊玉卿留在幽水城陪著楊老夫人;同時住在府上的還有楊振興的胞弟楊振寧一家。
楊夫人洪氏的陪嫁心腹如錦姑姑,踏著的小碎步走進楊夫人的內(nèi)室,向洪氏稟報伴讀侍女選波的情況。
“哦?竟有此事?看來這次選拔很令人期待??!”洪氏一邊品茶一邊評說。
“這次伴讀侍女選拔完成,不久我們就要回云都了!夫人,可要好好打算!”
“是??!我們在這幽水城生活了十幾年,天天在這老夫人的眼皮底下,低聲下氣,晨昏定省,早請安晚服侍,努力扮演好媳婦的角色,恐怕云都的護國公府早就忘了還有我這個正房夫人的存在,我們早該回去了!”洪氏感嘆,表面上是為夫君盡孝心,在幽水城陪侍老夫人,實則是走投無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想當年,洪氏生下嫡長女楊玉卿,便傷了身體,再也不能生育,而楊振興又偏寵貴妾朱氏,朱氏出身教坊,貌美如花,手段極多,在她入府的幾年內(nèi)一連給楊家生下兩個兒子,盛寵一時。把個當時處于主母位置的洪氏給逼的走投無路,與其坐以待斃,洪氏只得以退為進,帶著女兒搬去幽水城。
“十幾年不見了,也不知道朱氏是否還如當年那般年輕貌美,手段斐然!”洪氏念叨。
楊夫人洪氏,這些年一直隱忍,只是經(jīng)過了多年的沉淀,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稚嫩單純?nèi)稳藬[布的軟弱大小姐了。